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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秀兰，今年58岁，初中文化，婚姻状况是已婚，丈夫在一家小县城的国企单位早年退休，现在每月有四千多的退休金。

我自己则在镇上的小学教书教了三十多年，去年刚刚正式退休，退休金虽不高，但也够我自己花用。

我和丈夫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城里成家立业，女儿嫁去外地，平时各自忙着自己的生活，过年过节回来看看我们，也算尽了做子女的本分。

我们住在丈夫家老屋翻修过的三层小楼里，一楼是我和老头子俩住，二楼空着，三楼是婆婆的房间。

婆婆已经八十多岁了，身体不好，有严重的风湿病，腿脚不利索，生活大多需要人照料。

她年轻时是村里出名的泼辣人物，凶得很，那个年代她对我丈夫和小叔子都管得极严，但一到我这儿，她就格外苛刻，动不动就嫌我不顺眼。

我刚嫁进来的那几年，几乎没一天好日子过。

这些年，婆婆身体越来越差，家里给她请了个护工，是个五十出头的女人，干净利索，做事麻利。

虽然一个月要三千块钱，但我觉得值，毕竟咱们也老了，照顾老人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没想到，才刚刚退休不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小叔子就来了一出“突然袭击”——擅自把护工辞退了，然后把照顾婆婆的担子硬生生地往我身上推。

那天我刚从街上买菜回来，拎着两袋子东西，腿脚酸疼，刚坐下没几分钟，小叔子就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他是我丈夫的弟弟，小我们六岁，在镇上的建筑队干活，平时很少回家。

婆婆身体不好，他基本不过问，最多偶尔送点水果过来露个面。

“小兰啊，护工我已经让她走了。”他一边说，一边在沙发上大喇喇地坐下，把鞋子一脱，露出一双脏兮兮的袜子。

我当时就愣了，问他：“你凭什么让人家走？那护工干得好好的，婆婆也习惯她了。”

“开支太大了，一个月三千块，你说咱妈又不是瘫了，吃饭洗澡都行，干嘛还要人伺候？再说了，你不是刚退休吗？你有的是时间，这点事，哪用请人？”

我气得手里的菜都差点掉地上，忍着火问他：“你妈不是我一个人的妈，你也是她儿子，怎么你就不请假来伺候？”

“我工作忙，天天在工地上跑，你们清闲人不出点力，谁出啊？”

我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进厨房做饭去了。

晚上我把这事跟丈夫说了，他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他不该自己做决定，但护工确实花钱多……再说你现在不是有时间吗？”

我脑子里“嗡”地一下，几十年的委屈涌上心头。

结婚三十多年，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伺候公婆、养儿育女，从没让他操过一点家务。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退休，想去趟海南散心，机票都买好了，结果他们兄弟俩一句话，就把我当成了免费的护工。

第二天一大早，我特地起得比平时早，收拾好行李，把机票放在桌上，等他们兄弟俩来了，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冷冷看着他们。

“你们不是说我闲着吗？那行，你们俩自己看着办吧，我去海南散心，机票都买好了。”

小叔子傻眼了：“你真走啊？那咱妈怎么办？你这当嫂子的也太不讲情分了吧？”

我冷笑一声：“你讲情分了吗？我退休是为了享受生活，不是为了来接替护工的班。你要不想花钱，就自己请假来照顾你妈。”

丈夫也急了：“你这不是瞎胡闹吗？”

“我胡闹？你们这些年什么时候替我想过？我一把年纪，自己身体也不好，照顾一个风湿病的老人，你们觉得轻松？要么你们轮流照顾，要么再请个护工，我不伺候。”

我拎起行李，甩手就走，背后是他们愣在原地的模样。

到了海南，我整整待了两个月，每天看海、散步，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期间婆婆的事情我一句没问，丈夫也不敢催我回去。

后来我听说，小叔子只照顾了三天就坚持不住了，连夜打电话把护工请了回来，还多加了五百块钱工资。我丈夫也开始反思，回家后对我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

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一个月后，婆婆病情加重，开始大小便失禁，护工实在应付不过来。丈夫再次试图劝我回去照顾她：“你毕竟是家里媳妇，不管怎么说，这事总要有人扛。”

我一边揉着膝盖一边说：“我年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现在我连蹲下都费劲了，你却要我伺候一个连翻身都需要人帮忙的老人？”

丈夫沉默了很久，说：“那我去照顾吧。”

我没说话，只是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不是不孝，只是多年来的压抑和无视，早已让我疲惫不堪。

婆婆住进了镇上的老年康复中心，花费不小，小叔子每月负责一半，丈夫负责一半，我一分钱没掏，谁让他们早就把我当保姆看？

之后的日子，我过得简单而自由。偶尔去跳跳广场舞，和老姐妹们出去短途旅行，甚至还报了个书法班。再也不是那个任劳任怨、什么都忍的张秀兰了。

小叔子曾来找我，说：“嫂子，你变了，变得太自私了。”

我笑着说：“不，是你们一直把我的付出当理所现在我只是学会了为自己活。”

婆婆最终在康复中心安度了最后几年，临终前我还是去看了她一眼，她眼神复杂，但没说什么。

我没有流泪，也没有激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您安心走吧。”

人这一辈子，最怕的不是苦，而是苦了没人看见，累了没人心疼。 我不是不孝，只是我也有权利为自己活一次。

退休不是结束，而是重生。 从今往后，我不再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尤其是那些从未真正关心过我的人。

机票还能再买，风景也还在，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