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苞见呼丕显被推出禁门,越众出班,跪在殿前奏道:“我主在上,净山王呼丕显犯了什么罪?竟要绑缚斩首?”
天子说:“他进东岳庙降香,调戏皇妃,扯碎皇妃宫衣,这事难道你不晓得么?如此欺天大罪还不该斩么?朕知你的意思,是想保赛呼丕显。朕意已决,卿不必多言!”
王苞说道:“呼丕显若真犯此大罪死有余辜!臣听呼丕显之言,觉得其中有诈。主人将此事问明再杀不迟,切莫错杀功臣。”
天子虽恨不能立斩丕显,但是王苞说的在理,不好驳回,便问道:“依卿之见如何办理?”王苞奏道:“若要将此事查清,必须令庞文父子与呼丕显当面对质。”
天子说:“依卿之言,传三法司上殿。”三法司闻召,上殿见驾,天子道:“你等速将呼丕显押下,让他与庞龙、庞虎对质,审问明白奏联。”三法司领旨,天子转驾回宫。
话说庞文见天子听王苞保奏,欲让呼丕显与庞龙、庞虎对质,欲置呼丕显于死地,又恐对质时露了马脚,急忙修书一封,外加百两黄金、一袋珍珠、一袋胡珠,让家人速送三法司正卿。
三法司正卿收了庞文的礼物,心中早已明白,又见庞文在书中写道,若将呼丕显苦打成招,日后西宫还有重谢。
正卿口中不言心里自思说:呼丕显,你死在九泉之下,休怨我们无德。于是传令将呼丕显押入天牢,将庞龙、庞虎带来。小吏领令而去。
不消一刻,庞龙、庞虎带上堂来。三法司正卿假意喝道:“庞龙、庞虎,西宫娘娘告呼丕显调戏于她,你二人当时随娘娘驾后,可有此事?从实招来!”
庞龙、庞虎知法司已收了礼物,心中有底,庞虎跪倒堂前奏道:“呼丕显调戏国母是实,我亲眼听见,容我细细禀告。我们奉旨随娘娘去东岳庙降香,还没到庙门,迎面碰上净山王呼丕显的人马。”
“呼丕显马到娘娘辇前,问辇中所坐何人,回答是西宫娘娘。呼丕显下马上前往辇内窥看,我与兄庞龙急忙阻挡,呼丕显不由分说将我兄弟二人打倒在地,将娘娘扯出辈来即行调戏,打碎了玉冠,扯破了锦袍,后扬长而去。此皆句句是实。”
法司假意大怒,说:“如此大胆贼王,目无王法。你兄弟二人且先下去,待本法司提审贼王!”向下喝道:“带呼丕显!”呼丕显被带了上来,法司问道:“呼丕显!你果然调戏皇妃,如此大胆,从实招来!”
呼丕显跪倒堂前说道:“小王冤枉。小王吃了偷天胆也不敢调戏国母。列位法司在上,容小王禀诉冤情。小王去东岳庙降香还愿,不知娘娘也御驾东岳。出庙与娘娘御辇相逢,小王下马跪拜路旁。”
“谁知娘娘下辇,不由分说将小王扯打,小王未尝敢还手,抽身而逃。小王所讲句句是实,法司清似水来明如镜,望能将此案断明,为小王洗清冤情。”说完,净山王哭倒堂前。
法司听罢呼丕显一席话,半晌无语。心中知道净山王冤枉,可又无可奈何。收了庞文的礼,若断呼丕显冤枉,庞文定然不依。
他女儿是西宫娘娘,日夜陪伴君主,我若不依他,非但官做不成,就是性命也得搭上。若是依了庞文,眼睁睁看着净山正死无葬身之地。法司左思右想真是犯难,前思后想实无良策。
最后心一横、牙一咬,心中说,呼丕显啊呼丕显,你犯在了庞文的手里,要想不死是万不可能。就是我丢官判你清白,换了别人也得将你治成死罪。
想到这里,便喝道:“净山王,你调戏国母是实,你还是从实招供,免得皮肉吃苦!”呼丕显闻言说道:“法司在上,我呼丕显身居王位,怎会做得此禽兽之事!国母无缘殴打丕显是实,丕显调戏国母是诬,法司不可不分是非胡乱判案!”
法司大喝道,“呼丕显!不得放肆!我是奉旨审你,你若不招,可别怪本法司无情!”呼丕显也大声说到:“宁死不招!”法司喝道:“看刑伺候!”
一声令下,两边法卒如狼似虎扑了上来,将丕显按倒在地,举起碗口粗的柳木棍狠狠打下,一棍重似一棍,一棍连着一棍,打得净山王血肉模糊。净山王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一连打了四十大棍,法司喝令住手,丕显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法司说道:“净山王,你还是招供了吧。”
丕显很得牙根紧咬,说道:“你想苦打成招是万不能够,我身为王爷,不保国尽忠就是耻辱,岂能做出调戏国母那种贼人勾当?”
法司见丕显仍是不肯招供,还说想把他屈打成招,心里发虚,不免大怒道:“净山王,天子说你调戏妃,你竟敢不从,常言道人似苦虫,不打不成。”下令:“抬夹棍。衙役听令抬来了夹棍,摆在丕显面前。
丕显此时已虽是钻心疼痛,却怒目圆睁,一言不发。衙役上前扒掉丕显的靴袜,用木杠夹住踝子骨,四个衙役拼足力气猛压,丕显顿时眼冒金花,大叫一声昏厥过去,法司吩咐卸掉夹棍。片刻,丕显又苏醒过来。
法司问道:“怎么样?你还是招了吧,免得再动刑。”丕显强忍痛疼,往前爬了半步,扬起头说:“三法司你太昏庸!上庙降香的百姓有万千人,娇女美妇也不计其数,小王别人不曾调戏,何能单单调戏皇妃?”
“国舅王妃奉诏降香,护卫兵丁无数,有谁能在大街前公然调戏?这都是庞文老贼定下的陷害小王之计,欲报被贬官之仇。今天就是夹死呼丕显也不能顶这个臭名。”
丕显说完又昏了过去。法司听了丕显的话,又是踌躇再三,最后还是横下心肠,非叫呼丕显招了不可,不然难以向国丈庞文回复。
三法司横了心,看丕显又醒了过来,说道,“净山王,我就奉旨行事,你若不招我难以缴旨,你还是招了吧!”
丕显说道:“三法司,你的主意我也猜透八九分,想必是受了庞文的贿了,要将我苦打成招。我乃忠臣良将,并无此事,你让我从何招起?”
法司一听丕显说他受了庞文的贿赂,又惊又怕又恨,说道:“你不肯招,大刑伺候!”衙役答应一声,又搬来刑具。丕显遭受毒刑拷才暂且不说。
有人将此事报知净山王府。太君正在闲坐,承奉官慌忙进堂,双膝跪倒说:“启报太君,祸从天将。王爷到东岳庙降香,不料撞见了西宫庞娘娘。娘娘不由分说殴打王爷,后文自己扯碎宫衣,反赖王爷调戏她,向仁宗天子参了一本。仁宗传旨将王爷绑缚三法司会审,此刻正毒刑拷打王爷。特来禀报太君,请太君拿主意定夺。”
太君一听,惊得呆了,忙问:“你说的可是实情。”“句句是实!”只见太君脸色发青,猛地从座上跌下来,不醒人事。丫环见状,大声惊呼。
少太太闻太君内呼叫,慌忙跑了进来,扶起老太君,又呼又叫,一边又向太君何以致此。承奉官在旁把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少太太苗氏夫人一听也大放悲声,边哭边叫“娘啊,你快醒醒,你若有个差池,你儿靠谁人去救啊?”连呼带叫,半响太君醒了过来。
昏花的龙眼泪水长流,放声悲哭:“儿啊儿,都是你不听为娘的话,非要去受什么王爵图意美名,遭到奸贼的算计,以后满门家眷靠谁照应!”
太君哭得如醉如痴,少夫人在旁悲悲切切。哭了一阵,苗氏夫人说:“母亲,现在不是悲哭的时候,快快想法救你儿要紧。再晚,你儿就该没命了。”
老太君闻言止住了哭泣,叫丫环预备文房四宝,立即修书一封,封好交给家将,说:“你速将此书送到天波杨府,面交佘太君,请她出面保我儿性命。”家将不敢耽搁,接过书信,往天波杨府而去。
往天波杨府送书信的家将刚走,又有承奉官来报,丞相王老爷、苗老爷到府门下轿。太君迎了出来,接上银安殿,叙礼看茶,此且按下不表。
佘太君正在府中闲坐,家将跪报:“启报太君,呼府马太君差人下书。”将书呈上。佘太君接过拆开细看,不住点头叹息,老泪也流了出来。
此事佘太君事先已得消息,早已猜出是庞贼设计陷害忠良。照理应豁出身家性命出面保救。可是天子素知杨、呼两府亲密,若出面保救,非但不能救得呼丕显,反会使天子生疑,必得害死丕显,还会诛连杨府。
万般无奈,传承奉官听令:“你去对呼府来人说,净山王难脱此灾,老拙出面保救无挤于事,望告马老太君恕老拙无能。”承奉官出来,将佘太君的话向呼府家将说了一遍。家将闻言,急忙回府回禀。
家将回到府中,进了银安殿,将佘太君的话说了一遍。马太君知佘太君的难处,甚是体谅。急忙同苗老爷、王老爷修本,望天子开恩,赦免呼丕显。承奉官接本出府,来到朝门。
此时三法司会审,朝门紧闭,任何人不准行走。承奉官急得浑身冒汗,只得打马回府回话。
马太君闻听进不得朝门,本不得奏,捶胸足,泪水纵摸,叫道:“紧闭朝门不许进,这是奸贼使的鬼花,如此这般,我儿性命是难保了!”
苗爷、王苞总得来回踱步,束手无策。整个呼府男女老少人人烦恼心焦,心如刀绞,只得听由天命了。再说三法司非欲丕显招供,丕显宁死不从。
法司下狠心欲动非刑,心中想,净山王你不要把我埋怨,是庞娘娘非要你的命。令衙役把净山王袍带扒掉,拿来一捆苛麻,四个衙役把丕显按住,用锋利的铁刷子用力在丕显身上刷。
顿时,丕显皮开肉绽。又将苛麻一片片粘在身上,丕显又一次昏了过去。四个衙役把丕显抬到阴凉之地,四下凉风一吹,苛麻都干在了身上,丕显经凉风一吹也醒了。
衙役又把丕显抬到法司面前,二人架住。法司说:“净山王,不要拖延了,快些招来,若再不招我就撕皮了。”
丕显骂道:“昏庸的法司,你竟连半点情理也不讲!国家忠良岂能惧你淫威? 你助奸贼诬害贤良天地难容,就是把呼丕显碎剥零割也不会招供。”
法司见丕显毫不畏惧,喝道:“把呼丕显抬过来撕皮!”衙役得令,把丕显按倒,只听得浑身上下嗤嗤作响,麻条带着皮肉撕了下来,鲜血涌出,把殿上都染红了。
丕显大叫几声昏死过去,施行的衙役的手也颤抖 了,丕显的喊叫,声声揪着他们的心。目不忍睹丕显血肉模糊的身体。
心中暗骂庞文这个老贼,用百两黄金买通法司,用此非刑折磨国家功臣,老天若不瞎眼,定不会饶过这帮禽兽!
衙役们也是敢怒不敢言,见丕显昏死过去,禀道:“净山王呼丕显气绝身亡。”法司喝令:“拿凉水来,把他浇醒,怎么能这样快就死?”
一桶冷水浇下,呼丕显又醒了过来,哎哟哎哟地呻吟。强拾起头,看定法司说:“法司在上,你听小王的肺腹之言。你如此狠毒,要把我苦打成招,一点也不念我为皇家所建的功勋。想当初白沟河大战,是我保了圣驾,与银宗二百万雄兵战了三日三夜,护驾突围。”
“在马头城,我主被围困城中,小王奉主上召遣,星夜往救,我主方化险为夷。杨门寡妇率雄兵大战唐三府,也是小王保护龙驾回的京城。”
“王强设计欺骗真宗,真宗上当,被困在大名城中。吕洞宾排下一百单八阵,使我主插翅难出围城。围城的塞北兵马足有二百万,我主性命危在旦夕,也是小王冲入重围,杀退敌兵,救主还朝。”
“在汝州南华亦曾救过主,在天门阵,小王冲锋陷阵杀得敌兵血肉横飞,胆颤心惊。梭罗阵一仗,小王父亲为国捐躯,恶战之中夺回父亲尸首,保驾回朝后母亲告老回乡,小王也告病不朝。”
“前前后后,呼门为国立下六十四件大功。仁宗登基后,思想我呼门功助,传召小王见驾,封小王袭父爵为净山王。不料在夸官之时得罪了文华阁大学士庞文。”
“老贼恼恨要把气出,上本诬陷小王,圣上非但不准他的本,还把他削职贬为庶民。在此之后定下了美人计,把女儿送给圣上做了西官娘娘。”
“娘娘上庙烧香是订好的计谋,诬赖我调戏娘娘好治我的罪。我呼家世受皇恩代代忠良,如何会于禽兽之事。法司你全不念此情由,一味要苦打成招,助纣为虐天理良心何在?”
丕显一席话,震得大堂之上雅雀无声,谁人都知丕显所言句是实,法司也是无言以对,堂上刑部尚书陈老爷长叹一声,说:“三法司,此事我们不必申了。进朝缴旨,就说呼丕显有冤情,至死不肯招认。”
三法司虽是也知丕显冤情,可是若此了案庞文势必不依,便说道:“陈老爷所言不差,呼丕显不招认也没什么紧要。然若国丈以你我不尽力,怀恨在心,与庞娘娘在天子耳边进言,你我轻者是革职为民,重者恐怕家身性命难保!列位明裁。依本官之见,还是保住身家性命要紧,两相比较,就顾不得净山王冤与不冤了。”
陈老爷听了三法司之言,暗自思量,此言并非无理,若定丕显无罪,庞文、庞娘娘岂肯甘心,到头来呼丕显必死无疑,还得搭上自己的性命。
于是说道:“法司所见不差,就依了你的主意吧!”法司见陈老爷没有异议,又对呼丕显喝道:“呼丕显,你不必拖延了,你就是有天大功劳,也得招认调戏皇妃是实,要想不招是万不能够!”
呼丕显闻听此言,怒发冲冠,用手指定法司喝道:“狗官,你贪心贿赂,与贼奸狼狈为奸,小王欲得生还决不能侥你,定把你碎剥零割剜眼掏心,让你有眼无珠黑了心肝!小王就是死了,在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
一阵痛骂把法司骂得面色苍白,他暴跳如雷,大声喝道:“呼丕显,你好大胆!死到临头还敢胡放泼!撕麻剥皮你不惧怕,我今天给你尝尝巧女房中赶毡,看你招是不招!”
下令:“将刑具搬出来!”衙役遵令,取来一罗筐铁蒺藜,又拿来一领毡子、一张芦席。把铁蒺藜均匀地撒在毡子上,然后用芦席把丕显卷上,用两根麻绳勒紫,把丕显从毡子这头推到那头,那头再推到这头,来回翻滚。
丕显在席中不住声地大叫,鲜血顺着芦席往外流。渐渐地丕显没有了动静。施刑的衙役眼中含着泪水,一阵阵叹息。见丕显不再呼叫,回禀道:“净山王又气绝了。”
法司吩咐解开麻绳。打开一看,丕显身上扎满了铁蒺藜,人已成了个血人。法司传令:“将铁蒺藜扫掉,用凉水浇醒他!”
丕显醒来大放悲声:“娘啊!你可知道儿在这里遭毒刑?贤妻啊,今生恐怕再也见不到你的面了。”净山王这一哭,使在场衙役人人落泪个个气愤满胸,一个盖世英雄竟被折磨成如此模样,朗朗乾坤竟容虎狼横行。
法司见丕显大哭大止,大声喝道:“呼丕显,你是招还是不招!”呼丕显怒目圆瞪,骂道:“狗官!就是打死也不招!”法司喝道:“好你个呼丕显还敢嘴硬!要死也没那么容易,再让你尝尝留公绦绡鞋的滋味。”
吩咐衙役把大火炉架上,火烧得旺旺的,把用细铁丝编成的鞋放出火中烧红,套在了丕显的双脚上,随着一股青烟,鲜血顺着脚跟流了下来,呼丕显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法司吩咐解下绦绡鞋,一双脚的肉全都烧焦了。一阵凉水浇过,丕显又醒了过来,喉咙一阵响,喷出一口鲜血,大哭道:“娘啊!儿当初若是听了你的话,哪能受这般酷刑!我死丁但无紧要,可怜老母无人供养,一家满门遭到诛连。今天若再不招,非死无疑。为了再见亲娘一面,我也只得招了。”
丕显心中想:“今天不招是难过鬼门关,不如暂且先招了,罪名得圣上亲定,只要见驾我再把冤伸。到时满朝文武见我不认,或许有忠良大臣将我保奏。”
想到此,丕显跪爬了几步,说:“狗官你听着,王爷我实在受刑不过,前前后后之事我都招认。”法司见丕显愿招,心中大喜,说:“从头说来!”丕显说道:“我去东岳庙进香,路遇皇妃,上前调戏,罪责难逃。”
法司边听边记。忽一转念,呼丕显虽是招了供,若圣上念他功劳将他赦免,他决不会轻饶我。只有问成死罪,即让庞国丈称了心,我又免去了后患。
想到这里,笔锋一转接着写到:“我早有欺君篡夺皇位之心,指望有一日能执掌大宋江山。不料想我的八字命运不好,一日间不小心泄露机关让庞文知道,恐庞文告发,夸官之日将庞文打,使圣上赶他出朝。今又调戏皇妃,罪该万死。”
法司偏造完了,说:“呼丕显,你在口供上画个押。”丕显此时已被折腾得死去活来,那里还有心思看口供,也没想法司这般阴毒心狠,便在口供上画了押。法司收起口供,吩咐将呼丕显严加看守,就带着捏造的口供上殿见君去了。
法司来到龙殿,天子正驾坐龙位。法司跪奏道:“我主在上,臣等奉旨会审呼丕显,呼丕显已招供,特来缴旨。”随将招供进上,最头官接过递给天子。
天子龙目细观,不由拍几而起,用手指定朝房大骂道:“该死的奸贼呼丕显!朕待你不薄,你竟敢阴谋造反,朕决不能饶。”传旨:“把呼丕显给我绑来?”法司立即带人把呼丕显抬进金殿。
天子问道:“呼丕显,你谋反大逆调戏皇妃果然是实么?”此时呼丕显痛得阵阵发昏,哪里能细品天子问话,根本没有想天子所言谋反大逆所指是何事,以为就是指调戏皇妃而言,便糊里糊涂地答道:“为臣万死,所言都是事实。”
天子闻听怒气冲天,手指呼丕显骂道:“朕念你有于国有功,并不十分怪罪你调戏皇妃,料想不到你竟敢私谋篡逆,梦想身登九五,此乃十恶不赦!”骂毕传旨:“聚齐文武,金殿议事。”众文武闻听击钟撞鼓,纷纷上殿见驾,三呼万岁已毕,文武分班站立。
天子见文武大臣聚齐,喝道:“把乱臣贼子呼丕显押入朝房看守,等待发落。”呼不气又被抬了下去。
然后说道:“众位公卿、文武大臣,驸马、凤子、龙孙听仔细,净山王呼丕显不念世受皇恩,不思图报,竟思谋反大逆、篡位夺权。调戏皇妃联且能赦免他的罪过,行大逆不道之事,联断难容!”
“若众公卿大臣不信,此有呼丕显供词为证。这个逆贼必须斩首祸灭九族,以正国法!如有哪位公卿敢上殿保奏,朕即视为同党,一并斩首不饶。”
说着抽出龙泉剑,一回身把龙案砍去一角,说:“合朝文武、大小群臣,哪一个敢上殿谏言,保奏呼丕显者,与此案同例!”两边众文武不知祸起何处,吓得颤颤惊惊,一个个提心吊胆,眼睁睁看着净山王要命丧九泉。
谁人心里都明白,这是庞文老贼定下的害人诡计,怨恨天子太无情,也不想想这大宋江山是靠谁创成的?人人心中暗悲伤。可怜呼家南征北战,建功立业却得了如此下场,与皇家尽忠尽义能有何用。
不说众文武心中悲愤,单说天子怒不可收。天子问道:“谁去与朕将呼家满门擒拿归案?”众文武皆不吭声。只见班中闪出老贼庞文,上前说道:“为臣不才,愿领诏去捉拿呼家满门!”上前接了圣旨,出了禁门,去捉拿呼家男女老少。
话说庞文领旨出朝,上马紧撒辔绳,来至王府下马。进入大厅坐下,吩咐庞龙、庞虎拿一枝令箭,往教场挑选五百名御林军,然后去捉拿反党,五百御林军全副甲胄,各持利刃将太平街围住。庞龙、庞虎领令而去。
庞文又传令:敲响家法鼓,唤家丁听令。家法鼓响过,一百名家丁都来叩见老爷。庞文吩咐:“你们各穿好甲胄,随我去捉拿呼门家眷"庞文吩咐完毕,出了府门上马,家丁各执刀枪紧随身后,直奔太平街呼王府。
暂且不说庞文调兵遣将之事。再说天波杨府佘太君得知天子欲抄呼氏满门,急忙修书一封,传唤家将:“你速将此书送到净山王府,且未迟延。”
家将接过老太君亲笔书,转身出了府门,飞身上马直奔净山王府。行至太平街,见满街呐喊,无数兵丁围住街头巷尾,刀枪剑戟寒光耀日。家将不敢延迟,一马冲锋来到呼王府,穿门而进,连声喊道“速报马老太君,佘太君有书到。”
呼府家将闻言,接过书信进房。进房慌忙跪倒。“启上太君,佘太君有书到!”太君接过一看,惊得其魂出窍。欲知余太君书上所写何言,且下听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