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髦(241年-260年),字彦士,三国时期曹魏第四代皇帝(254年-260年在位),曹霖之子,魏文帝曹丕孙。在《三国志》中与其前任者曹芳、继任者曹奂合称三少帝。
曹芳被废后,在太后的坚持下,司马师拥立曹髦为皇帝。在司马氏掌控曹魏大权的政治局面下,没有实权的高贵乡公不甘沦为傀儡,试图中兴魏朝。尽管其努力最终化为泡影,而其自身亦死于权臣之手。

1.曹芳被废,高贵乡公曹髦登上帝位
司马师先发制人,废掉曹芳帝位,夺其玺绶。此时即使司马师已有了谋篡之志,然而改朝换代的条件尚不成熟,手执权柄的他仍需从曹魏宗室中择一合适人选,为其傀儡,以便其操纵。如此一来,以何人入继大统便成为了急需解决的问题。
在迎立高贵乡公的过程中,明元郭皇后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司马师本欲立彭城王曹据,但是却遭到了太后的坚决反对。太后以辈份礼法特别是明帝血统为依据,与司马师据理力争,司马师理亏词穷,被迫接受了太后的意见,并拥立太后推荐的人选即高贵乡公为皇帝。
曹芳被废时,司马师曾遣郭芝勒兵以威逼太后与曹芳,这一举动使得太后对司马师的跋扈有所不满。虽然魏朝权柄已入司马师之手,但太后却不欲将皇帝玺绶轻易交于外人,而是要亲手授予高贵乡公。可见她对高贵乡公寄予厚望,太后以曹髦继统,也是在作将来之计。
高贵乡公即位后不久就准备授予司马师相国之位,又打算给予他假黄钺,入朝不趋,奏事不名,剑履上殿等特权,以示尊宠。司马师曾两次训于天子,而高贵乡公对司马师的训示和谏言恭敬采纳。高贵乡公与司马师之间极不正常的君臣关系。
司马师对高贵乡公,俨然是居高临下之姿态。司马师比曹髦年长许多,而他用训示的口吻教导皇帝,可知他早将新立的天子视为傀儡与掌中玩物。

2.曹髦论少康汉高优劣
甘露元年(256)二月,曹髦宴群臣于太极东堂,与诸儒士论夏少康(夏朝第六任君主,在位时夏朝比较强盛,史称“少康中兴”)、汉高祖孰优孰劣。司马氏的马仔儒生以为少康于夏有中兴之功,但与刘邦开创汉朝基业之功相较,尚不可及,故其以汉高祖为优。而高贵乡公与其意见相左。他以为少康“能布其德而兆其谋”,而汉高祖不过凭借秦之土崩瓦解,“仗一时之权,专任智力以成功业,行事动静,多违圣检”,因而以夏少康优于汉高祖。

高贵乡公即位后所下诏书,欲中兴魏朝。他自比于少康,也是希望自己能像少康一般有所作为。从高贵乡公与臣下所言中可知,其人以重德行为先,以任智力为后,以布德为优,以仗权为劣。结合当时实际,司马昭权倾朝野,司马氏现有的地位正是靠任智力与仗权势所得来的,而司马氏一党却还要极力地推崇德行,以此来作为自身尚智力以诡诈夺权的遮羞布,此种虚伪的行为正为高贵乡公所不齿。
但年轻的曹髦通过此论述无疑得罪了司马师、司马昭之流,也为其日后的悲剧埋下伏笔。
3.曹髦初登帝位的心理状态
曹髦原本是没有机会当上皇帝的,然而由于曹芳被废,他便被拥立。他当然不希望自己步曹芳的后尘。曹髦自感“临深履冰,涕泗忧惧”,傀儡皇帝是不好当的。
他是希望通过自身努力,坐稳皇帝的宝座。然而司马氏在朝中的地位已渐趋巩固,难以撼动。对司马氏掌权的政治局面也显得无可奈何。但是高贵乡公并没有放弃中兴魏朝的政治抱负,他企图凭借着各种方法加强自身的实力,团结优秀人才,改善与依附于司马氏的臣下的关系,并寻机分化司马氏集团。
4.毋丘俭讨伐司马师
255年,毋丘俭与文钦上表历数司马师十一项罪状,将攻击的矛头直指司马师,俨然是“清君侧”之态。在曹髦即位之初,他绝不是孤家寡人,也并非是以一人之力抗衡掌握实权的司马氏集团。拥曹派的力量依然存在。所以说,曹髦的身边 有着一个拥曹人士组成的集团,尚有“所用之人”,为其出谋划策、提供支持与帮助。

毋丘俭与文钦起兵时,司马师有病在身,但依然亲征,平叛成功后,司马师一病呜呼,死在许昌。司马师死后,司马氏内部的权力继承出现了不确定因素。此时高贵乡公诏敕司马昭留镇许昌,并命诸军归还洛阳。其真实目的却是乘司马师死后 权力短暂真空之机,剥夺司马昭的兵权。使其滞留于许昌,实则是欲令其远离京都,远离政治中枢之计谋。然而在钟会的谋划下,司马昭与大军一道返回洛阳,从而控制住了政局。至此,大局已定,高贵乡公也不得不接受既成事实,并以司马昭为大将军、录尚书事,来承认司马氏内部的权力交接。
5. 征东大将军诸葛诞讨伐司马昭
257年,镇守淮南的征东大将军诸葛诞起兵讨伐司马昭,司马昭此次出讨诸葛诞,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就是奉帝及太后同讨叛乱,高贵乡公及太后同在军中。司马昭此举可谓一举两得。其一,司马昭奉天子以讨不臣,便具有了道义上的优势。其二,此次讨伐诸葛诞,兹事体大,双方动员兵力四十余万人,挟天子及太后于军中,司马昭便可随时监视,这样便可保洛中无事。
此次叛乱持续大半年之久。最后司马昭将拥曹势力再一次击溃。

6.曹髦的悲剧
甘露五年(260年)五月曹髦召见王沈、王经、王业等三人愤慨地说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朕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卿等自出讨之。”不顾郭太后及众臣的反对,率领宫人三百馀人讨伐司马昭。王沈与王业先行,向司马昭通风报信。司马昭旋即派兵入宫镇压,双方在宫内东止车门相遇。中护军贾充在南阙下,率军迎战曹髦。贾充命令成济杀曹髦,成济一剑刺穿曹髦胸膛,曹髦断气,当场死在车上,血流满地,仅虚岁20岁。
高贵乡公最终死于权臣之手,乃是由于诸多不利于他的客观原因所造成的。王沈、王业的倒戈使得司马昭一方事先已有所准备,而由于不顾儒家道德、敢于公然弑君的贾充的存在,导致高贵乡公最后的凭借即皇帝之名分,也不能够起到它原来应有的作用。

可能是因为年龄以及历史原因,曹髦在政治上的不成熟,不懂韬晦,不善隐藏自身心迹,缺乏城府,这对一个政治家而言是致命的。从高贵乡公出讨司马昭这一事件中,不难发现,高贵乡公事先似乎并没有经过长时间的准备,缺乏周密的计划。他主动向司马昭发难,显得意气用事,冲动鲁莽。他信任王沈、王业,而二人却事先向司马昭告密,也显示出曹髦缺少识人之明,所托非人。
当然了,司马昭也不会给曹髦机会的,或许当初因缘际会下,成了傀儡的魏帝,但到头来,不得善终。或许曹魏的气数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