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生们见她四肢失力,意识到剖腹手术是唯一能用来保护住这对母婴的方法。主产医生不失镇定地吩咐助手们马上准备剖腹产手术。
楚清则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傍晚,一睁眼便看到兰倚杰乱发从生、胡子拉碴的憔悴样子。
“看你这个样子,一定都没睡。”她顺了顺他的乱发,像突然想起什么般尖声叫道,“我的孩子呢?孩子没事吧?怎么没看到孩子?”
“孩子没事呢,先放在护婴箱养几天。等你好些了,我们可以去玻璃房看看我们的女儿。”
“原来是个女儿?!她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她好着呢,只是早产几周有点虚弱,她长得像你,是个漂亮的姑娘。这几天辛苦你了。”
“太好了。你给她起名了没?”尽管身体有点虚弱,术后刀口也在隐隐作痛,不过兴奋的心情不留痕迹地将身体上的不适瞬时抹去。
“英文名VIVIAN,中文名字就叫薇安,和转危为安谐音。”
“唔,是个好名字。我好想现在就看到她。”楚清则闭上眼用想象来描画新生儿的相貌。
兰倚杰站起来给妻子掖好被子:“你先小睡下,我去玻璃房里拍几张照片回来给你看看。”
他说着便拿起手机走出房间。楚清则合上眼睛准备静心养养神,这几天走马观花般的经历乱七八糟地扯着她的心,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安全出生,母子平安,几天的辛苦算得了什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突然一阵食物和鲜花混杂的香味侵入鼻中,她睁开眼,喻之谣手中拿举着一大捧康乃馨和一个精美纸盒:“你差点把我吓死,我和医生谈过。她告诉我你是个坚强的女孩,要换成其他人早就放弃了,她说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母亲的。”
她久久凝视着眼前这个人,心中情感五味杂陈。她曾深爱过他,却曾被他体无完肤地伤害过,不久前他又让她烦躁不安,而就在几天前也是他救她于水火。累存的千言万语汇集成一个词:“谢谢!”
他放下花束和食品盒子,脸上又浮现出好看纯静的笑容:“傻瓜,谢什么谢。只要你好,一切都值得。”

世上最俗气的一句话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也是最真实的一句话。兰倚杰跟医院重复交代——给妻子用最好的药,做最好的医疗护理。都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楚清则在重金堆砌而成的治疗下恢复得很快,才两三天时间她就能够自己行走到玻璃房看在护婴盒里除了睡觉便是伸展四肢的女儿。因为早产几周,小姑娘看上去要比普通婴孩稍小点,但脸上气色不错。楚清则从第一刻看到她肉肉的小脸开始,心中的满足感不言而喻,之前所受的一切苦痛责难都是值得的。
“她是不是很漂亮,谢谢你使我的人生变得完满。”身后熟悉的味道将其环绕住,兰倚杰轻柔地揽她入怀。
楚清则道:“你这几天都没睡好,不是让你回去多睡一会儿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你别担心我,你叫的那个护工很专业也很细心,我被她照顾得很好。”
“嗯,我刚跟问过医生。他说你恢复得不错。一周后就可以出院。我准备让你出院后回家好好地坐个月子。”
“不是说国外都不做月子吗?我们要入乡随俗,做月子合适不?”
“是外国人不做月子。在这里的华人还是有做月子的,而且这次你吃了很多苦,想好好给你做个月子把你体质养回来。”
“小薇安什么时候出院,是不是跟我一起,要让我在家里见不到她,我可受不了。”天生的母性作用,第一反应便是确认新出生的女儿是否要跟她一起回家。
“医生给她做过检查,说她一切正常。你们母女一起出院,家里的环境比医院更适合她。”
“好,这下我就安心了。早上乔来看我,跟我说报纸上有报道我被绑架的事,还说疑犯已经被抓到了,在国内时老是听说像澳洲这般闲适的国家警察办事效率不好,看来传言中的水分居多。”

“那几个绑匪是唐人街头不成气候的小混混,刚从国内过来,加了一个帮派。好在姐姐黑白两道都有熟人,前不久她去唐人街会友,那个友人恰好是小混混们所属帮派的头领,当天的饭局他们也在场,姐姐走后他们了解到兰家在此地算得上是肥嫩的家族,就动起了歪心思。你跟姐姐去警局那天,他们因斗殴被拘留后放出,与你们擦肩而过时听到你们谈话才得知你是姐的弟媳便利用了你一人在等待的机会就下手了。”
楚清则此时才明白兰家的大姐身负的是家族里外交部长的重责,黑白两道都有交际,因此兰家在这里的生意能做得风生水起。她对兰家大姐的崇敬立时增长三分:“我也太大意了,那般容易就轻信他人。大姐跟你一定急坏了吧?”
“大姐刚开始是又慌又急。她意料到事情要不好,立即打电话给我。放下电话她立刻动用关系查你的去向。就在喻之谣把你往医院送的同时,我们正好往那个关着你的小木屋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我们折返向医院赶。看到你躺在那里一点气息都没有,我甚至以为……我……”他这是在她面前第一次哽咽流泪。
楚清则轻轻拭干净他眼角不甚明显的泪迹,含笑说道:“你这个傻瓜,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还有你刚出世的女儿也在你面前,有一个这么敏感的父亲,她会轻视你的。”
“我到今天都在责怪自己,为什么那天不是我而是喻之谣到小木屋把你救出来,现在事后细思极怕,要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不会原谅自己。那天到医院看到喻之谣,感想是万般复杂的,一方面,他救了你,另一方面,很想让他在我面前消失。后来你刚渡过危险期他就来看你,同样的感觉去而复返,娄时简直要抓狂,就怕你的天平又要向他倾斜过去,你看,我有时候也不成熟。”

“不,不是你不成熟,而是我给你传达了负面的信息,让你有这样的想法说明我对你的爱意表达不够才会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他救了我,我对他除了感激没别的。你要相信,我们兜兜绕绕走到一起是上天注定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楚清则出院这天,又出现她刚到墨尔本时兰家全体成员迎接的盛况,VIP楼层的走道上被他们三三两两地“占据”。楚清则有点小迷信,不喜欢喧哗噱闹的架势,认为太过吸引旁人的眼光的做法会积累“众怨”,对家人运势有影响。兰倚杰一手提着婴儿篮,一手握紧楚清则的手向特定保留的电梯走去,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各拿着大小行头的兰家成员们,黑社会结帮抢地盘的架式也不过如此,她看看后面的长队,无奈地问自己的丈夫道:“出院不是你来接就行,怎么全家人又出动了,跟我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接机情况一样,会不会太招人眼啦?”
“我跟他们说过你不喜欢这样,但他们都当是耳边风,说你吃了不少苦,大有一起到医院接你是为了给你打气,让你知道他们都一直在你旁边支持你,给你力量。”
“我住院没几天,发现你文酸了不少。”
一伙人陆续到达医院入口处的大厅,兰倚杰把婴儿篮子交给JESS,自己去前台问询一些事情。正在此时,不知从哪个角落空然冒出身穿鲜艳西装的四男二女,他们手中拿着各异的乐器,有大小提琴、手风琴、锣鼓等,边跳边弹伴同主唱在楚清则面前富有节奏地唱起“雪绒花”。末了每个人手上如变法术般凭空多出一束白色玫瑰,他们把手上的花朵汇聚在一起,最后变成一个美丽大花球。大花球被送到楚清则面前,捎带上简单的祝贺词。她盯着眼前铺涨满眼的大花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前面的花球也不知是接还是不接。
未完待续,隔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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