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瓷砖上还沾着昨夜的菜汤，林浩攥着手机的手直哆嗦——转账记录里刺眼的“120000”像十二把刀，刀刀扎在工资卡余额上。妻子王莉缩在沙发角落，指甲抠着抱枕上的破洞，嘴里魔怔似的念叨：“就差两万...就差两万就能提现五十万...”

三天前，王莉神秘兮兮说找到发财门路：“刷单返现！群里姐妹都赚了！”林浩瞥见她手机里“导师”发的豪车照片，后背发凉：“这他妈是传销！”可王莉眼睛放光的样子，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凌晨两点，王莉突然摇醒他：“快转两万！系统提示风险！”林浩摸到手机银行只剩三位数，气得掀了被子：“你疯了吧？十二万打水漂了还转？！”

王莉突然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刀尖抵住咽喉：“不转我现在死给你看！群里小芳昨天提了辆宝马！”林浩盯着她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想起结婚时她戴的假钻戒——当年她说“有情饮水饱”，现在为虚拟的五十万要血溅婚房。

“转！我转！”林浩哆嗦着找同事借钱，屏幕蓝光映着他发灰的脸，像极了老家出殡时的纸扎人。王莉凑过来盯着转账成功的提示，癫狂地亲了他一口：“老公，明天咱就能换大房子！”

第二天“导师”失联，群聊秒变维权群。王莉瘫在派出所长椅上，警察说钱追回概率比中彩票还低。她突然暴起揪住林浩衣领：“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林浩指着胳膊上的抓痕苦笑：“昨晚谁拿刀架脖子逼我借钱？”王莉的哭声惊飞了窗外麻雀：“十四万啊！够买多少条裙子！”

回家的公交上，王莉刷到短视频《女子为刷单卖房欠债百万》，突然抬头：“要不把咱家车卖了继续投？说不定能翻盘...”林浩猛地刹住共享电动车，轮胎在地上擦出刺耳鸣叫——

原来赌徒从不觉得自己在赌，只觉得差一次“翻身”的机会。

当晚林浩把工资卡锁进保险箱，王莉摔了所有带屏幕的家电。现在他们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中间隔着十四万的债务，比离婚冷静期还冷。

（所以问题来了：当爱人深陷骗局，是该壮士断腕还是陪她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