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有个叫小红的媳妇,这两年过得可真叫一个憋屈。她跟老公盛涛结婚六年,生了俩孩子,大的五岁小的刚会走。盛涛在外头打工,一年到头回不来几趟,小红就在老家拉扯俩孩子,还得伺候公婆。去年十个月里头,小红统共才花了一万块钱,就这还被盛涛指着鼻子骂"败家娘们",连银行卡都给没收了。
那天晚上饭桌上,小红扒拉着碗里的咸菜说:"娃儿要上学前班了,得交三千块学费。"盛涛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又要钱?上个月不是刚给过?"小红低着头掰手指头:"上回那是买奶粉的钱,这次是正经学费......"话没说完就被盛涛打断了:"给钱也行,你得给我写欠条!"
小红当时眼泪就下来了,攥着围裙角的手直发抖:"你是孩子亲爹,给娃交学费还要我写欠条?"盛涛冷笑一声:"你爱写不写,不写就不给!"小红盯着桌上凉透的稀饭,想到明天老师催学费的样子,咬着后槽牙写下了欠条。这三千块钱盛涛还分三次转,每次转钱都要发条语音过来:"记着啊,这钱可是要还的。"
小红有个要好的姐妹叫春梅,听说这事气得直拍桌子:"你这过得啥日子?比旧社会童养媳都不如!"小红抹着眼泪说:"我要是硬气点,受苦的还是孩子......"这话倒是不假。去年冬天小女儿发高烧,小红抱着孩子在卫生院守了三天三夜,盛涛连个电话都没打来。后来才知道他跟工友在城里吃火锅,手机没电了都不知道充。
要说这俩人的日子也不是一直这么糟心。刚结婚那会儿,盛涛在镇上开五金店,小红帮着看店,小两口日子过得蜜里调油。后来镇上生意不好做,盛涛就跟着人去广州打工。头两年还知道往家寄钱,后来钱越寄越少,电话也接得越来越敷衍。小红生大儿子那天,盛涛是半夜才从工地上赶回来的,身上还带着水泥灰。生小女儿时更离谱,孩子都满月了才见着亲爹。
小红不是没动过离婚的念头。去年腊月二十八,她看着人家丈夫帮着媳妇贴春联,自家冷锅冷灶的,眼泪吧嗒吧嗒往灶膛里掉。可一想到离婚后孩子要被人指指点点,心就揪着疼。她姑姑就是离了婚的,表弟在学校老被同学喊"没爹的娃",有回被几个坏小子堵在厕所里,书包都扔茅坑里了。
转机出现在去年夏天。那天小红去镇上赶集,看见超市招理货员,一个月两千二。她兴冲冲回家跟盛涛商量,结果被泼了盆冷水:"你去上班?孩子谁带?我妈腿脚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红攥着招聘启事的手直哆嗦:"那总不能老伸手要钱......"盛涛嗤笑一声:"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在家带孩子还不知足!"
这话算是把小红彻底激醒了。她连夜给在县城干装修的哥哥打电话,求他给找个活计。哥哥在电话那头直叹气:"你一个妇道人家,又没手艺......"小红咬着牙说:"工地上搬砖都行!"第二天天没亮,她就背着孩子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工地上哪有轻松的活?小红刚开始跟着刷外墙,三十多层的高楼,吊在半空中刷涂料。七月份的日头毒得很,安全绳勒得肩膀火辣辣地疼。有回中暑差点从架子上栽下来,工头吓得脸都白了:"大妹子,要不你还是去食堂帮厨吧?"小红灌了半瓶藿香正气水,抹了把汗说:"我能行!"
这事儿传到盛涛耳朵里,他反倒乐了:"这下不用找我拿钱了。"压根没问过媳妇在工地上吃不吃得消。倒是春梅来看过小红几回,每次都要带两罐辣椒酱:"你这哪是过日子,简直是拼命啊!"小红就着馒头啃咸菜,笑得比哭还难看:"总比看人脸色强。"
就这么熬了小半年,小红硬是成了工地上的"铁娘子"。刷墙、拌水泥、搭脚手架样样拿手,工资从一天八十涨到了一百五。今年开春,她把攒下的钱往盛涛面前一摔:"离婚!"盛涛当时就傻眼了,扑通跪在地上直抽自己嘴巴:"我错了还不行吗?"
小红这回没掉眼泪,她摸着兜里新办的银行卡,想起上个月给儿子买的新书包,给女儿买的洋娃娃,都是花自己挣的钱买的。法院调解员来劝和,她只说了一句话:"我当牛做马六年,换不来他半点心疼。如今我能养活自己和孩子,还要这空壳婚姻作甚?"
要说这盛涛让媳妇写欠条的事儿,那可是真不占理。国家有明文规定,父母养孩子是天经地义,哪能跟自个儿媳妇算账?小红现在算是活明白了,女人在婚姻里要想挺直腰杆,还得自己兜里有钱。如今她带着俩孩子在县城租了房,白天在工地干活,晚上去夜市摆摊卖炒粉。虽说日子还是紧巴,但再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倒是盛涛,最近老往县城跑,又是送水果又是送玩具。小红每回都原封不动退回去,有次实在烦了,指着工地上二十层高的楼说:"你要真有心,就把这些年欠孩子的抚养费结清。看见那脚手架没?我现在一天能爬三个来回,可比从前硬气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