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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陈雅琴

整理：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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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说一件奇葩事，让你们见识一下，当婆婆对你有偏见时，她的言辞有多么的尖刻与放肆。

01

2003年春，fei 典疫情爆发，到处一片混乱，从广州或者北 京回来的人，都要实行隔 离，十天后确定没事了，才能回家。

那阵子我忧心忡忡，夜里睡不着觉，总是胡思乱想，我一个接一个电话打给老公方景瑞，让他快点回来。

他在北京打工已经五六年了，一直跟在浙江一位老板后面干活，是水电队的领班，工资待遇还不错。

可是北京那么乱，挣再多的钱我也不放心啊，一旦中招怎么办？

在我的催促下，他终于答应了回家。

可令人没料到的是，我在车站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出来。

我打他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听。

我心里开始发慌，因为我们两人明明说好，他就是坐12:10这班车的啊，人到底弄哪里去了呢？是不是他没看到我先回去了？

这样想着，我立刻往家赶。

婆婆一见我，朝我身后看了看，问：

我儿子呢？你不是去接他了吗？

我回答：

我没等到他，打他手机也打不通，我还以为他自己到家了呢，既然没有来家，那他去了哪里？

婆婆一听嚷嚷起来：

你是他的老婆，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跟他吵架把他气跑了？

昨天我听你打电话你的口气就不对劲，就像训孩子一样训我儿子。

反正我不管，你赶紧出去找，找不到你就不要回来。

婆婆朝我噼里啪啦一大通，我瞥了她一眼，不想再说什么，跟六岁的儿子吩咐了几句，拎着包又出了门。

对于这个婆婆，我一向是敬而远之。

因为我是外地媳妇，她总是压制着我，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不对的。

我看在儿子的份上，看在方锦瑞对我不错的份上，一直选择忍耐。

我在等攒够钱买房子，等到房子买好，我就可以彻底离开这蛮不讲理的婆婆，去过自己温馨的小日子。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而现在，方锦瑞的无影无踪，我比公婆还心慌。

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小儿子可以依靠，可我们母子能依靠的只有方景瑞，我必须要找到他。

02

当时我在幼儿园上班，由于我老公在北 京，很多家长都知道这点，他们十分抵触我，园长只能让我暂时在家休息。

可现在，婆婆追着问我要她儿子，家里是不能待了，没有落脚点的我，一边在街上游荡，一边思考怎么样可以找到方景瑞？

突然我想到了去有关部门打听消息，在这非常时刻，这么大一个活人就这么不见，应该跟他们有关联。

想到这儿，我立刻调转方向直奔目的地

来到某部门门口，门卫再三盘问，才把我放进去。

我直接找到了办公室，里面坐了五六个人，当我说明了来意，这些人都沉默不语。

我知道里面有文章，立刻一边哭一边说，说我前面还跟老公聊天聊好好的，他就这么突然不见了，我公婆现在问我要人，把过错全归在我身上了……。

这时，电话铃响，一个女的走过去接听，放下话筒，她朝我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走了出去，我心领神会，跟在了她后面。

看来还是女人心软啊。

站在三楼的围栏前，她向下一指：

那几个人当中有没有你老公？

我低头一看，只见一辆面包车上下来几个人，都穿着白色又厚重的防护服，还戴着面罩，我根本认不出来。

但是其中有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看上去身材很像方景瑞。

我问：

美女妹妹，他们是谁啊？

那女的说：

这几个都是从北 京来的，先去检查一下身体，然后再带去隔离。

我一听，转身飞速下楼，我要确定里面有没有方景瑞。

那女人急了，跟在后面喊：

你回来，你回来，不能靠近他们，有危险！

我才不想听呢，继续往楼下跑。

一路上没人拦我，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等我跑到楼下，那几个人又准备上一辆白色的车子，我大喊一声：景瑞！

那个高个子男人听到，猛然一回头，他看我一眼，立刻往我这边走，却被一个人拉上了车，等我跑到跟前，车子已经绝尘而去。

03

望着车子扬起的灰尘，我呆呆地发愣。

我可以确定，刚才那个男人是方景瑞，可我弄不明白，他们又想把他弄哪里去？

想了片刻，我重新上楼，找到刚才那个女人，软磨硬泡询问那几个人的隔离地点。

女人一开始不肯说，让我回家耐心等，如果没有问题，十天后方景瑞自然就能回家了。

可我能安心等吗？我心里慌啊，好怕方景瑞就这么找不到了。

那个非常时期，什么传言都有，越听越害怕。

关于这一点，经历过的人都知道。

那天下午，我哪里都没去，就跟在女人后面磨。

到了下班时间，等人都走光了，她才悄悄告诉我，说这几个人都被送去了某一个废弃的大楼隔离。

她嘱咐我：

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这消息是我透露的，我看你实在可怜，同为女人，我理解你的焦躁不安。

得到我想要的，我对她千恩万谢，转身快步离开，经过菜场，我买了一条灰鲢鱼。

回到家，婆婆又是盯着我一顿聒噪，问我有没有找到方锦瑞？

我没有搭话，去了厨房做饭，婆婆就在那里喋喋不休骂着。

六岁的儿子跑过来，依偎在我怀里问：

妈妈，你找到爸爸了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还答应我买一个凹凸曼的呢。

我摸了摸他的头说：

等过了十天，你自然就能见到爸爸了。

听到我这话，儿子很是满意，开开心心跑去玩了。

我做好了饭菜，分装在两个饭盒里，用纸袋包的严严实实，外面还套上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掩人耳目。

整理好这一切，我拎着出门。

婆婆正站在院门口跟邻居闲聊，看到我，眼睛一瞪，问：

天都黑了你还往外跑干嘛？一个女人家家的，这成何体统？

我照样不理她，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身后传来婆婆一如既往的碎碎念。

按照地址，我骑了十五分钟，来到了那栋大楼前。

这栋楼位置很偏僻，三面都是农田，正面对着大路，不知道以前是干嘛用的？

提着饭菜，我找到楼梯口，却发现一道铁栏栅挡住去路，上面一把大铁锁锁住。

我明白了，这是闲人莫入啊，他们几个真的与世隔离了。

04

我灰溜溜的正想要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暗处冒了出来，把我吓一哆嗦。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问：

这黑灯瞎火的，你来这里干嘛？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他的穿着打扮，这人应该是门卫。

果不其然，我看到楼房的另一侧有个小房子，里面亮着灯，好像还有一个人坐在桌边吃饭。

我灵机一动，心里想，或许说几句好话，他就能放我进去。

于是，我把来的目的告诉了他听，还问他里面有没有一个叫方锦瑞的？

门卫回答：

我不知道，这儿只关了两个人，其他几个送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一听，心一凉，抱着一线希望，我又问了一句：

请问老哥，这两个人当中有没有一个高个子男人？

我一边说一边比划了一个高度。

门卫侧头想了一下：

好像是有吧，我也不太清楚。

一听他这话，我立刻央求道：

老哥，你能不能打开门让我进去看一下？

门卫连忙摇手：

不行不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上面三令五申不许任何人进入，你还是快走吧。

眼看他拒绝的那么干脆，我只好提着饭盒骑车回家。

没有打听到方锦瑞的确切消息，我心里惶恐不安。

只有看到他的人，只有看到他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确定他平安无事，我才能把一颗心真正放进肚子里。

我一边骑车一边想着心事，眼光一闪，看到路边有一个小卖部，我沉思片刻，停下了车。

我过去买了四包烟，又买了一点熟肉一瓶酒，回身又去了那栋大楼，进了门卫室，两个半大老头正在闲聊呢。

我把香烟和酒还有熟肉递了过去，恳求道：

两位老哥，请你们开一下门，我只想确认一下里面有没有我老公？

看到这一堆好吃的，两人态度缓和不少，前面那个门卫说：

行行行，你在这里坐着等一会儿，我去问一问看，如果有你的老公，我就让他下来跟你说几句话。

对了，你再说一遍，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我一听他们同意了，喜出望外道：

他叫方锦瑞，方圆的方，锦上添花的锦，瑞雪兆丰年的瑞。

那门卫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你在这里等着。

说着，拿起来一串钥匙走了出去。

坐在板凳上，我很是惴惴不安。

我希望这两人中间有方锦瑞，如果没有，明天我还要到处去打听。

外面的形势越来越严重，把控越来越紧，我真没有把握能找到他。

这时，外面有人喊：

妹子你出来一下，你来看看，这人是不是你老公？

（上集）

注：明天8点发布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