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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丁红莲

整理：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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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外公外婆去世后，小舅妈带着表妹继续在婆家生活。

经过那么多事，小舅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随着时光的流逝，他反而越来越讨厌小舅妈。

原因无他，以前他看中小舅妈，就是看中她漂亮的外表，如今她又老又糙，还对他不好，在他眼里这个女人已经一无是处，他哪里还会对她留恋？

这下子不要小舅妈提离婚，他反而主动要离。

就这个举动，把他四个姐姐气坏了，大姨骂：

小弟啊小弟，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你还有点人样不？世花不嫌弃你就算了，你还窜上窜下的折腾。

就凭你好吃懒做的德性，就凭你自私自利的做派，你离开世花，哪个女人还愿意跟你过日子？

小舅不服气道：大姐，我才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别人说我？难道我就在你眼里这么差？

姐你看着，只要我离婚了，不出一年，一准带个漂亮弟媳给你看。

最终，在四个姐姐一个哥哥的强烈反对下，小舅没敢再提离婚，反而跑去了安徽安庆做什么生意去了。

他不在家闹腾，小舅妈倒是长出了一口气，带着小表妹安静地生活着。

自然，我母亲姐妹4人更加关心爱护着这个可怜的小弟媳。

我们从小受长辈们的影响，平时也是力所能及去帮着小舅妈干活。

年深月久下，我们与小舅妈产生了很深厚的感情，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

2005年，消失多年的小舅突然回来，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个大肚子女人。

他一回来就提出了离婚，他的理由：她怀孕了，肚子里是个儿子，我要给母子俩一个名分。

02

打量这对男女的穿着，一看就是在外面没混好，虽然衣服不至于破旧，但是很不整洁，显得风尘仆仆。

那女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长得倒是不错，但是明显脑子有问题，也不知道小舅是用什么手段骗到手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小舅妈再想维护家庭也不能够，她只好同意了离婚。

小舅想撵小舅妈走人，又是大姨站出来说：

小弟，你没资格撵世花走，她在这个家已经生活了17年，为家里贡献不少。

反而是你，你没出一分钱没出一分力对老人没尽一点孝心，凭什么要这栋小楼呢？你住进来，世花母女住哪里去？

小舅道：

大姐，你还是我亲姐吗？你就没想到我没地方可去吗？

大姨说：

我跟你几个姐姐和你大哥商量好了，你带着那女人住咱爸妈老屋子里。

这栋楼房不许你打主意，这是爸妈的财产，子女都有份，只要我们不同意，你就拿不走。

看着几个哥姐同仇敌忾的眼神，小舅不敢再放肆，只好乖乖的拿着行李去了老屋。

小舅和小舅妈离婚后，两人做了邻居。

小舅与那傻女人不会种地不肯打工，只能靠着有限的积蓄过日子，有时候小舅去四个姐姐家要上一口吃的。

总之，他就是一种混吃等死的状态。

傻女人的确生下了一个胖小子，只可惜也是一个傻娃。

小舅一看，气得脸都紫了，开始家暴那个可怜的女人，村里人经常听到老屋里传出凄厉的哭叫声。

某一天，那对母子突然不见。

小舅说她抱着儿子跑了，有人猜测是被小舅卖了，毕竟那几天，总有两个陌生男子进出老屋子。

大姨指着小舅骂他造孽，他很无辜说：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长着两条腿要跑，我能防得住吗？

女人没了，儿子没了，希望破灭，小舅居然想跟小舅妈复婚。

关于这一点，小舅妈斩钉截铁道：

我吃过他一次苦头，再也不会吃第二次。

眼看复婚无望，小舅只好罢休。

他后来再也没出去打工过，就在老家胡乱过着日子，几乎都是靠四个姐姐周济着。

可笑的是，每当小舅妈烧好吃的，香味隔墙飘来，小舅馋不过，就趁没人时偷偷翻墙过去偷吃。

再来说回我表妹。

老话说的好，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

小表妹小时候长得丑，长大后犹如脱胎换骨般，彻底变成了一个小美人。

小舅妈辛苦培养她上了大学，这丫头也争气，毕业后去了县城的银行系统上班，后来嫁了一个家境优渥的男人。

对于小舅这个父亲，小表妹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她也听说或者看到了小舅的种种劣行，导致她每次回家大包小包看望小舅妈，路上撞到小舅，她也视若无睹。

小舅很不服气，有一次他拦住小表妹问：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你没长眼睛吗？老子可是你亲爹，你怎么对我不管不顾的？

表妹哼一声：你不配！

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03

2017年外婆村子被开发做工业园区，小楼被拆迁。

这是外公外婆的共同财产，理应六个子女平摊。

大姨提出来分给小舅妈一份，被她拒绝了，她说：

大哥大姐，我谢谢你们的好意，谢谢你们收留了我那么多年，就像亲人般照顾我。

因为我是女娃，从小不受父母待见，什么都是以我弟弟为重，在娘家二十多年，几乎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

自从我嫁来你们家，虽然陈金辉刻薄我家暴我，可是，你们大家都给了我温暖与爱，给了我很多帮助，我感恩不尽。

你们不要害怕我以后没有去处，建萍好几次让我去她家生活，以前我舍不得离开这个家，一直没有答应去。

现在正好，马上她也要生孩子，我正好过去帮着她带孩子。

所以，这些房产我就不要了，我只要我自己挣下来的一份就行。

看小舅妈意志坚定，大家也就没再说什么。

拆迁款下来，小舅妈带着自己的那份去了小表妹家。

临分别的时候，大家心里十分难过，他们深深知道，这一拆迁，以后再见面就不那么容易了。

大姨拉着小舅妈的手嘱咐：

世花啊，你还年轻，去了城里后，如果遇到合适的，就往前再跨一步吧。

小舅妈苦笑：

大姐，我不会再走进婚姻了，一个人生活也挺好。

等带大建萍家孩子，我就出去做保姆，争取替自己在城里买一套房子居住，尽量不去打扰孩子们的生活。

望着这位饱经沧桑勤劳肯干通情达理的好女人，大姨再一次心里骂小舅不是 人。

04

听我母亲说，小舅妈去了女儿家，女婿对她十分孝敬，比儿子还贴心，这让大家很是宽慰。

小舅拿着不到二十万的拆迁款，买不起房子，只能在镇上租了一间民房住下，平时还是靠着蹭四个姐姐过日子。

大姨她们虽然生气，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饿死他吧。

以上都是以前的事，话题再拉回来。

时间忽悠忽悠来到了2024年的国庆节，大姨跌倒住院，于是，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聚会结束，我们五个表姐妹一商量，大家都同意明天去看看小舅妈，人人表现的很兴奋。

大姨家的表姐说：

我可想小舅妈了，早就想去看看她，但是害怕小舅知道会骂人，毕竟他现在身边有个女人。

虽然两人没结婚吧，好歹这是名义上的小舅妈。

在这儿需要说明一下，前几年小舅搭上一个比他大五六岁的女人，两人目前是同居状态。

说是夫妻，不如说小舅找了一个保姆服侍他，但他要求后辈们都喊那女人小舅妈，可是，谁也不肯喊，这让他十分生气。

大舅家的表妹道：

我也想去看望小婶，可我一直不敢去，正好姐你提了这事，咱们就一起去吧，法不责众，看小叔能拿我们怎么样？

于是，第二天，我们五人敲开了小舅妈的门。

看到我们来，她震住了，接下来她拉着我们手一个一个辨认，突然就哭出了声：

孩子们啊，那么多年了，谢谢你们还记得我，感谢你们还来看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红莲啊，尤其是你，自从你远嫁后，我们已经25年没见了，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参加工作，拿到工资，还替你表妹买过一条漂亮的裙子……。

表妹听到动静从卧室里出来，看到我们，也是一阵激动，她赶忙拉小舅妈：

妈，你让姐姐们快点进来啊，你怎么光站在门口哭了？

小舅妈这才如梦方醒，急急忙忙把我们拉进了屋。

几个人坐下后，自然而然一起回到以前的岁月，大家说着哭着笑着，千言万语，怎么样也说不完。

表妹陪着说了一会儿话，赶紧吩咐表妹夫出去买菜做饭。

这时候门又被敲响，门开处，七十多岁的大舅妈赫然站立在门边。

小舅妈猛地起身扑过去抱住她哽咽着，半天说不出来话。

还是大舅妈把她扶着走进了屋里，然后在沙发上并排坐下。

大家又开始攀谈了起来，自然又是一阵哭一阵笑。

小舅妈一个一个问其他人的近况，当听到我父母已经去世的消息时，瞬间泪流满面，哭得无法抑制……。

（中集）

注：中集与下集全部发布完毕，请注意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