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上山采药,在瓜棚偷看蟒蛇蜕皮,蛇说:你是第99个

体育小子啊 2025-04-20 04:09:21

七月流火的天儿,老槐树底下的青石板上躺着个蔫头耷脑的汉子。这汉子叫王二喜,是镇东头车马店喂牲口的,浑身马粪味儿洗都洗不净。今儿晌午突然心口疼,请郎中说要拿七叶一枝花当药引子。王二喜抹着汗珠子往山上窜,心里直骂娘:"这老毒物偏生长在蛇窝子沟,莫不是阎王爷故意作践人?"

日头偏西时分,王二喜踩着露水浸透的草窠子,裤脚让蒺藜勾得稀烂。转过山坳子忽见个绿纱帐似的瓜棚,架子上吊着青玉似的西瓜。"的老天爷!"他喉咙里滚出呜咽声,正渴得舌头打卷呢。刚要伸手摘瓜,冷不丁瞥见棚角盘着团花斑,尾尖儿在枯叶堆里扫来扫去。

"且慢!"破锣嗓子炸雷似的在耳后响起。王二喜魂儿都飞了,踉跄撞翻竹凳。定睛瞅见个佝偻老头杵着榆木杖,灰布衫上补丁摞补丁,偏生腰间挂着的铜烟锅锃亮。"后生仔,这瓜吃不得。"老头拿烟杆敲敲青皮西瓜,"里头的瓤子早让长虫掏空了。"

王二喜后颈子直冒凉气,再往瓜棚里瞅,那花斑竟不见了。老头诡秘一笑:"你是第99个。"说罢转身往山沟里晃悠,布鞋踩得碎石子噼啪响。王二喜鬼使神差跟上去,拐过三道弯,眼前景象让他腿肚子转筋——三丈长的乌梢蛇正搁老槐树上蜕皮呢!

蛇鳞簌簌往下掉,泛着幽蓝的光。王二喜想跑,脚脖子像让藤蔓缠住了。那蛇突然支起三角脑袋,信子舔过他耳垂:"既来了就别走。"凉津津的黏液沾在脸上,王二喜"妈呀"一声栽进蒿草丛。再睁眼时,蛇不见了,手边躺着片蛇蜕,月光底下泛着血丝。

"二喜子!二喜子!"山坳外传来喊魂似的调子。王二喜连滚带爬迎出去,正撞见车马店掌柜举着火把,身后跟着七八个举锄头的壮汉。"可找着你了!镇东头老猎户家闹蛇妖……"掌柜的话没说完,王二喜怀里的蛇蜕突然发烫,烫得他胸口火辣辣地疼。

原来半月前,镇上有名的神枪手赵四海进山打猎再没回来。有人说看见他追着条水桶粗的蟒蛇往蛇窝子沟去了,也有人说听见半夜有女人哭。王二喜听着这些闲言碎语,摸着怀里硬邦邦的蛇蜕直发愣。掌柜的突然凑近他:"你娘的心口疼,怕不是冲了啥脏东西?"

中元节这天下起了白毛雨,王二喜蹲在坟圈子边烧纸。纸灰打着旋儿往东飘,落在老猎户赵四海的空坟上。他忽然想起那瓜棚老头的话:"九十九个冤魂凑齐了,就能开天门。"后背冷汗津津的,转身想走却撞见个熟悉的身影——赵四海浑身湿透站在雨里,猎枪管上沾着青苔。

"后生仔,快回家给你娘熬药。"赵四海的声音像泡过水的柴火,哧啦哧啦响。王二喜刚要开口,坟圈子里的野狗突然炸毛狂吠,赵四海的影子扭成个麻花劲儿,眨眼间消失在雨幕里。

回到家掀开药罐子,王二喜差点没把魂儿吓飞。罐底沉着片蛇蜕,和他拼好的那片一模一样。躺在炕上直哼哼,说心口窝盘着条冰凉的蛇。王二喜抄起菜刀就要劈罐子,冷不防窗外飞进团黑影,落地化作个穿绿衫的姑娘,眉眼像极了瓜棚老头腰间的铜烟锅。

"恩公莫怕,我是蛇仙座下的青姑娘。"绿衫女从袖中抖出条红绳,"你救过九十九个生灵,积的福报能镇住蛇妖。只是……"她突然蹙起眉头,窗外传来老猎户的猎枪声,震得房梁簌簌落灰。

王二喜握紧红绳,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个破锣似的笑声:"老子连马粪都铲过,还怕的蛇妖不成?"话音未落,院门"哐当"倒下来,赵四海浑身缠满蛇,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炕上发抖的老太太……

赵四海眼皮耷拉着,枪口却稳得像钉在炕沿上。"好小子,"他喉咙里滚着痰音,"竟跟长虫精勾搭上了。"王二喜抄起炕头的红绳要往窗外甩,青姑娘突然按住他手腕:"这红绳系着九十九个善缘,断不得!"

老太太突然在炕上直起腰,枯枝似的手指戳着赵四海:"当年你爹打伤怀孕的母蛇,如今报应来了!"赵四海浑身一颤,缠在身上的蛇鳞簌簌直掉。王二喜瞅准时机,抡起药罐子砸向猎枪,黑黢黢的枪口冒出个绿莹莹的蛇头!

"砰!"

枪声震碎了窗棂纸,青姑娘袖中飞出七道青光,钉住蛇妖七寸。赵四海翻着白眼栽进酸菜缸,蛇身在人皮底下扭曲翻滚。王二喜抄起菜刀要剁蛇头,青姑娘急喊:"斩不得!这孽障吞了八十一个生魂……"

话没说完,蛇妖突然张口吐出团黑雾,裹着赵四海化作青烟往山上窜。青姑娘脸色煞白,拽着王二喜就往门外跑:"快追!它要借天门遁形!"

雨后的山路滑得像抹了油,王二喜踉跄着追进蛇窝子沟。月光底下,那团黑雾盘在蜕皮的老槐树上,赵四海的哭嚎声混着蛇信子的嘶嘶响。青姑娘咬破指尖在红绳上画符,王二喜瞅见蛇妖肚皮下鼓着个人形包——可不正是!

"孽障!"王二喜红着眼要往上冲,青姑娘死命拽住他:"这蛇妖道行千年,得用……"她突然掏出那两片蛇蜕,"当年你救过摔断腿的母蛇,它留给你的信物。"

王二喜接过蛇蜕,温热的鳞片突然咬住他掌心。青姑娘念起咒,两片蛇蜕竟在月光下熔成把金匕首。蛇妖狂笑着甩尾,整座山崖都在簌簌发抖:"王二喜,你娘和我同命,杀我就是杀她!"

老太太的呻吟声从蛇妖肚里传出来,王二喜握刀的手直颤悠。青姑娘突然往他嘴里塞了颗红果:"含住,别咽!"甜津津的汁液顺着喉管往下淌,王二喜觉得心眼儿透亮,竟瞅见蛇妖心口有团黑雾——里头困着八十一个屈死的魂儿!

"着!"王二喜暴喝一声,金匕首捅进黑雾。蛇妖惨嚎着蜷成团,赵四海的魂儿从七窍里钻出来,哭嚎着化作青烟。老太太从蛇妖肚里跌出来,浑身沾满黏液。青姑娘忙掏出艾草熏她眉心,王二喜却盯着蛇妖心口发愣——那团黑雾里,竟有他爹的模样!

十年前王二喜他爹上山采药,撞见蛇妖蜕皮。这为增道行,故意引人来窥,凑够九十九个就吞魂炼法。他爹为救被蛇妖迷惑的村民,拿命换了片蛇蜕。青姑娘红着眼眶:"那蛇蜕里有你爹的三魂,就等今日……"

蛇妖突然暴起,尾巴扫断半截山崖。王二喜被推下山坡,眼看着青姑娘被蛇尾卷住。老太太突然抄起烧火棍,一棍子敲在蛇妖七寸:"当年我男人怎么死的,今儿让你尝尝!"

蛇妖吃痛松口,青姑娘趁机甩出红绳。金匕首突然自燃,火光中王二喜看见他爹的魂儿从蛇妖心口飘出来。蛇妖惨叫着往天门窜,青姑娘纵身扑过去,红绳缠住它尾巴:"回你的道去!"

一声霹雳炸响,蛇妖化作焦黑长虫。青姑娘跌在王二喜怀里,绿衫渗着血:"我原是山神座下青蛇,为镇这孽障……"话没说完就闭了眼。王二喜抱着她往山下跑,老太太在后面喊:"快瞧!她心口有东西!"

掀开青姑娘衣襟,心口盘着片蛇蜕——和他爹当年拿命换的那片一模一样。王二喜突然明白,这十年间青姑娘顶着蛇妖追杀,护着镇上人平安。老太太抹着泪:"当年你爹救的不是蛇,是山神的女儿啊!"

中元节的纸灰还在飘,王二喜在坟圈子边给青姑娘立了碑。碑文是他求老秀才写的:"义薄云天青姑娘,魂归山神座前香。"转身时,恍惚瞅见绿衫影子在槐树后头晃,再定睛看,只剩几片槐花打着旋儿落进碑前的酒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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