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梅,今年55岁, 初中学历 ,来自一个 小县城的农村 ,年轻时在镇上的供销社做过几年工人,后来供销社效益不好就下岗了。
那时候我还年轻,不甘心就这样过完一辈子,咬咬牙去县里找了份做保洁的工作,一干就是十几年。
我丈夫走得早,儿子那年才十岁。
为了把他拉扯大,我吃了不少苦。
白天做保洁,晚上给人洗衣服、缝补衣物,能干的活我都干过。 现在总算熬到了退休,每月有4100元的退休金 ,虽不算多,在我们这个地方也够我一个人吃喝用度了。
我儿子王磊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后来娶了个城里姑娘,叫李雪,比他小两岁,是独生女。
她家条件不错,父母是单位退休职工,家里有两套房。
结婚的时候,她家出了首付,我给儿子拿了我多年来的积蓄,加上借了点亲戚的钱,凑了一百多万,把房子装修了,婚礼也办得体面。
我想着,儿子结婚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以后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养养花、跳跳广场舞、跟邻居唠唠嗑,过点清静日子。可没想到,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李雪婚前挺客气的,喊我“妈”的时候叫得又甜又勤。我想着这姑娘懂事,心里挺欢喜。可婚后不久,她的态度就慢慢变了。
先是搬进了新房后,她开始嫌弃我那点退休金。“妈,您每个月才四千来块钱,在城里连个保姆都请不起。”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但我听着心里却挺不是滋味的。
我试着笑着说:“我自己花够了就行,你们小两口挣得多,我也不指望你们养我。”
她听了这话,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但从那之后,她对我越来越冷淡。
后来我去帮他们带孩子——我孙子刚出生那年,她月子里不愿意请月嫂,说太贵,我就自告奋勇去了。
孩子晚上哭闹,我一宿一宿地陪着,白天还要洗尿布、做饭、打扫卫生。
她却经常对我指手画脚,说我不会哄孩子,做饭太咸,地没拖干净。
有一次,我煮了点小米粥给她,她尝了一口就皱眉头,说:“妈,您还是别做饭了吧,太油腻了,我现在在坐月子,吃不了这么重口的东西。”
我心里难受,但还是忍了。心想她刚生完孩子,情绪不稳定,多体谅些吧。
可没想到,等孙子一岁多,我说想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她却当着我儿子的面说:“妈,现在孩子这么小,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您怎么能走呢?再说了,您一个人在老家干嘛呢?多孤单。”
我说:“我也想歇歇,这一年多也没少帮忙。”
她翻了个白眼,说:“歇?妈,您现在55岁,身体这么好,出去找份兼职不难吧?要是能多赚点钱,孙子的兴趣班、早教课也能报多点。”
我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她这是在催我去打工?
我回头看我儿子,他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我心凉了半截。 儿子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啊,怎么就站在了别人那边?
我没理她,第二天就回了老家。
回家后,我过得倒也清净,邻居们见我回来,都说我瘦了、黑了,问我是不是在城里受气了。我笑着说:“哪能呢,儿媳妇挺好的,就是太忙。”
可没过两天,李雪就打电话来了,说他们房贷压力大,孩子又要上早教班,问我能不能每月拿点退休金出来支持一下。
我心里五味杂陈。这些年,我所有的积蓄都搭进去了,孩子是我带的,饭是我做的,现在还要我再掏钱?
我婉转地拒绝了,说:“我一个月也就四千块,多不了,留着自己养老。”
她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说:“妈,您也不想想,将来要是身体不好,靠谁照顾?您现在多为我们分担点,将来我们也不会亏待您。”
我突然觉得脊背发凉。
她不是在关心我,是在“投资回报”。
我没接她的话,只说:“我身体现在挺好,不麻烦你们。”
可不久后,孙子上幼儿园,他们又说孩子没人接送,希望我搬去帮忙。我其实真的不想再折腾了,可儿子打电话来,说:“妈,小雪工作忙,我也忙,孩子老这样也不是办法。你来住一段时间吧。”
我犹豫了几天,还是去了。但这次,我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事事顺从。
李雪让我接送孩子,我接;让我做饭,我做;但让我出钱,我就笑笑不吭声。
有一天,李雪突然说:“妈,您要是再这样不挣钱,到时候我们真养不起您。”
我转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有退休金,我不需要你们养。”
她声调陡然升高:“您不挣钱也就算了,还这么自私,就想着自己!您有没有想过,等您老了,住院、养老院,这些钱谁来出?您现在多存点,将来还能给孙子留点!”
我气得发抖,站起来说:“我养你们已经够多了!你们结婚我出钱,孩子我带,饭我做,家务我干,我还欠你们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摔门而去。
那天晚上,儿子回来,我跟他说了我的想法。我说:“磊儿,妈不是不愿意帮你们,但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你们成家了,应该学会自己承担责任,而不是把我当成免费的保姆和提款机。”
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辛苦了,可小雪压力大,她也不是故意的。”
我苦笑:“她不是故意的?她从一开始就打的什么算盘你看不出来?我不怕吃苦,我怕寒心。”
那一夜,我彻底失眠。
我开始重新思考我的生活。
03我最终还是搬回了老家,没再回去。李雪后来打电话来过几次,我都没接。儿子给我打电话时,我语气温和,但不再提过去的事。
我不想再争,也不想再解释。
我有我的退休金,生活不富裕,但也过得简单安稳。每天早上去菜市场买菜,下午去广场跳舞,晚上看看电视。邻居们说我精神头好了,气色也比以前好。
我知道他们说得没错。
人到晚年,最怕的不是没钱,而是被亲人当成工具。
我曾经为儿子付出一切,可当我拒绝再付出时,他们却觉得我“自私”。那么,是不是该问一句:为了他们,我放弃了多少年本应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不恨他们,但我也不再讨好。
我选择了做回我自己。
至于李雪说的:“你不抓紧挣钱,将来给我们留什么?”我想,现在我已经给出了答案——我留给他们的,是尊重与界限,而不是无底线的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