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许玉兰,67岁,初中文化,来自一个小县城郊边的小村子。年轻时在镇上的缫丝厂做了二十多年工人,后来厂子倒闭了,又在菜市场卖了十几年菜。今年刚刚彻底歇了手,老胳膊老腿实在熬不动了。
我是个普通的农村老太太,一辈子没走出过这个县。丈夫叫刘德才,比我大两岁,年轻时在村里做砖瓦工,后来也在镇上打零工。我们夫妻俩虽然文化不高,但勤勤恳恳,靠着汗水把两个儿子拉扯大。
大儿子刘建国,比小儿子刘建平大五岁。
建国从小就懂事,学习也不错,后来考上了技校,在县城的电器厂上班,娶了个本地姑娘,叫王芳。
建平学习一般,只读到初中就辍学了,后来跟着他爸出去打工,干过装修、开过车,手艺不差,但总是不踏实。
我们一家五口原本住在村头那座老房子里,后来村子拆迁,我们分了两套安置房。那年我和老伴商量,把两套房都留给了小儿子。
我以为,这是我们最明智的决定。可没想到,这却成了我们晚年噩梦的开始……
02
那年拆迁,村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我们家分到两套安置房时,邻里都羡慕得不行,说我们有福气,两个儿子,一人一套,老了也能跟着享福。
可真正到决定分房的时候,我却犹豫了。
两个儿子都想要房子,可是我们只有两套。
大儿子刘建国性子内敛,从来不争不抢,只说:“你们怎么分都行。”而小儿子刘建平却天天围着我和老伴转,还给我们买水果、送衣服,嘴甜得很。
“妈,你们年纪大了,也该享清福了。房子的事你们就别操心,我养你们。”建平笑呵呵地说。
老伴听了,心里一软,私下跟我商量:“建平从小没让我们省心,现在总算懂事了。再说建国有工作有单位,生活也稳定,不差这两套房。”
我点头同意。我们就把两套房都写在了建平名下,想着他以后能照顾我们。
建国知道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媳妇搬去了城北租房。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本来打算把一家人搬到新房里来,结果这下彻底断了念想。
起初那几年,建平确实对我们不错。每个周末都会回来看看,还带着儿子女儿来陪我们吃饭。我们住在老房子没拆的那段时间,他也出钱给我们修了屋顶,用他的原话说:“爸妈,我就怕你们住得不舒服。”
我和老伴心里暖暖的,觉得这孩子终于懂事了。
但好景不长。
五年后,建平的老婆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妈,我们这边房子紧张,孩子上学也难,您和爸那套房子能不能腾出来,我们想拿来租了,用租金给孩子补课。”
我一听,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那套房子一直是我们住着的,虽然简陋,但是我们晚年的窝。她这一说,分明是想赶我们出去。
我回了句:“你们不是有两套房吗?怎么还想要这套?”
她语气马上就变了:“那套是租出去了的,租金要还贷款。这房子反正你们也没产权,写的是建平名,早点搬出来对大家都好。”
我当时气得手发抖,老伴听了也红了眼圈。我们不想闹,就退了一步,说:“等明年天气暖和了,我们再搬。”
第二年春天,建平就开始催我们搬家。还特意找了他装修的一个朋友来“帮我们找地方”,其实就是想赶人。他说得轻松:“爸妈,您俩搬到村西头那个老屋住吧,我会每个月给你们打两千块生活费。”
我听了心如刀割。那间屋子早就塌了一半,连窗户都没了,怎么住人?
我哭着对建平说:“我们是你爹妈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他低头抽着烟,半天才说:“不是我不孝,是我实在没办法,孩子读书要钱,我们也要生活。”
我们最终还是搬了。那一夜,我收拾行李的时候,老伴坐在床头,一句话都没说。他的眼神那么呆滞,我从没见过。
我们搬到村头的临时板房里住,屋里阴冷潮湿,冬天像冰窖一样。建平说的两千生活费,头两个月还打来了,后来就没了下文。
我打他电话,他不是不接,就是说在工地上忙。我们实在没办法,只能靠每月几百块的养老金活着。老伴身体渐渐垮了,住了几次医院,都是我一个人推着轮椅跑前跑后,建平一次都没来看过。
我想起大儿子建国,打电话给他,他接了,却只是冷冷地问:“妈,你们不是有两个房子吗?怎么会这样?”
我哽咽着说了实情,他沉默了很久,说:“那时候你们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承受吧。我王芳说得对,你们从来没把我们一家当回事。”
那通电话后,他就再没主动联系过我。
八年来,我们在板房里熬着,靠着亲戚接济和低保勉强度日。建平早就搬去了城里,他老婆在朋友圈晒着孩子出国留学、出入豪车的照片,过得风生水起。
而我们老两口,在连雨不止的夜里,屋顶漏水,湿了整个被褥;在冬天煤气炉熄火的清晨,冻得直哆嗦。
我常常在夜里偷偷哭,问自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亲儿子会变得这么陌生?”
直到前年,政府要拆我们住的板房,我们彻底无家可归。
我们拖着行李站在村口,天灰蒙蒙的,风吹得脸像刀割一样。我望着老伴,他脸上的皱纹仿佛被风吹得更深了。
我苦笑着说:“咱们去建平家吧,哪怕在他家门口坐着,也不能睡大街。”
可我们去了,他不在。他老婆出来,站在门口,冷冷地说:“你们要住,可以,自己去租房子。”
我哑口无言,只能转身离开。
我们最后投奔了一个远房的表妹家,借住在她家杂物间里。她家人虽然不富裕,但总算愿意收留我们。
我在她家住了半年,天天做饭洗衣,才觉得自己像个人。
03
现在我已经不再奢望儿子们能想起我们。我和老伴每天早晨到小公园去晒晒太阳,晚上就早早睡去。生活虽然清苦,却比那段日子安心。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我们两套房分给两个儿子,是不是就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我把2套拆迁房全给小儿子,大儿子一家从此没了音讯,8年后我和老伴无家可归。
这不是戏剧,也不是小说,是我一生的真实写照。
我希望看到这篇文章的人,都能记住一句话: 再疼的孩子,也不能偏心到失去理智。
公平,才是一个家庭长久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