贞观二十三年四月丙申，太极宫两仪殿的鲛绡帐浸透了苦药味。李世民枕边的鎏金香球早已熄灭，唯有檐角铁马在夜风里发出细碎呜咽。

武媚娘捧着药盏跪在龙榻西侧，发间的银步摇却在黑暗里划出流萤般的弧光——那是太子李治第三次抬头时，烛火恰好映在她眼波中的刹那。

"皇上该用五石散了。"太医令的声音惊醒了殿角的铜漏。武媚娘垂首将药匙递到帝王唇边，余光瞥见杏黄袍袖下伸来的手指——李治假意搀扶父皇，尾指却轻轻扫过她托着药碗的腕子。温热的触感让她险些打翻手中玉盏，就像三年前在禁苑马球场，这位温吞太子突然攥住她捡马球的手。

李世民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声响。十二树屏风后的史官们慌忙举起烛台，满殿光影乱晃间，武媚娘感觉有团温热的东西塞进掌心。她借着搀扶帝王的机会展开绢帕，上面赫然是蘸血写就的"感业寺"三字，李治的中衣袖口还渗着新鲜血渍。

"父皇！"李治的悲泣恰到好处地淹没在更漏声中。他的额头重重磕在龙榻前的金砖上，却借着宽大袍袖的遮掩，将武媚娘滑落的罗袜悄悄卷入怀中。这个动作让武媚娘想起昨日在尚药局廊下，太子如何用同样虔诚的姿态，将她被露水沾湿的裙裾一寸寸攥出褶皱。

寅时初刻，长孙无忌带着佛经匆匆入殿。武媚娘退至蟠龙柱阴影里，发现袖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错金博山炉香丸。她抬眼望向正在诵读《金刚经》的李治，太子湿润的睫毛在经卷后忽闪着，如同他们去年七夕躲在含凉殿藏书阁时，从雕花窗棂漏进来的细碎星光。

李世民就是在这一刻突然睁眼的。垂死的帝王目光如电，扫过太子绯红耳尖与才人染着丹蔻的指尖——那上面还沾着李治偷偷递来的安神散。但剧痛很快扭曲了他的面容，当他看清武媚娘扶在榻边的手正与太子的玉带钩纠缠时，终南山的晨钟恰巧敲响，盖过了帝王喉间最后的嗬嗬声。

卯时的晨光照见史官笔尖凝滞的墨滴，却照不见龙榻下方缓缓相扣的两双手。武媚娘腕上的佛珠突然断裂，浑圆的檀木珠子滚过李治来不及收回的指尖，在满地泪痕与药渍间，写就了未来五十年的盛唐风月。

公元649年5月26日，李世民与世长辞了，终年五十一岁，太子李治继位，年仅二十二岁，而李世民在病榻的这几年，一直是李治在床前伺候，同时还有一位李世民的妃子：武媚娘，二人在病榻前上演了一段偷情的戏码，也为死后武媚娘上位奠定了基础。

但是李世民死后，作为前皇帝的妃子，还是被送进了感业寺，等她再回来，已经没有人能阻挡她的步伐，这个是后话，我们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