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跟大姐闹翻,想来我家养老,但是必须守规矩才行

吞吞鸟 2025-04-04 15:40:03

"小夏,今儿得回趟老宅。"我边换鞋边喊。

妻子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葡萄粒在阳光里泛着紫:"又怎么了?上周不是刚……"

"大姐要和妈断绝关系。"我抓起车钥匙,"说是要带着孩子净身出户。"

车轮卷起乡间小路的尘土时,后视镜里映出妻子紧抿的嘴唇。这位总是带着幼儿园老师温柔笑容的姑娘,此刻像换了个人。

推开老宅厚重的木门,檀香混着火药味扑面而来。大姐抱着哭红眼的外甥女坐在太师椅上,妈穿着藏青斜襟衫站在祖宗牌位前,手里攥着泛黄的房产证。

"当年说好这宅子留给长孙!"大姐的嗓门震得房梁积灰簌簌直落。

妈用指甲敲着房产证:"写着我的名字,我想改就改!"

我冲过去夺下证件:"妈!您又私自改遗嘱?"

"女人家懂什么?"妈甩开我的手,"你姐夫那个病秧子,万一……"

"您咒谁呢!"大姐突然起身,青花瓷杯摔在青砖地上炸开花。

这场争端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那年爸意外去世,妈强撑着经营小作坊。大姐夫入赘后,没日没夜在染缸前干活,落下一身皮肤病。妈却把作坊收益全记在自己名下,说怕女儿吃亏。

后来拆迁分房,妈把三套房子全写在族谱里:"长子长孙才有继承权。"大姐当场气晕,醒来后把户口本撕得粉碎。

"您这是要逼死我们!"大姐的哭声混着孩子的尖叫。

"死了我给你收尸!"妈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洇开暗红血迹。

"我要去老二家养病。"妈突然宣布。

大姐冷笑:"您那慢性支气管炎是骂出来的吧?"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妈,来可以,但得守规矩。"

妻子在桌下踩我脚,我假装没察觉:"第一,不许插手孩子教育;第二,经济大权归小夏;第三,每周三家庭日必须参加。"

妈盯着神龛上的祖宗牌位:"行,但得把长孙接来。"

头个月确实相安无事。妈每天五点起床诵经,七点准时看《新闻联播》,九点雷打不动泡脚。直到……

"妈,您动我教案本了?"妻子翻着被涂改得面目全非的课程表。

"幼儿园老师需要什么教案?"妈正在叠元宝,"不如早点生二胎。"

我冲过去检查抽屉,发现结婚照被扣在佛经下:"说过别动我们东西!"

"佛像后不能放空!"妈理直气壮。

当晚家庭会议,我拍响茶几:"明天送您回去。"

妈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的血迹像泼墨画:"不孝子……当年你姐也是……"

送妈回老宅那天,大姐破天荒在村口等着。两个不再年轻的女人隔着车窗对望,像两棵被雷劈过的老树。

"其实妈改遗嘱……"大姐突然开口。

"不用解释。"我打断她,"您知道爸当年怎么走的?"

大姐瞳孔猛地收缩。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爸为赶订单连夜送货,三轮车翻进排水渠。而那时,妈正带着我们在县城买婚房。

清明节那天,全家人难得聚齐。大姐夫在爸坟前烧纸,火光映得他脸上的皱纹忽明忽暗。

"当年作坊分红……"妈突然开口,"其实我存了笔钱。"

她从贴身布袋掏出存折,户主是大姐的名字。数字后面跟着的零,比祠堂的香火还晃眼。

"给外孙女留学用的。"妈咳嗽着,"当年怕你姐夫家……"

大姐突然跪在泥水里,哭声惊飞了满山麻雀。

回城路上,妻子靠着我的肩膀:"其实妈……"

"我知道。"我握紧方向盘,"她改遗嘱是想逼大姐夫治病。"

后视镜里,老宅的飞檐渐行渐远。怀里祖传的翡翠镯子硌着胸口——这是妈今早偷偷塞给我的,说是当年奶奶的嫁妆。

"周末接妈来吃饭吧?"妻子突然说。

我愣住,听见她带着笑音:"但得让她帮忙带孩子。"

春风从车窗灌进来,带着桃花的甜香。远处山峦起伏,像极了童年时爸背我们姐弟过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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