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昭王时期“召卣”:铭刻于青铜的王朝记忆

义哥记录文物 2025-02-24 13:52:47

上海博物馆珍藏的召卣是一件异常珍贵的国宝级文物,其年代为西周昭王时期(约公元前995年—公元前977年),它是西周早期青铜器的典型代表。昭王是周成王之孙,以“昭德慎罚”的理念治国,其曾南征荆楚以巩固周王朝的疆域。而这件召卣的铸造正值西周的国力强盛和礼制完备的时期,其形制与铭文中的内容均体现了“周礼”的核心精神。

图一

该青铜卣通高22.6厘米,口横13.9厘米,以范铸法精工铸造,整体造型庄重典雅,其完美展现了西周青铜器从“狞厉之美”向“礼制之美”的过渡。

图二

青铜卣是西周时期重要的盛酒器,主要是用于祭祀或宴飨时盛放“秬鬯”时使用,(“秬鬯”是以黑黍和香草酿制的专用祭酒)。其贯耳的设计便于悬挂和携带,更适合宗庙祭祀与贵族出行时使用。作为宗庙的重器,这件召卣的铸造与赏赐行为本身就是政治权力的象征。铭文中“用作团宫旅彝”的文字表明,此器专为祭祀召氏宗庙而特意制做的,是当时血缘宗法制度的物质载体。

图三

召卣的器盖内壁铸有44字的珍贵铭文:唯九月,在炎师,甲午,白懋父赐召白马,毒黄发微,用黑丕召多,用追于炎,不僭白懋父友,召万年永光,用作团宫旅彝。

铭文的意思是:在某一年的九月甲午日,周昭王驻军于“炎师”(这里的炎师可能是当时的军事重地),重臣白懋父(专家认为白懋父是昭王的

图四

叔父)赏赐给召氏一匹“白马”和“毒黄发微”,(毒黄发微可能指某种特殊的染料或者祭祀用品)。 用做追于炎(这句话的意思是在一个叫炎的地方举行了追祭的仪式),这里有强化召氏与王室联盟关系的意图。“不僭白懋父友”是强调召氏对赏赐者白懋父的忠诚。召氏为了铭记这次荣光,特意铸造此青铜卣以祭祀自己的先祖,祈求其家族“万年永光”。

图五

铭文中唯才等字保留了商代甲骨文的象形特征,而“旅彝”等词汇则体现了西周金文的规范化趋势,是汉字从巫术符号向礼制文字过渡的见证,铭文强调的“白懋父友”(是讲被赏赐者与赏赐者的友谊),它与“团宫旅彝”意思的宗庙祭祀一起,折射出西周“亲亲尊尊”的宗法伦理,以及贵族通过祭祀来维系权力的方式。

图六

根据铭文的记载我们一起复原一下三千多年前一个甲午日的场景:当时昭王的大军驻扎在炎地,昭王随军的叔父白懋父将象征荣耀的白马赐予了随军的召氏,召氏命令工匠在青铜模具上刻下了这些永恒的誓言。

图七

这件沉默了三千多年的召卣,却以铭文的方式诉说着一个家族的荣光和一个王朝的秩序。当我们在上海博物馆与它相遇时,不仅是在观赏一件文物,更是在阅读一部镌刻于青铜器上的西周史诗。其价值超越了物质的本身,成为了中华文明“连续性”最生动的证明。关注我每天看国宝,下期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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