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少年时,喜欢上了听电影原声音乐。
一盘《狮子王》的原声磁带反复听了几百遍,是我一堆盗版磁带中为数不多的原版带。
埃尔顿约翰,那个我心目中创造了非洲大草原音乐的神。
啊……叽喷呀,哇哇叽叽哇哇……这首音乐前奏一起,最熟悉的画面就呈现在眼前:辛巴出生,老巫师在它额间一抹,高高举起接受日出阳光的洗礼。于是,万物抬头,仰天长啸,背景音乐Circle Of Life行至高潮,镜头环绕,生命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这个画面在脑海中多年,与音乐相辅相成,每每想起,便催生无穷力量。
音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2、朋友小聚,席间,朋友聊起孩子最近在自学编曲,让她担忧。
朋友站在生存角度看此事,可我也是真心羡慕佩服有加。
也许这就是非当事人的乐观。只觉得若有此兴趣、乐趣,真是让人幸福。
3、在家找东西时翻出一箱日记本,都是学生时代的记忆。
随手打开一本,翻看许久,是高中时期的迷茫,点点滴滴,似曾相识。只是,更加似曾相识的是,与女儿刚刚过去不久的迷茫和叛逆,如出一辙。
同是闷头学习多年之后的变化,从乖乖女开始变得怀疑一切,突然发现世界除了学习还有那么多乐趣。
看着日记再现当时的少女,好像爸妈的大道理都明白,但心里却不再百分百相信学习了。即使心里想听话,想好好学习,但身体是抗拒的,无力感更多,迷茫更多。
困惑的是,即使如今,人至中年,依然迷茫又是为何。
还有好多事想不明白。
比如,刚刚说的爱音乐的乐趣,如此种种,究竟是该先安身立命再追求兴趣呢,还是反之?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可以把某种兴趣做成安身立命的本事的。
可是,过了那个阶段,兴趣、创造力、理解力还是原来那张白纸吗?
4、送女儿,车上,她摇大音量,说,放首音乐听。
旋律一响起,我们相视一笑,击掌同乐。原来是同喜欢的纪录片《地球脉动3》的插曲。
只是这个年龄的我,已经不再像少年那般沉浸,听到喜欢的音乐可以都什么都不做。也不再似少年那般有心,能专程去找原曲、找作曲家了。
只剩了简简单单的喜欢听。
当女儿告诉我作曲家的名字汉斯季默时,并不十分熟悉,只在提及《珍珠港》插曲的作者时才恍然大悟,因为分明还记得那弦乐器的悠扬诉说,钢琴的冷静伴引,以及瞬间回到珍珠港那美丽日落的激荡回旋……
只是,一口喊出“埃尔顿约翰”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回来。这曲旋律其实并不复杂,但层次渐进非常美妙。
管乐器和弦乐器一波接一波交替推进,像大海的波浪一浪强过一浪。渐次用弦乐把域拉到极宽,管乐出马把浪推向顶峰,大号、长号、圆号在定音鼓、大鼓的强化下,一波强比一波。像俯拍的蓝鲸遨游太平洋,又像镜头逐渐推远的万兽奔腾的大草原,亦或是慢镜头中雄鹰每一次的巨翅拍击广袤天空……辽阔地球、无限宇宙……再和声加入,旋律回转,浩瀚磅礴,气势震撼……万物奔腾……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