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蓁下班来看她,走进屋里就看到她捧着结婚证发的。
林蓁瞬间火冒三丈,两三步上前,夺走她手里的结婚证,“你个死女人,嘴上跟我说分手,一个没看着你的功夫,你跟他把证都领了!”
“老娘真是恨不得打死你个不争气……”她骂骂咧咧地翻开结婚证,看到上面的照片,当场愣在原地了。
“我靠!”林蓁把结婚证在手里翻了好几遍,都快被她翻烂了,眼睛都快凑到照片上,看半天照片上的男人也没变成姜霖。
她呆呆的看向盛惜,“不是,这谁啊?”
“秦钰啊。”
“秦…不是等会!”林蓁cup都快烧了,她抓耳挠腮,试图捋清这其中的逻辑。
“你是去找姜霖分手的对吧?”
“嗯。”
“照片上的人是秦钰?”
“对啊。”
林蓁倏地往床上一坐,“姐们,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在短短用半天的时间,从和姜霖分手到和这个家伙领证的?”
盛惜捂着脸叹息,“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气糊涂了。”
“你是真糊涂啊!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你是不知道秦钰啥样的人啊?”
“我知道。”
“知道你还……”林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这挑来挑去,还不如姜霖呢,至少他不会家暴!”
盛惜茫然地看着林蓁,“家暴?”
“呵,你还说你知道,前天晚上,秦钰酒吧跟人打架,差点把人酒吧都掀了,你不知道?”
盛惜眨了眨眼睛,人也呆住了,“我不知道啊,怎么回事?”
“这么一对比啊,姜霖除了心里有个初恋膈应人之外,也没啥别的毛病了,我真服了你,我看你不是为了出气,你丫是故意气我呢吧?”
“是我的错,我不该劝你分手,这下我成罪人了我……”
林蓁对她好一阵数落,足足半小时数落她半小时,盛惜已然生无可恋的倒在床上。
“已经这样了,随便吧,秦钰说,结婚只是为了应付家里人。”
“他说你就信啊?你跟他结婚,不被啃的骨头都不剩才怪,他那个见色起意的家伙,会对你这样的大美女不动邪念?”
盛惜想着白天的秦钰,似乎也没林蓁说的那么不堪,他去当兵以后她就没见过他,直到去年回来他们见过好几次。
和以前相比起来,秦钰除了嘴巴毒点,变化挺大的。
对于林蓁说的那些事,她也只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过,并没有亲眼见过。
不管怎么样,证已经领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钰回秦家的时候,旁人都能看出他今天心情不错,以为他又交新女朋友了。
老爷子在客厅里守着,他一回来便沉着脸问,“又上哪闯祸去了?”
秦钰脚步一顿,侧身朝老爷子看去,嘴角挑起一抹笑,状似随意地说了句,“别紧张,出去结了个婚而已。”
“结什么?”老爷子以为自己老糊涂了,耳朵出现了幻听。
秦钰随手亮出鲜红的结婚证,朝老爷子丢过去,“自己看。”
老爷子接住红本本,狐疑地翻开看了眼,又瞥了眼秦钰,“多少钱买的?”
“九块。”
“你糊弄谁呢?真当你爹老糊涂了,弄个假的就想来蒙混过关?”
秦钰走过去,将结婚证拿回来,重新揣进怀里,还拍了两下,旋即对老爷子一笑,“的确是糊涂了,真的假的都分不清,改天我送您一副老花镜。”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老爷子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走到楼梯口时,秦钰忽然回头,“哦对了,明天我带她回来,你们要是把人吓跑了,就只能给我配冥婚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老爷子才回过味来,他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就在昨天,让这小子去相亲,他翘着二郎腿说什么来着,“想让我结婚,成啊,等我哪天死了,你们给我配冥婚,那我就不会反对了。”
然后今天他就揣了本结婚证回来,这搁谁能信?
老爷子回屋里,跟自己老伴说了这事儿,让她去打探打探虚实。
老两口为了小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眼看着年纪大了,这小子一点也不着急,他俩做梦都想临死前看到孙子出世。
这一说,不用老爷子劝,老太太自己就去找秦钰了。
来到秦钰卧室,便瞧见他鞋也不脱,叠着双腿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传说中的结婚证看得出神。
秦太太心里琢磨,看他这表情,也不像是假的。
她走到儿子身边坐下,慈祥地笑道,“小钰,真结婚啦?”
秦钰像是没听见母亲的话,他思忖道,“您觉得16号日子怎么样?适合举行婚礼吗?”
“不是儿子,你好歹让妈看看,我儿媳妇长什么样啊。”
秦钰笑了一声,将结婚证递过去。
秦太太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蹙眉道,“这丫头,怎么瞅着有点眼熟呢?”
秦钰煞有介事的点头,“是该眼熟,毕竟她是我那外甥的前女友。”
“哪个外甥?”
“姜霖。”
啪嗒,结婚证掉在床上,老太太差点当场发作,不过忍下来,她努力维持着和蔼的笑容,“小钰,这是不是不大合适?”
“我觉得挺合适。”
“你…你是不是故意气爸妈呢?这可是你外甥的女朋友,你这,你这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
秦钰好笑,“我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妈,你让我给您找媳妇,现在人我给您找来了,您又觉得不合适了,您是真心想让我结婚吗?”
“妈当然希望你结婚了!那你也不能……”
秦钰打断她,一改先前的漫不经心,正色道,“别说了,我自己的事,难道我自己做不了主?”
老太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秦钰忽然从床上站起来,“年纪大了就好好歇着吧,少操点心,我还有事,出去一趟。”
秦钰再次来到酒吧,门口眼尖的保安立马去告诉经理了,经理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昨天就因为他歇业了一晚上,今天这祖宗又来了,经理说,“赶紧去看看,那天那个叫什么来着,丽丽是吧,快把她喊来!”
丽丽就是前天秦钰和人抢的姑娘,经理都百思不得其解,这丽丽也不算多漂亮,怎么就能让他发那么大火呢?
“钰哥,那边好像是老胡他们。”
秦钰循着林昭的手指看去,不远处的卡座里,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好外甥,姜霖。
秦钰笑了一声,径直朝那边走去。
除了姜霖,另外几个男人身边都坐着几个妹妹,姜霖自顾自的喝着酒,并没参与他们的话题。
“姜霖哥你这都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不高兴呢?光顾着在那喝闷酒了。”
有人捅了说话那人一下,“你这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结婚对象那是人姜霖哥想要的那个吗?”
“哦也是,其实我觉得盛惜比那袁月漂亮多了,而且陪了姜霖哥这么多年,我们都羡慕得要死,姜霖哥你一点都不敢动吗?”
他说完,脑袋挨了一下,“你闭嘴吧!你就知道漂亮,姜霖哥也不差,要不然能让那个盛希舔这么多年?说不定姜霖哥跟袁月分手,就有她在里面搞鬼,那娘们姜霖听到这话,蓦地看向莫洋,“你这话什么意思?”
莫洋说,“姜霖哥,你难道就没想过她背地里使坏吗?当着你一套,背着你一套,搞不好袁月离开你都是她逼的。”
姜霖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显然是听进莫洋的话了。
他没往这方面想过,在他和盛惜确定交往之前,他们都保持着距离,盛惜虽然喜欢他,但是从未有过任何越界的行为,他们的相处更像是朋友。
除了正常交流,她从没说过任何暧昧的话,从来只是默默地陪伴着他,否则姜霖早就反感了,更不会容忍她跟在身边这么多年。
然而莫洋的话,让他想到了另外一层,看着不吭不响的,背地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姜霖听到这话,蓦地看向莫洋,“你这话什么意思?”
莫洋说,“姜霖哥,你难道就没想过她背地里使坏吗?当着你一套,背着你一套,搞不好袁月离开你都是她逼的。”
姜霖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显然是听进莫洋的话了。
他没往这方面想过,在他和盛惜确定交往之前,他们都保持着距离,盛惜虽然喜欢他,但是从未有过任何越界的行为,他们的相处更像是朋友。
除了正常交流,她从没说过任何暧昧的话,从来只是默默地陪伴着他,否则姜霖早就反感了,更不会容忍她跟在身边这么多年。
然而莫洋的话,让他想到了另外一层,她会不会只是在自己面前这样,背地里对袁月又是另一副面孔。
更甚至,他心里还燃起了希望,袁月选择和别人结婚,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像莫洋说的那样,是逼不得已。
他正想着,忽然有人惊呼出声,“秦少?!”
姜霖蓦地抬起头,便看到秦钰懒散地站在那里,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他往莫洋旁边一坐,“聊什么呢,聊这么高兴?”
莫洋有些受宠若惊,谄媚地笑道,“说那个盛希呢,秦少你应该也认识她吧。”
秦钰亲昵地搂住他肩膀,“认识,跟我也说说,我就爱听八卦。”
莫洋看了看打在自己的肩上的手,脸上笑的更灿烂了,“她不是要和姜霖哥结婚了嘛,但是姜霖哥根本不喜欢她呀,姜霖哥心里只有袁月一个人……”
秦钰静静地听着,从桌上抽了支烟,在手指把玩着。
“不喜欢,为什么要结婚呢?”秦钰看向姜霖,将烟放进嘴里,嘴角保持着笑意,大家都当他只是在闲聊。
姜霖没说话。
莫洋立马接过话,“那还不是可怜她,舔了这么多年了,给点甜头呗,再说结婚了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一张证而已。”
莫洋一边说,又很有眼力见的拿起打火机帮秦钰点烟。
打火机刚凑过去,秦钰忽然抬手将烟拿走了。
莫洋举着打火机在半空,愣了下。
秦钰歪着头朝他笑,“我叫你点了吗?”
他虽然在笑,莫洋却感觉到毛骨悚然。
然而下一秒,莫洋还没反应过来,秦钰忽然按住他后脑勺往桌上一扣!
“嘭——”
脑袋砸在茶几上,酒瓶和杯子扫落一地,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猝不及防的转变,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也惊动了周围其他人,不少人都朝这边看来。
莫洋也被砸懵了,他茫然地抬起头,额头不知被什么磕出一道口子,鲜血汩汩往外冒。
他不知道刚刚还笑眯眯的,怎么下一秒就动手了?
刚想问个明白,姜霖猛地站起来,“秦钰你干什么!”
秦钰拿起桌上的纸巾,往沙发后一靠,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似笑非笑地看着姜霖。
“小外甥,你这条狗真不懂事,该好好管教了。”
姜霖眉头紧蹙,俩人年纪差不了多少,每次听到小外甥这三个字,无端矮了一截,姜霖心里就觉得膈应。
“秦钰,你嘴巴放干净点,这里不是秦家,没人惯着你!”
秦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还真是大逆不道,谁教你和长辈这么说话?姜霖,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用得着你来惯着?”
姜霖脸都黑了。
秦钰这张狗嘴向来吐不出什么象牙,像个地痞流氓,去当了几年兵,还是一点没变。
姜霖却说不出那些脏话,他冷冷地说,“你除了长辈这个身份,你还有什么可得意的?你看看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秦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呵,你该庆幸我还是你长辈,否则砸在桌上的脑袋就是你了。”秦钰像是想到什么,长腿往桌上一搭,“你倒是给你姜家长脸了,在公司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小经理?”
“我姐夫没还没打算让你当继承人啊?啧,你说你,要事业没事业,女人还跟别人跑了,你还感觉自我良好,在这跟我狗叫什么呢?”
这话的确是扎心窝子了,若是换做别人这么说,姜霖或许还能反驳。
但秦钰说这话,他还真反驳不了,毕竟秦老爷子去年就把公司交给他了,如果不是秦钰太混,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是秦氏的董事长了。
姜霖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周围的人都劝着。
这时候经理赶了过来,一看莫洋满脸鲜血,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上前满脸讨笑地打着圆场,“哎哟秦少,什么风又把您给吹来了,怎么了这是,大家来这里都是为了开心,不要动怒,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哈。”
经理把身旁的丽丽推过去,“您瞧,丽丽听说您来,立马就来找您了。”
丽丽往前走了一步,娇羞的低着头。
这两天身边的姐妹都说她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秦少为了她大闹酒吧,这事儿已经传开了,连经理都得给她赔笑脸。
她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夹着嗓子喊了声,“秦少。”
不料秦钰只是瞥了她一眼,“你哪位?”
丽丽和经理的脸色都变了变,经理说,“秦少您忘了?前天您可是为了丽丽差点把咱们酒吧都掀了。”
秦钰挑眉,把丽丽上下打量了两遍,长长的哦了一声。
丽丽神色一喜,但他下一句却是,“不认识。”
姜霖不合时宜地嗤了一声。
秦钰没再理会这些人,他站起身,越过丽丽准备走,不知又想到什么,他回头看了眼姜霖。
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让姜霖浑身有种蚂蚁爬的感觉。
秦钰笑了一声,收回视线径直离开。
丽丽眼见泼天的富贵走了,心有不甘,飞快的追了上去。
追到酒吧外边,丽丽壮着胆子上去拦住他,“秦少,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秦钰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丽丽紧张地望着他,期待他能想起来。
秦钰下巴微扬,示意她看酒吧,“看见那扇门了吗?”
丽丽呆呆的点头,“看、看见了,怎么了?”
“很好,滚回去吧。”
丽丽一愣,“什么?”
秦钰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耐烦了,林昭急忙走过来把丽丽拉开,“别找不痛快了,秦少都说不认识你了,还赶着往上贴!”
丽丽心有不甘,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咬了咬唇。
虽然也听说他三天换四个女朋友,没想到会这么健忘!
第二天一早,盛惜就被林蓁从被窝里抓起来去医院。
盛惜睡意朦胧地耷拉着脑袋,凌乱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打了个哈欠又想躺回去,下一秒又被林蓁拉住了。
“别特么睡了!快点去洗漱,送完你我还得去上班呢!”
“不用输了,不疼了,你让我睡会儿吧,求求你了。”盛惜已经很长时间没睡的这么安稳过了,好不容易请了五天假,她要把这段时间缺的觉全都补回来。
“求我也没用,医生都说了最少要输五天,快点的!”
盛惜打了个哈欠,认命的掀开被子,外头忽然有人按门铃,林蓁放开她,“你自己快点起来,我去开门。”
她前脚刚走,盛惜又倒下去了。
“谁啊,一大早……”林蓁打开门,是秦钰站在外边。
林蓁眉头一蹙,反手就要关门,秦钰手更快,抓住门板,轻而易举的将门推开了。
他抬头看了眼门牌号,“我也没走错,你关门什么意思?”
林蓁力气抵不过他,气的松开了门,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肯定不是来找你的,盛惜呢?”
“差点忘了,秦钰,你老实交代,你是用了什么手段逼惜惜跟你领证?”
秦钰笑了,“咸吃萝卜淡操心,有这闲工夫,不如先找个人把自己嫁出去。”
“你……”
“让开。”
林蓁话还没说完,便被秦钰一把掀开,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屋。
林蓁深吸了一口气,拳头都硬了,每次跟这货说话,都有种想撕烂他的嘴的冲动。
盛惜被两人说话声吵醒,她下床想去看看是谁来了,一出卧室就看到秦钰进来。
她愣了下,秦钰脚步也一顿。
看见盛希的打扮,目光闪了闪。
她穿着白色的吊带裙,两根细小的肩带挂在纤瘦的肩膀上,散落的长发落在锁骨上,两条白皙的笔直的腿赤脚踩在地上。
不可否认盛惜这张脸长得很勾人,哪怕是刚起床,睡眼惺忪,也不觉得难看,反而像只慵懒的猫。
只不过……
秦钰目光落在她胸口。
盛惜也反应过来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睡衣,抬手挡在胸前,转身进了屋,“我换件衣服。”
林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啧了一声,“死流氓,看爽了吧?”
秦钰斜了她一眼,“我看我老婆天经地义,你又从哪冒出来的?”
林蓁懒得跟他扯,“行了,我去上班了,既然你这个老公来了,那就麻烦你等下送她去医院咯。”
“她怎么了?”
“你还是她老公呢,她怎么了都不知道?阑尾炎,记住啊,输五天,一天都不能少!还有,你敢欺负她,小心我跟你拼命!”
林蓁挥了挥拳头,不过她的动作在秦钰眼里很滑稽。
“就你这小身板跟我拼命?”
“呵!”林蓁回去拿了包,又狠狠瞪了眼秦钰,这才离开这里。
盛惜从卧室里换好衣服出来,秦钰还在屋里站着,气氛有点尴尬。
如果不去想那张结婚证,盛惜还是无法把老公两个字和他联系在一起,“随便坐吧。”
秦钰点两下头,随便在沙发坐下。
盛惜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过来递给他,“你怎么来了?”
“本来想带你去个地方,林蓁说你阑尾炎要去输液?”
“哦,已经没事了。”盛惜在沙发坐下,手指整理自己的头发。
秦钰盯着她看了会儿,见多了她精致的模样,还没见过她这副松散的模样。
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地球毁灭了,她也能随便找个地方安详的躺着等死。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盛惜忽然抬起头,“你还有别的事吗?”
秦钰说,“等你收拾好,去医院。”
盛惜愣了下,“我说我已经没事了。”
“林蓁不是这么说的。”
他直直的注视着盛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盛惜怎么觉得,他好像有点局促。
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和盛惜第一次去姜霖家见父母有的一拼,这可不像她认识的秦钰。
“你不会打算在我这里坐一天吧?”
秦钰没接话,他将水放在桌上,拿出手机,“那我把医生叫过来,在家里输液。”
“……”
他不是开玩笑,盛惜看到他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盛惜投降了,“好,我去,走吧!”
坐在车里的时候盛惜在想,如果说自己没事了,姜霖肯定会说没事就好。
听着好听,实际上敷衍得很。
林蓁总说,爱你的人不用交,他自己就会学着怎么去爱你。
盛惜还替他找借口来着,但若是将他对自己的态度,和对袁月的态度来对比,其实就很明显了。
他和袁月交往,也没人教他啊,他也能做到事事体贴。
明明什么都知道,可就是放不下,有时候盛惜都分不清,自己是爱他,还是年少时的执念。
说是十年的感情,现在分手了,她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平静。
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伤心欲绝,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
秦钰忽然停了车,盛惜回过神,“到了吗?”
他解开安全带,“你在车上等我会儿。”
盛惜疑惑的看着他,他快步过了马路,没多会儿消失不见了。
盛惜拿出手机,靠在车窗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朋友圈。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姜霖的朋友圈,很好,一片空白。
昨天还只是屏蔽那一条动态,现在是直接把她彻底屏蔽了,不过为了验证他是不是把自己删了,盛惜又点了转账。
想查看对方有没有删自己,直接点转账,没删的话昵称后面会显示名字,没显示的话就是删了。
姜霖没删她,只是朋友圈把她屏蔽了。
换做以前,盛惜可能就会开始胡思乱想,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是不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但现在,她反手一个拉黑删除。
电话拉黑,所有能联系到她的社交方式,全部删除拉黑。
眼不见为净。
做完这些,秦钰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大堆早餐。
“愣着干什么?拿去!”
盛惜接过早餐,视线却目不转睛的盯着秦钰,冷不丁说,“我怎么感觉,有点不认识你了?”
秦钰扣上安全带,语气有些许暴躁,“我是怕你饿死在我车上,不吃就丢垃圾桶!”
还是熟悉的味道,盛惜放心的打开早餐,拿出三明治咬了一口
秦钰像是不经意问,“你觉得16号怎么样?”
盛惜拿出而手机看了眼,“七月十四,中元节,你要去祭祖吗?”
“…没事了。”
秦钰摸出手机,给医院打电话。
这家医院就是秦家注资开的,他的话好使,盛惜去了省了排队,直接走绿色通道,到了就坐下输液。
秦钰其实很忙,老爷子把那么大个公司丢给他,九点刚过,他电话就一直没断过。
他虽然走得远,但盛惜还是能隐约听到他嘴里偶尔蹦出来一些不太好听的词汇。
比如“你是猪吗?”“干不了就滚蛋!”“要不要我帮你做?”“我是你老板,不是你爹!什么都问我,要你干什么?”
两个小时后,他果断把手机关机了。
他回到盛惜身边,又像个没事人一样。
盛惜说,“你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谁说我忙了?”他双腿一叠,拿出另外一个手机打开了游戏。
忽然他抬头看了眼盛惜,“你什么专业来着?”
“金融管理。”
秦钰来了兴趣,游戏也不玩了,眼中浮出狡黠的笑,“这不专业对口了,你现在是秦氏的老板娘了,是不是也该出替公司出份力?”
盛惜看出他打什么主意,他闲散惯了,不愿意困在公司。
虽然盛惜也不懂,老爷子为什么非要将公司交给他,秦钰的二姐能力不差,甚至还招了上门女婿。
大家都以为老爷子会将秦氏交给他二姐,可没想到,最后还是交给了秦钰。
老爷子疼爱他不假,但再疼爱,也不至于拿整个秦氏的前途开玩笑,再不济给他足够资产,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无论是对秦钰还是对秦氏,都是最好的选择。
盛惜不了解秦家内部的情况,或许并不是表面上这样的简单,老爷子也没这么糊涂,而秦钰……
她看了漫不经心的男人。
如果他真的这么不学无术,老爷子会把秦氏交到他手上吗?
“你不怕我卷钱跑路了?”
秦钰无所谓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想这样干?不如你来帮我把公司卖了,我们对半分,拿了钱就远走高飞,怎么样?”
“我可没有这个本事,对了,昨天有些事没说清楚,我们结婚算是交易吧?交易就该有个期限,你打算让我陪你演多久的戏?另外需要签个写什么的吗?”
这话说完,秦钰嘴角的笑缓缓淡了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抵在太阳穴,沉吟道,“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得看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秦钰气笑了,往椅背一靠,“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
盛惜点点头,“好。”
秦钰又将话题绕回去,“我刚说的,你考虑一下?”
盛惜说,“我会考虑的。”
她现在这家公司,是姜氏旗下一家投资公司,也算是姜氏比较重要的一家公司,当初姜霖一句帮我,她就义无反顾的进了这家公司。
从最底层的实习生,用了四年的时间,走到现在基金经理的位置,其中艰辛只有她自己清楚。
其实刚刚她就在想,还有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家公司,既然要断,就应该断得干净。
输完液,刚好中午十二点过。
秦钰竟然也寸步不离守着她,盛惜实在有些意外,即便他在那玩游戏,但是他总能精准的捕捉到她的动静。
盛惜自己都没发现输液瓶空了,他这个玩游戏的先发现了,帮她叫来护士换瓶子。
似乎这个男人,也没那么糟。
走出医院,秦钰问她,“你想吃什么?”
盛惜摇了摇头,“没胃口,不想吃。”
“行,那就喝粥。”
盛惜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聋的传人吗?聋子的聋。”
秦钰不禁笑出声,咧着他雪白的牙齿说,“我是什么也得吃饭,你不饿,我还饿呢。”
“也是,你陪我坐了一上午,我请你吃饭吧。”
“算你还有良心。”他煞有介事的点头,旋即唰的一声,一把伞在盛惜头顶撑开。
盛惜仰头看了眼头顶的黑伞,又看了眼秦钰。
秦钰一本正经地解释,“太热,我怕晒黑,男人上了年纪,就得注意保养。”
这位大哥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当了五年兵,这会儿居然怕晒。
盛惜不懂,也懒得问,“吃什么?”
“喝粥。”
大中午喝粥,他的思维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最后两人还是去喝粥了,就是大中午的,卖粥的店不好找,车子绕了四十多分钟才找到粥店。
有这功夫,盛惜觉得自己回去都已经把粥煮好了。
要说秦钰这五年的当兵生涯,别的盛惜没看出来,倒是把他挑食的毛病治好了。
要是以前这种路边店,秦大少看都不会看一眼,现在他不仅来了,还喝了五六碗白粥,看来是真饿了。
盛惜也勉强吃了一碗,剩下的全都被他吃光了,看起来还没吃饱的样子。
秦钰将衬衣领领口的纽扣解开两颗,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下午你有什么安排?”
“回去睡觉。”
“等下去个地方。”
盛惜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秦钰带她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珠宝店。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说来这里干什么?”秦钰抓起她的手便往里走,“当然是买戒指了。”
原来他说的地方是这里。
店员热情地上前询问,“欢迎光临,二位是买婚戒吗?”
秦钰赞赏地看了眼店员,“你有什么推荐的?”
店员先是打量二人的穿着,不像是缺钱的人,于是,她从柜台里拿出两款戒指摆在两人面前,微笑着解释道:“这是CHAUMET Liens缘系一生系列夏季刚出的新品,这是个比较经典的系列,二位肯定听说过。”
“这款是josephine加冕系列,这个是chaumet的招牌系列,因为它就是以冠冕而闻名世界,简单但不单调,您太太个子高,戴这种刚好,很显气质,而且款式独特,戴出去肯定不会撞。
但是这两个系列都需要定制,二位不着急的话,我是比较推荐这两款的。”
秦钰听见‘您太太’三个字,眉梢不着痕迹的扬了扬,拿起盒子端详了片刻,看不懂,他递给盛惜看,“你喜欢哪个?”
盛惜在两款戒指之间看了看,指了指那个钻石冠冕,“这个。”
秦钰又问店员,“定制需要多久?”
“这个得根据您的需求才好确定时间,若是只做您手上这款两克拉同款的话,20个工作日左右。”
秦钰摩挲着下巴,“那还有什么要求?”
“有的,钻石的品质,净度,重量和切工,这些都对定制时常有一定的影响。”
秦钰挥了挥手,他统统听不懂,“就按最好的标准来。”
店员看他有点像看冤大头,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盛惜看着就知道,这店员没憋好屁。
“看来二位感情很好,不过按照先生您的要求定制,价格可能会有些贵,由于是定制,您得付三分之二的定金。”
秦钰睨了店员一眼,“多少钱?”
“您觉得两克拉的可以吗?”
秦钰不耐烦了,“你直接说多少钱!”
店员也不敢绕圈子,“两千五百万。”
“你说多少?”秦钰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倒不是他拿不出这么多钱,而是难以置信,这么个破玩意,要两千多万?
“……”
店员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又指了指另外一款,“这个相对来说比较便宜,百万内就可以定制。”
秦钰没理会她,而是拿起冠冕那款问盛惜,“你喜欢这款?”
盛惜也没想到这破钻戒这么贵,姜霖给求婚那枚戒指才五千块呢。
她从秦钰手里拿走盒子,放回了柜台上,“我突然想到更好的。”
“还有更贵的?”
盛惜想翻白眼,更好的就一定是更贵的,他这什么逻辑。
她拉起秦钰的手往外走,身后的店员急了,“二位,其实也有更便宜的。”
玩脱了,以为来了个大客户,没想到来了个装逼的。
出了门店,秦钰再次问道,“那戒指看着不是挺好看,你真不要?”
盛惜无奈地看着他,“你钱多不如直接转给我,钻石又不值钱,干嘛当冤大头。”
“那你说的更好在哪?”
盛惜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对面。
秦钰顺着他视线看去,护栏对面也是一家珠宝专卖店——DIOR。
门口的立牌上写着醒目的,“一生只能买一次的戒指,只为一人承诺”
秦钰道,“这难道值钱?”
盛惜看着那家店,目光忽然有些恍惚。
“不值钱,但是这个牌子,会登记身份证,一辈子只能买一次。”
盛惜双臂搭在护栏上,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行人,“上次我和姜霖商量买婚戒的时候,我提议买这个牌子,他说我幼稚。”
说到最后,自嘲的笑了笑,她看向秦钰,“你敢买吗?”
秦钰注视着她,不知从哪飘来的微风,撩动她耳边细碎的发丝,在白皙的脸颊上轻轻萦绕。
“走!”
盛惜微微错愕。
秦钰拉着她便往那家店走去,盛惜看着眼前男人高大的背影,目光恍惚。
她方才只是在想,不信这辈子找不到愿意为她买这枚戒指的人,却没想到,这个人是秦钰。
进去前,盛惜拽住他,“等等。”
秦钰脚步顿住,回头看向她,“又怎么了?”
“你确定要买这个戒指?”
秦钰不以为意,“不就是个戒指,多大点事儿,你不是说了,登记也只是这个品牌,又不是不能再买其他品牌。”
盛惜扯了下嘴角,他是根本不在意这种形式,是她自己想多了。
秦钰进门没等店员招呼,他自己就奔左侧的柜台去了,招呼店员把那款铂金钻戒拿出来。
“先生真是好眼光,这是我们ETERNAL LOVE系列,爱意圆满求婚戒指,您是要为这位女士购买戒指吗?”
秦钰战术性揉了揉鼻尖,漫不经心道,“这是不是你们这最贵的?”
“算是,二位喜欢这款吗?”
盛惜走过去瞧了瞧,还真不便宜,这一枚都一百三十万了,当然肯定比那两千五百万便宜。
秦钰瞥向盛惜,“就这个?”
盛惜瞧着那钻戒确实好看,那一圈钻石看着就贵。
她再次问秦钰,“你确定要买吗?”
秦钰直接用行动证明,他无视了盛惜的话,从兜里摸出银行卡,双指夹着卡潇洒的递给店员,“就这款了。”
盛惜默然。
店员解释这是求婚戒指,求婚时用的,推荐两人将婚戒也一起买。
秦钰扯了扯嘴角,“不都是戒指,还分思?”
“没,我只是没想到还要办婚礼。”
“谁家结婚不办婚礼?”秦钰忽然面对她,“不是盛惜,你在想什么?”
盛惜幽怨地看着他,“没结过婚,不知道嘛。”
秦钰不满地一声,从她脸上移开视线,“我看你想结婚的对象不是我吧。”
盛惜沉默了。
之前的确是,她经常幻想和姜霖结婚的画面,而现在,她没有幻想的对象了,自然也没去想过。
两人沉默之际,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不是别人,正是姜霖。
姜霖正在和旁边的人说话,不经意一瞥,同样看到了盛惜和秦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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