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少了,还有40人没杀呢!”
2001年12月25日,在山西晋中市中级人民法院,榆次区大峪口村煤矿前任矿长胡文海被押上了法庭。谁能想到这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竟是一个身负14条人命的案犯!
在法庭上,胡文海没有狡辩,而是面带微笑地承认了所犯下的罪行。接下来发生了离奇的一幕,被告席仿佛成了胡文海的演讲台,他当着法庭上的众人慷慨陈词道:“我这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凶手为何会如此丧心病狂?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惨案呢?

1954年,胡文海出生在山西晋中的农村。在村里长大的他,为人仗义十分讲义气。谁家需要帮助,胡文海二话不说立马去帮忙。虽然说他热心肠,可别人要想欺负他或者占他便宜,却是万万不能。因为绝对会睚眦必报。
上了高中后,胡文海对打工赚钱充满了向往,因此他不管不顾非要辍学。父母拦不住胡文海,老师也巴不得胡文海离开,就这样,胡文海主动结束了自己的学习生涯,转而在社会上打拼。
胡文海离开学校后,没多久就找到了一份好工作。
从小当惯了老大的他,根本无法忍受在单位里受人指使,他认为单位的领导完全就是在找茬。
这让胡文海十分不爽,随着几次工作上的冲突发生,胡文海最终选择了动手。领导一被打,这也就意味着胡文海的工作泡汤。
1988年前后,胡文海在多方帮助下当选为村支书。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中国的大地,山西省晋中市榆次区乌金山镇大峪口村的村民胡文海,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商机。

他发现村里有一块未被开发的煤矿,顿时心生一计,“如果我能承包这个煤矿,肯定就能赚到不少的钱。”
虽然胡文海的家境并不富裕,但他依旧借遍了所有亲戚朋友,凑齐了第一笔启动资金,带着这笔钱,他走进了村支书胡根生的办公室。
“根生叔,您看我之前跟你说的承包煤矿的事情能行不?”胡文海谄媚地笑着,递上一盒精美的礼品。
胡根生拍拍他的肩膀,说:“现在这煤矿也没人愿意承包,你要是愿意,可以给你试试。”就这样,胡文海顺利承包了村里的旧坑煤矿,开始了他的煤老板生涯。
数年间,胡文海通过煤矿经营迅速累积巨额财富,一跃成为村里名副其实的煤老板。

财富增长后,胡文海生活巨变,1993年先用赚的钱在市里购置了70平米楼房,随后又在村中建起豪华四合院,室内装修金碧辉煌,引得村民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胡文海目睹生活的显著变化,满心希望。他感慨道:“我当初眼光真好,煤矿带来收入,如同我的生命线。若能持续拥有开发权,那该多好啊!”
那一刻,他满心欢喜,春风满面,喜悦之情难以言表,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的成功而光彩夺目。
村民们岂会轻易让步,煤矿乃众人共有,岂容胡文海一人独占好处?村中再度举行干部选举,胡文海未能当选,而胡根生则成为了新任村支书。

然而,胡文海未曾预料到的是,1995年股市形势陡然剧变,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迷状态,他从此失去了开发村里煤矿的机会。
当村委会对村子里的新坑、旧坑两个煤矿进行公开招标,胡文海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于是,他私下里没少给胡根生送好处,希望能得到一些照顾。
资产持续减少,形势愈发严峻,胡文海深思熟虑后,决定返回村庄重拾旧业,继续从事煤矿承包的工作。

然而,事情未如他所愿。1998年,胡文海的煤矿承包权迎来了到期的日子。
村支书胡根生,为了将煤矿生意的利益最大化,决定采用公开招标的方式,价高者得。
招标那天,村民们热情高涨,纷纷抬高价格,想要将胡文海这位老经营者挤下台去。
在招标会上,胡文海给出了与上次承包时相同的价格,他觉得这个价格其他人是拿不出来的,让他意外的是,新坑、旧坑两座煤矿他都没能承包下来。村民胡根生,李继以75万买下了旧坑的经营权,原村支书胡贵以105万的高价买下了新坑的经营权。
得知这一结果,胡文海非常生气,他不甘心就这样失去煤矿,坚信这些人和村委会勾搭在了一起,就是要耍他。
于是,他找到了村支书胡根生,想要讨个说法。两人交谈得很不顺利,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最后,情绪激动的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闹得不欢而散。从此,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而微妙。

1999年,乌金山镇供销公司经理贾润全找到胡文海,透露了惊人的秘密。原来,大峪口煤矿长期以来一直瞒报产量、偷逃税额,累计少报产量高达5万吨,逃税上百万元,管理费也少交了25万元。这一真相让胡文海恍然大悟,明白了煤矿经营不善的真正原因。

胡文海和同伴的心中怒火犹如被泼洒的汽油,迅速燃烧起来。
胡文海通过多方打听,了解到了上访的途径,于是胡文海很快的准备了材料并开始上访,他希望能够通过此举彻底揭露村干部的贪污腐败行为,并为自己的煤矿和自己以及所有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讨一个公道。
然而,他的上访之路并不顺利,甚至在上访过程中遭受了更大的阻挠收到了更大的委屈。
稽查处多次前往太原进行调查,但多次调查后却说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煤矿这边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处罚,最终胡文海只能不了了之。
贾润全还因为举报导致被这个煤矿矿长打了两拳,而胡文海在知道后更加的愤怒,他相信就是因为村干部在上面花钱打点了,所以查不出来东西。
1999年6月19日晚上9点多,胡文海像往常一样在自家果园里浇地。
还没等他把手上的活儿干完,隔壁地块的高彦苏、高彦堂两兄弟,就手持铁锹向胡文海的脑袋一顿乱劈。
当时胡文海手无寸铁,只能硬扛了两铁锹,等对方第三下劈在他手臂上时,听到声音的弟弟胡青海才飞奔过来,救下了胡文海,把胡文海送到了医院,仅仅是头部就缝了23针之余。
高彦堂全家当晚搬离。出院后原村支书胡根生受现任村支书李利生所托来出面调解,并拿出两万三千元的和解费,而这个现任村支书李利生就是高家二兄弟的姐夫,胡根生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来找胡文海进行调解。
缓过劲的胡文海觉得高家兄弟是受到了一些人的指使,因为他们两家平常没有矛盾,不可能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就要把自己往死里打。
那么,到底是谁指使高家兄弟来杀自己呢?
胡文海认为此事非简单纠纷,而是有预谋的报复。根据胡文海自己的分析,因为自己的举报,村干部胡根生、李利生,刘海生等人想要除掉自己。
想到这些他就心有不甘,于是他的心态有了一个质的变。

2001 年,大峪口煤矿又进行招标了,胡文海还是没能如愿把煤矿拿回来,这就让他更加坚信了,村干部们肯定是在暗地里搞操作,把钱装进自己腰包啦。
从这一年起,胡文海先是拿到了村里煤矿早年的工资表,接着又挨家挨户拿到了部分村民的签名。
胡文海手中拿着121位署名的举报信,开始了持续 8 个月的举报行为。
他从镇开始,接着到了区,然后又到了市,最后到了省,开启了一步步向上举报的历程。
然而 ,胡文海一直未曾接到所给出的处理结果,这使得将最后希望寄托于的胡文海完全失望了。
遭遇股市失利、夫妻关系紧张及女儿生病等连串变故后,他的行为变得愈发偏激。

走投无路之下,胡文海的心中开始出现了一丝波澜,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的心灵给吞噬了一般。胡根生和刘海生,都是他的罪魁祸首,他的复仇之心,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胡文海产生了想法之后,便开始准备武器和假的身份证。

他向之前煤矿的朋友买了3.7公斤的炸药和5枚雷管,甚至还准备了一把猎枪。
十月的夜空下,他擦拭着那支猎枪,眼神渐渐变得冰冷。
"既然王法治不了你们,那就让我来做个了断。"
2001年10月26日,胡文海假借调解之名,诱使村干部胡根生与李继至其家中.
当他们一起来到了胡文海的家中。
“文海啊,想开了那我们就谈谈。”胡根生边进门边说。
“把门关上。”胡文海指示弟弟胡青海。
“把你们的罪行都写在这张纸上。”胡文海拿过来纸笔放到了他们二人的跟前。
“我们是来谈和解的,哪里是犯了什么罪啊。”胡根生不愿意承认。
“不承认,那就更好办了……”胡文海见他们没有悔意,便开始殴打二人。
“你这是犯法的!犯法的!”胡根生怒吼道。
然而,两人坚决不从,这瞬间激怒了胡文海,他愤然拿起猎枪,对准两人连续开了两枪。

李继不幸当场丧生,而胡根生通过装死侥幸避开了致命的危险,从而幸存下来。
杀人之后,胡文海非但没有慌张,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并给刘海旺塞了1000块钱,让他赶快逃跑。
而他自己则彻底释放了恶念,端着那支猎枪,向村里其他仇家杀去。
杀红了眼的胡文海就这样在仅仅三小时的时间里,连续杀掉14人。
最大71岁,最小的只有11岁,还只是一个上小学的孩子!

而这14个人并不是人人有罪,但胡文海眼里他们都是利益既得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经地义。
这场疯狂的“谋害游戏”一直持续了3个小时,直到夜里11点才停止了自己恶魔般的行径。
当警方赶到现场时,胡文海早就已经逃离了村庄。
他骑上自行车,离开了村庄,打算向太原逃亡。
途中,他把自行车丢弃,换乘了一辆绿色夏利出租车,试图隐蔽自己的行踪,避免被追踪。

他的逃亡并未持续太久。
当他经过职工新村时,正在巡逻的民警注意到了他的可疑举动。
经过警方多日紧张的追捕和搜查,警方最终在某个偏僻的山洞里将胡文海抓获。被捕时,他面带微笑,声称:“可惜了,还有40人没杀”。
面对警方的审讯,胡文海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面无表情地叙述了自己的犯罪过程,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拘押时,胡文海常懊悔,称杀人太少且名单上的人未除尽,深感遗憾。问及杀童原因,他竟答:怕对方的小孩长大后找会报复家人,所以斩草根除。
在法庭上,胡文海没有狡辩,而是面带微笑地承认了所犯下的罪行。接下来发生了离奇的一幕,被告席仿佛成了胡文海的演讲台,他当着法庭上的众人慷慨陈词道:“我这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没想到,他这一番话竟然收到了众多听审群众连绵不绝的掌声,有人当庭喊道:“当代大侠!胡文海是大峪口村的英雄!”
最终,他与同案犯刘海旺被判处死刑,弟弟胡青海则因参与犯罪被判无期徒刑。

2002年1月25日,死刑执行的那一天。
胡文海穿着整齐的制服,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走向刑场时,他的脚步竟然带着雀跃。
"我死得其所。"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
这个案件之后,当地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反腐行动。数位基层干部落马,数百万赃款被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