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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钰总说老两口想媳妇想疯了,夸张的甚至说只要是个女的就行。
他帮自己在姜霖面前出了几次恶气,她理应帮他应付家里人。
等下午输完液,就直接跟着秦钰去了秦家。
但是,当才盛惜站在客厅时,老两口笑的却很勉强,气氛特别诡异。
盛惜硬着头皮打招呼,“伯父,伯母,好久不见。”
老太太扯着嘴角,看得出她很努力在微笑了,但笑的跟人机似的,“你们都结婚了,还叫什么伯母,喊妈。”
盛惜有些猝不及防,她茫然地看了眼身边的秦钰。
秦钰给她使眼色,“让你叫就叫。”
盛惜默了默,“爸,妈。”
“诶。”老太太笑容总算自然了一些,“挺好,看到这小子结婚,我们总算是可以放心了,那惜惜,你什么时候搬过来呀?”
老爷子说,“你急什么,等他们举行了婚礼再搬也不迟。”
老太太好像刚反应过来,“也是,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呀?”
这下轮到盛惜笑的像人机了,她强颜欢笑道,“这个不用着急吧,我们都比较忙,反正领了证,婚礼什么时候补都行。”
“这……”老太太偷瞄自己儿子的脸色,随后咳了一声,“那怎么行,要是不办婚礼,别人怎么看咱们秦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亏待你呢。”
“那……妈觉得呢?”
老太太这次偷瞄秦钰的时候,被盛惜看见了,她扭头看向秦钰。
秦钰若无其事的说,“先吃饭吧,吃完再说这件事,我们还没吃饭呢。”
老太太赶忙接话,“对对,瞧我这脑子,光顾着高兴了,先吃饭。”
盛惜视线在这三人之间转了圈,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佣人将饭菜端上来,老太太表现的很热情,一个劲叫她多吃点。
盛惜没什么胃口,又架不住老太太的热情,硬生生的吃了两大碗,差点站不起来了。
饭后,秦钰跟老爷子走了,盛惜被老太太拉着说话。
老太太对盛惜家里的事不太了解,只知道她父亲出车祸去世,具体原因并不是很清楚。
毕竟这是家世,盛家的人也不会拿出到处说。
因此,老太太开口问的第一句就是,“亲家母最近怎么样?她对我们家阿钰还满意吗?”
秦钰那名声是糟透了,除了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谁看得上他?
就算有人看上了,对方家家长就直接否决了。
这秦钰想娶老婆,最难过的不是女友那关,而是女方父母那边,老太太担心的也正是这个。
盛惜保持着微笑,“这还没来得及回去,不过问题应该不大,过两天我就带他回去。”
老太太忧心忡忡了起来,“真是委屈你了丫头,不过……这么问可能不太好,但是你和那个小霖,是怎么个情况?”
“不合适,分手了,妈,您不用担心,是真分手,不可能复合那种。”
“哦……”老太太若有所思,“那你跟阿钰结婚,那混小子没有逼你吧?”
盛惜摇头,“没有,我自愿的,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了,对他的人品信得过。”
“你能这么想就好啊,其实呢,阿钰不像外面那些人说的那样,什么花心都是乱说,也不是我这个当妈的自夸,他找那些女孩纯粹是为了跟我们作对。”
盛惜礼貌的点头,“嗯,我知道。”
“你知道啊?那就不用我多说了,总之既然你和阿钰结了婚,秦家也不会亏待你的,以后啊,你就是妈的亲女儿,他若是欺负你,就告诉妈,妈帮你出气。”
盛惜没想到老两口对自己这么包容,姜霖是她外孙,儿子娶了外孙的前女友,这不管怎么说,传出去始终不好听。
换个父母估计都得跳起来。
他们却一点不介意,看来是真的想要媳妇想疯了,什么都不挑。
聊着聊着,老太太也是真的接受她了,之前笑的像人机,现在,笑的和蔼多了。
和盛惜接触不算多,之前也不怎么了解,但是一番交谈下来,老太太是真心觉得盛惜不错。
也不晓得聊了多久,秦钰从楼上下来。
老太太很有眼力见,对盛惜道,“晚上留下吃饭,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就好了。”
盛惜点点头。
老太太让秦钰好好陪她,便跟着保姆出门去了。
秦钰走到她面前,瞥了眼门外,“聊得怎么样?”
“挺好。”
秦钰点点头,“我带你去房间休息?”
“不了,下午我想去趟公司。”
秦钰也没说什么,“正好,我要出去一趟,送你。”
“谢谢。”
这两天盛惜也把工作用的手机关机了,一开机,各种未接来电和消息都弹了出来。
就算是请假,安排好了工作,发了通知,也总有些人非得打电话,盛惜忽然有点理解秦钰的暴躁了。
她点开那些消息看了一遍,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选择了无视。
秦钰听着她手机一直叮叮叮响个不停,握着方向盘转了个弯,“你还真是个大忙人。”
“没办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盛惜随手熄了屏幕,将手机揣进兜里。
秦钰挑了挑眉,“你不是请了好几天假,去公司干什么?”
“辞职。”
秦钰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真要辞职?”
“嗯。”
秦钰不再说话,油门加速,将她送到公司楼下。
盛惜仰头看了眼大厦,抬脚走了进去。
她一进部门,小陈着急忙慌地迎了上来,“盛经理,您可算回来了,有几份紧急文件还等着您处理,还有曹总让我告知您,让您一回来就组织会议,还有就是有个叫宁高的客户他找不到您……”
小陈话还没说完,盛惜的手机就响了,她拿出来一看,“这不就来了,你先把文件拿到我桌上去。”
“好。”
盛惜更接通电话,没开免提,但能听到对面男人粗狂的声音。
“盛经理,你这电话我可算打通了,我还以为你卷钱跑路了。”
“宁总说笑了,这两天生病请假了,手机忘了充电,你先不要着急。”
宁高:“我能不着急吗?我投资的那些股票跌得这么厉害!你知道不知道我损失多少钱!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盛惜走到茶水间,腾出一只手给自己冲咖啡,“最近市场确实波动较大,这是整体环境导致的,我们已经采取了相应的风险控制措施。”
“我不管什么风险控制,我只知道我的钱少了!损失什么时候能补回来?能不能赚回来,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盛惜揉了揉太阳穴,“宁总,投资不是赌博,需要时间和策略,如果您无法忍受市场的短期波动,可以选择撤资。”
“你是在威胁我?信不信我起诉你们!你们就是骗子,骗钱的时候说得好听,需要你们解决问题的时候却推三阻四……”
有时候跟这些暴发户沟通挺心累的,股票涨了就皆大欢喜,但凡跌一跌就坐不住了,要是连续跌几天,他就觉得自己被骗了。
盛惜懒得跟他扯,“宁总,到目前为止,你的整体收益还是正数吧?怎么我就成骗子了?如果你真的实在接受不了这段时间的波动,可以选择撤资,不过是赚的少了点而已,也不亏不是吗?”
宁高被噎了下,整体收益的确是涨的,可之前涨的更多,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也心疼啊。
这几天他把公司能打通的电话都打了一遍,不少员工都怕他了,毕竟他们可不敢像盛惜这样和他说话。
宁高沉默了会儿,终于认怂了,“盛经理,我还是很信任你的,你看我们合作这么久了,你就实话告诉我,我蒸发的那些钱,什么时候能赚回来,好让我心里有个底啊。”
“这一整个季度,基本都会是这种状态,甚至还可能会负增长,宁总,您呢要是信任我,就放心的交给我操作,若您不放心,就趁现在还是盈利状态把资金撤回去,你可以好好考虑下。”
“真的?那不会涨不回来了吧?”
“当然不会,你好好考虑吧,我这边还有个会,有问题再联系我。”
盛惜没等他开口,便挂了电话。
她端起咖啡润了润嗓子,嘴巴都说干了。
看着窗外的城市,盛惜有些出神。
过了会儿,她转身回到办公室,将这两天堆积的文件处理完毕,随后来到曹总的办公室。
曹总看到她,立马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哎哟,盛经理,你不是请了一个星期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曹总做了个请的手势,“来来,大病初愈,坐下说。”
盛惜看了眼那边的沙发,微笑道,“曹总,我就不坐了,我来是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曹总愣了下,“什么事,你说,有什么话敞开了说。”
想这曹总当初也只是个小小的组长,他或许投资眼光不够独到,但他心大,对手底下人足够信任,手下敢说,他敢信,也敢干。
盛惜到她组里,这几年凭借盛惜独具慧眼,投资了好几个黑马项目,曹总一路水涨船高,坐在了现在的总经理位置,盛惜是功不可没。
简单来说,盛惜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他的财神爷。
要是想辞职的话,可能有点难度。
盛惜想了想,直言道,“我想和您商量下辞职的事情。”
曹总正在倒水,听见这话手一抖,水倒在了手背上,他来不及擦,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快步来到盛惜面前,一脸关切。
“你怎么了?好端端的辞职干什么?”
盛惜拳头抵在唇上轻咳了两声,露出些许伤感的表情,“曹总,我跟您说实话吧,我前两天突然请假,是因为突然晕倒,被送到医院抢救了。”
“这么严重?什、什么病啊?”
“脑癌。”
“……”
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曹总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捂着胸口,好像得病的人是他一样,痛心疾首的开口,“脑癌啊?确诊了?”
盛惜点头,“嗯。”
要是没得脑癌,她怎么喜欢姜霖这么多年。
曹总退了两步,“那还有治吗?”
盛惜叹气,摇了摇头,“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时间,曹总,您要是不信,我明天把检查报告带来给您看。”
“我们什么关系,我能不相信你吗?你这……”曹总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虽然骗他挺不地道的,可不这样,盛惜根本走不了。
这曹总,比宁高还要难缠。
过了会儿,曹总满脸纠结地说,“这样,你现在肯定心情不好,再回去休息两天,等你心情平复一点了,再来说离职的事情。”
“你看你这个位置特殊,牵扯的业务广泛,也不是那么好换人的,你先回去休息,行吗?”
“行,那下午主持会议?”盛惜觉得,也得给曹总两天心理准备。
“你随便安排一个人吧,你回去休息。”
“谢谢曹总,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
盛惜于心不忍地看了他一眼,但想到姜霖,她还是果断走了出去。
她走了没多会儿,曹总在屋里来回踱步,想不通拿起电话给姜霖打了个电话。
“姜总,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了。”
“什么事?”
曹总做了会儿心理建设,小心翼翼地开口,“是这样的,刚刚盛惜来找我辞职,她说她……”
“别支支吾吾的,她怎么了?”
“她,她得了脑癌。”
姜霖签字的手一抖,钢笔的笔锋在文件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划痕。
“你说什么?”
“是这样……”曹总把来龙去脉,跟姜霖缓缓道来。
盛惜出了公司,她忽然想到什么,又给秦钰打了个电话。
秦钰接的有点快,几乎是秒接,“辞完了?”
“还没有,我之前输液的那家医院,是你家的吧?”
“嗯,怎么了?”
盛惜有点难为情,“想请你帮个忙,虽然可能不太好。”
“到底什么事?”
“我刚刚找曹总辞职,跟他撒了个谎,我这个职位特殊,他可能会向总公司上报,我怕他们查。”
秦钰听完啧了一声,“你就不怕他们以后在其他公司发现健康的你,起诉你?”
“医院误诊了,我也很无辜啊,是吧,老公?”
……
几秒之后,“你得了这种病,怎么不早告诉我,放心,老公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治好你。”
“谢谢老公。”
秦钰笑了一声,“你先找个咖啡厅等我,等会我来接你。”
“行。”
公司对面就有咖啡厅,盛惜挂了电话,朝咖啡厅走去。
晚上还要去秦家吃饭,秦钰帮她这么大个忙,她自然也不会拒绝秦钰的要求。
姜霖给她打了电话,但是拉黑了,他打不通。
他又换了个手机号码,盛惜不知道是他,顺手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半天没人说话,盛惜准备挂了,电话那边忽然开口,“盛惜。”
听到熟悉的声音,盛惜沉默了下,“怎么是你?”
“你把我从黑名单拉回来。”
“我记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你……”姜霖压下情绪,耐着性子道,“你现在在哪?”
“在地球。”
“盛惜,能不能好好沟通了?”
“不能,没事我挂了。”
“等等!”
盛惜偏不等,果断给他挂了。
她忽然想起林蓁说的话,男人就是贱,唾手可得的时候他装模作样,失去了又开始犯贱。
他们可能分不清欲擒故纵,还是真的离开,但是他们的潜意识里会着急。
不是在乎,只是接受不了自己被抛弃的事实,或者是不甘。
姜霖揉了揉太阳穴,将心底的那股怒气压下,脑子里不受控制在想,盛惜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真的得了绝症,这么生气,好像也能理解。
可她为什么没说?
眼前浮现出盛惜看他时失望的目光,姜霖心里不可抑制的悸了一下。
他又重新拨了个电话出去,“去查一下盛惜的病历档案。”
吩咐完,他驱车回到自己的公寓。
推开门,目光下意识看向厨房,里面空空如也。
又习惯性地看向茶几,上面摆放的烟灰缸还是原来的模样,垃圾桶里的垃圾还在。
窗前花瓶里的花已经蔫了,几片枯萎的花瓣零零散散落在地板上。
一切都没变,却又好像少了什么,以至于让他不怎么想走进去。
随手将外套丢在沙发上,来到冰箱,上面贴着便利签,日期却是四天前。
‘饭菜都在里面,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好——7.28’
他扯下便利签,随手就要往垃圾桶扔,但扔到一半他手顿住,又重新贴了回去。
盯着那两行字,他脑子里闪过什么,但又很快被压了下去,习惯性的自我屏蔽。
拉开冰箱门,整齐的摆放着用保鲜膜封好的菜,下面还有透明盒子装的水果。
他烦躁的甩上冰箱门,又拉开下方的冷冻门,里面也放着一盒盒饺子。
姜霖从里面拿出一盒饺子,来到厨房,点火,放水,把饺子倒进锅里。
他盯着锅底跳动的火焰,不知不觉走神了。
盛惜每个月都会包一次饺子,他一号晚上回来,准会在厨房看到盛惜的身影。
她系着那件小熊围裙,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他回来了,然后回头冲他笑。
他们没在一起的时候,盛惜就已经这么干了,在一起后,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她来得更频繁了。
盛惜说,饺子可以放很久,有时候她加班不能来做饭的时候,姜霖可以自己煮来吃,比较方便。
锅里咕噜咕噜的响,嗅到糊味,他回过神,急忙关火去抓锅盖,手指传来剧痛,锅盖从他手里掉落,砸在锅上,又掉在灶台上,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他一怒之下,反手将整个锅都打翻了,焦糊的饺子掉了一地。
盛惜正专注看着电脑上的股票走势图,桌上忽然传来敲击声,吓了她一大跳。
抬头一看,是秦钰站在旁边,他低着头,正笑眯眯的盯着她。
盛惜拍了拍胸脯,呼出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秦钰笑道,“是你太专注,我已经站了三分钟,你没看见?”
“最近市场环境不太好,我感觉这个时候走人,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盛惜将电脑上的程序一一关掉,点击关机键。
秦钰在她对面坐下,找服务员要了杯水,“怎么回事?”
“经济、政策环境和市场情绪导致。”
秦钰侧了下身子,胳膊搭在桌上,“经济和政策我倒是知道,市场情绪是什么?”
“前期市场持续上涨,很多投资者开始担心泡沫破裂,恐慌性抛售,再加上一些媒体的负面报道,加剧了市场的恐慌情绪。”
盛惜叹了口气,“反正这些综合因素加起来,不太理想。”
说着,盛惜看了眼秦钰,“有没有兴趣买股票?下个季度会触底反弹哦。”
“你这都离职了,还不忘给自己拉业绩,还拉到我头上来了?”
“怎么会呢,我这是在帮你赚钱,换个人我还不告诉他呢。”
“是没人相信你吧?”
盛惜撇了撇嘴,把电脑合上,招呼服务员过来买单,“不买算了,不是回去吃饭吗?走吧。”
秦钰抓住她笔记本,刚要说话,忽然有名婀娜多姿的女人走了过来。
“秦少,要买单吗?”
盛惜转头看了眼女人,三十左右的年纪,一头卷发,妆容艳丽,穿着浅蓝色的旗袍,身材婀娜多姿。
笑起来风情万种,恰到好处的妩媚,给人感觉就是那种,看得到,吃不到的性感尤物。
买个单老板娘都过来了,显然是冲着秦钰来的。
盛惜又将视线移向秦钰。
秦钰躲开她的视线,从怀里摸出几张百元现金放桌上,“不用找了。”
“秦少,不介绍一下吗?”女人暧昧的视线在他和盛惜之间来回游移,又像是充满了八卦。
“别闹!”秦钰走到盛惜身边,将她拉起来,但还是给女人介绍了下,“这是我媳妇。”
女人没有太大反应,长长的哦了一声,“懂了。”
她拿起桌上的现金,走到秦钰面前,将现金揣进盛惜兜里,“咖啡就当我请这位妹妹了,恭喜啊。”
盛惜微微一笑,“二位认识?”
女人伸出手,“我叫丘嫚,很高兴认识你。”
盛惜和她握了下,“我叫盛惜,这家咖啡店我来过很多次,味道我很喜欢。”
“我知道,你就在对面上班,这位秦少也是我们这的常……”
秦钰打断她,“闭嘴!”
丘嫚闻言,红唇一扬,眼底满是促狭,“怕盛惜妹妹知道呀?好好,我不说了。”
秦钰拉着盛惜便往外走,丘嫚戏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欢迎下次光临。”
盛惜回头看了她一眼,回了她一句,“谢谢姐姐的咖啡。”
上了车,盛惜问秦钰,“老相好?”
秦钰抓过安全带扣上,抬眸睨了她一眼。
她眼里只有八卦的味道,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收回视线,丢给盛惜两个字,“你猜。”
盛惜思忖片刻,分析道,“那看来是了,我以后是不是要避着你一点?不然你老相好太多,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我怕被人陷害。”
秦钰不理她。
他居然不理她?
这人一向嘴上不饶人的,他竟然不说话。
盛惜仿佛不认识他了。
一路上秦钰都不理她,不管说盛惜说什么,他都像是聋了。
被说得烦了,他便不耐烦地说,“别打扰我开车!”
盛惜感觉他是恼羞成怒了,为什么呢?
因为说他老相好太多,还是被丘嫚发现了她的存在?
可媳妇不是他自己介绍的。
算了,反正他的思维,正常理解不了,盛惜不为难自己了。
秦家老两口还等着他们回去吃饭,俩人正在商量着什么,见他们回来,立马笑脸相迎。
“儿子儿媳回来了。”
盛惜微微点头,“爸妈。”
“诶,回来的刚刚好,我们正说着要不要电话问你们呢,快去洗个手吃饭。”
盛惜对他们家不熟悉,跟着秦钰走。
到洗手间,盛惜透过镜子瞄了他一眼,他板着脸,好像谁欠了他钱一样。
“你是不是在生气?”
秦钰双手抄兜,懒散地倚在门框上,透过镜子与她对视,“我生哪门子气?”
“不知道,女人的直觉。”
“你直觉这么准不去算命,还玩什么投资?”
盛惜笑了笑,正常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抽了两张纸巾擦拭,转身走出去。
晚餐很丰盛,盛惜忙了一下午,确实有点饿了。
等秦钰在她身边坐下,老爷子喊开饭,盛惜立马拿起筷子开动。
老太太说,“你们下午出去的时候,我就叫人把阿钰的房间重新给收拾好了,惜惜,晚上你就在这里住下吧。”
盛惜动作一顿,咽下嘴里的食物,微笑点头,“好。”
昨晚都在一张床睡了,今晚在一个房间有什么关系。
二老都在观察他们的反应,想试探这两人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
盛惜的从容,直接打消了他们一半狐疑。
毕竟这事儿非同小可,盛惜和姜霖要结婚的事,大家早就知道了,若他们只是逢场作戏,闹得人尽皆知后又分开,他们这张老脸就别要了。
因此,得确认他们的态度,才能想好怎么处理。
尤其是姜家那边。
等吃过饭,盛惜跟秦钰来到他房间,收拾的很整洁,连被褥枕头都换成红色了,窗帘也换成了大红色,上面两只硕大的鸳鸯做绣工虽然精致,却也透着土气。
秦钰看到房间里的装扮,也是两眼一黑。
什么复古装扮!
两人相对无言。
秦钰说,“凑合下吧,你睡床,我睡地上。”
说罢,他从床上拿了个枕头丢在地上,本想去衣帽间里找被子,好嘛,衣柜里空空如也,全收走了。
看他空手出来,盛惜看了看地面那个可怜的枕头,“你就这么睡?”
秦钰席地而坐,拍了拍那个鸳鸯枕,“就这样睡。”
盛惜叹了口气,把床上的被褥抱下来递给他,“用这个垫着吧,不然会得风湿。”
秦钰好笑,“这里是二楼。”
盛惜将被褥放在他身边,“还是垫着吧,现在天热,我也用不着。”
说完,她直起身子,“我先去洗漱了。”
洗手间里什么都齐全,看起来都是新的,她随便洗了洗,又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好像没有换的。
出来时,秦钰已经把地铺打好了。
“我这样睡行吗?”
秦钰看了她一眼,“随便。”
说完,他也去了洗手间。
盛惜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眼,坐在床上。
秦钰洗了半个小时,手里拿着毛巾擦拭头发,看她坐在床上,随口问,“你怎么不睡?”
“等你出来。”
秦钰用毛巾揉了两下头发,将毛巾丢在柜子上,“等我干什么,又不睡一张床。”
他抓了抓湿润的头发,往地上的大红被褥上一坐。
一眼瞅见上面的鸳鸯,他吐槽,“真土。”
凌乱的发丝垂落,遮住他的眉眼,从盛惜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菲薄的唇,以及下颚的轮廓。
他穿着墨绿色的睡衣,像极了大学生。
盛惜收回目光,“那我关灯了。”
“你关。”
盛惜关了灯,才在床上躺下。
房间里静悄悄的,紧闭的窗帘密不透光,就算盛惜睁着眼,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她有点困意,闭上眼迷迷糊糊的又睡得不怎么安稳,不知道过了多久,盛惜又醒了。
被子拿给秦钰后,空调吹着有些凉。
盛惜搓了搓胳膊,她轻声喊道,“秦钰,你睡着了吗?”
秦钰没说话,大概是睡着了。
盛惜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她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下了床,轻手轻脚地去找空调开关,进来的时候她没看到遥控器,控制器大概率在墙上。
她在床头附近找了找,没有。
刚准备走,地上传来一阵动静,盛惜借着微光还没看清,她脚底下踩着的被子被带走,猝不及防的,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她直直的后方仰倒。
这摔下去,脑袋得开花。
盛惜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传来,后背像是撞到了什么,缓和了她的冲击力。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了某个人的怀里。
是坐着,不是躺着。
脸颊贴着硬朗的胸膛,清楚地听到了布料下传来的心跳声。
盛惜脑子还原了自己倒下的过程,应该是秦钰坐起来,然后接住了倒下来的她。
此刻,她正暧昧的坐在秦钰腿上。
盛惜惊魂未定地抬头,腿上的手机屏幕亮着,微弱的光从下而上,映照出两人近在咫尺的脸颊,炙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男人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极了黑夜里锁定猎物的鹰隼,锐利,带着危险。
盛惜回过神,急忙要起身,却又被他搂着腰坐了回去。
“你大半夜鬼鬼祟祟想干什么?”秦钰先发制人。
盛惜盯着他的眸子,轻声道,“我去找空调开关,你为什么要拉被子?”
“我以为是贼。”
两人没说两句话,距离却越来越近,原本凉飕飕的房间,温度逐渐升高。
盛惜手指已经摊开,准备赏他一巴掌,嘴上说道,“贼能进得来?”
“谁知道呢。”他心不在焉,目光在她脸上来回逡巡,气息而逐渐加重。
盛惜认得出他眼睛里装着的什么。
就在唇快要碰到的时候,他忽然抱住盛惜,将她脑袋摁在肩上,他衣服上带着洗衣液的清香扑鼻而来。
盛惜愣了下。
秦钰气息敲打在她的脖颈处,像细密的电流,从颈侧蔓向四肢百骸,盛惜整个人头皮发麻。
“做个任务,明天交差。”
“什么……”
盛惜话音还未落,脖颈处传来滚烫的触感,她身形一僵。
她手指抓住秦钰的胳膊,气息也有点不稳,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亲密举动,没有感觉那才是扯淡。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力气在一点点消失,她仰着头想躲开,一偏头,脑袋又落在男人的大掌上。
他手掌顺理成章地在她脸颊摩挲,指尖划过她的耳垂,一寸寸到脸颊,唇瓣,指腹带着薄茧,刮过的地方都像是被蚂蚁爬过。
手指托起她的下颚,迫使她头抬高了几分,颈侧的刺痛感更加清晰了。
她甚至都忘了刚刚想给他一巴掌来着。
两人领了证,也算合情合理,但他们除了认识,这方面还是陌生人,她需要点心理建设。
过了会儿,秦钰放开她。
盛惜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说的任务是什么。
“你刚刚咬我了?”
房间太黑,只听到秦钰笑了声,“你觉得那是咬?”
盛惜沉默了会儿,现在不用关空调了,她脸上热的很。
秦钰拍了她肩膀一下,“回你的床上去。”
“你们当兵的,这方面也训练过?”盛惜此刻就坐在他腿上,对他可谓是了如指掌。
“不上没感情的床。”秦钰说着,话音又一转,“不过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勉为其难履行一下夫夫妻义务。”
还挺有原则,她从秦钰身上爬起来,可能坐久了腿麻,她踉跄了下。
秦钰抓住她胳膊,又听到了他微妙的笑声,让盛惜脸上的热意再次拔高了一个度。
回到自己床上,“睡觉。”
秦钰也站起来,但他去了浴室。
没多会儿,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盛惜瞄了眼浴室方向,再次摸到脖子,还有点疼。
这可不像三天换四个女朋友的人。
除非他能三天里对四个人产生感情?怎么看都有点扯。
这次他洗的有点久,半小时了,他还在里面。
盛惜睡不着,玩了二十分钟手机,他还在里面。
担心他在里面出事,盛惜准备下去看看,刚起身,他出来了。
盛惜打量着他,表情很正常,面对盛惜的打量,他依旧泰然自若,擦着头发回到大红鸳鸯被坐下。
没找回场子,盛惜重新躺回去,背对着他。
秦钰看了眼床上的人影,眉梢扬了扬,起身关了灯,屋里再次陷入了黑暗。
不说话是双方的默契,谁先开口谁尴尬。
灯是关了,睡不睡得着,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盛惜反正是没睡着,她几乎睁着眼到天明。
她听到床底下有动静,是秦钰起床了,窸窸窣窣半天,身后空着的位置多了个东西。
听到他去洗手间的脚步声,盛惜才回头看,是那床大红鸳鸯被,被他叠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
盛惜都觉得惊奇,薄被能理解,可这么厚,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伸手摸了摸,心里感叹,他在部队,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没多会儿,秦钰脚步声传来,她立马躺回去装死。
直到卧室的门关上,盛惜才坐起来。
一转头,看到秦钰双手揣兜,站在门后。
四目相对,盛惜尴尬的想跺脚。
门是关了,可他没走,他是懂怎么让人尴尬的。
秦钰还贴心的问,“是我关门声把你吵醒了?”
盛惜心里暗骂混蛋,脸上淡定的下了床,“下次关门轻点。”
“我只是想提醒你,衣帽间有衣服。”
盛惜保持着微笑,“谢谢。”
“不客气。”秦钰也冲她咧着大牙一笑,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盛惜捏着拳头,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
果然还是那个喜欢捉弄人的混蛋!
盛惜来到衣帽间,打开衣橱,里面放着好几个购物袋,她随便拿了个购物袋,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
一展开,是条咖色的长裙,款式中规中矩,吊牌还没摘。
盛惜换上裙子,来到楼下。
老太太拉着秦钰胳膊,神神秘秘地说着什么,秦钰表情散漫,甚至还有几分不耐烦。
刚好盛惜下来,秦钰扬了扬下巴,示意老太太,“她来了,您直接问她吧。”
老太太愣了下,抬头看了眼楼上下来的儿媳妇,旋即怪嗔地拍了下他胳膊,“臭小子!”
盛惜上前打招呼,“妈,早上好。”
老太太笑呵呵地点头,视线落在盛惜的颈侧,那抹红印十分之明显,老太太了然的眼神,笑容越发的和蔼。
“昨晚睡得还习惯吗?”
老太太视线目的性太过明确,盛惜假装捋头发,挡住痕迹,“挺好的,谢谢妈关心。”
“那就好啊,我听阿钰说你现在一个人住?”
“嗯。”
“一个女孩子住,这也太不安全了,你干脆搬来过来吧,你看你和阿钰现在结了婚,一家人就该住在一起,人多热闹。”
老太太胳膊捅了下秦钰,“是不是阿钰?”
秦钰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无所谓的说,“让惜惜自己决定吧。”
“这,这还有什么好决定的?”老太太不明所以地看向盛惜,好似在说你俩都睡一个屋了,搬过来不是理所当然吗?
“惜惜,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盛惜解释道,“那边离公司比较近,不过我已经辞职了,等我离职手续办好了,就搬过来。”
“哦,这样啊,那太好了,以后我这老太婆可就有伴了,来来,咱们吃饭去。”
老太太的热情不像是装的,看来是真的宝贝这个儿子,由着他胡来。
姜家估摸着还不知道这件事,但她和姜霖的婚期已经没几天了,瞒也瞒不了多久,不知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盛惜叹了口气,心中隐约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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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看懂他们家相处模式,他在父母面前都这么嚣张,更何况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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