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新事件 ■素材：方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方建国，是青山镇大沟村人。说起我这个名字啊，还真是有点意思。我爹说，那是因为我出生那年，正好赶上我们大队新建了一座水泥桥，我爹高兴，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充满时代气息的名字。

我们大沟村地处深山，山高林密，沟壑纵横。村里人大都靠种地为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家更是贫困，除了几亩薄田，就只有我爹娘和我相依为命。

1991年那会儿，我刚满二十三岁。我爹常说我这个年纪，早该娶媳妇了。可我这个人啊，生性胆小，连说话都不大利索，更别提找对象了。再说了，就我家这光景，就算有姑娘看上我，她爹娘也不会答应。

那年农历三月，我娘的风湿病又犯了。这病啊，每到阴雨天就折磨得她直不起腰来。我看着娘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心里难受得很。

“建国啊，”我爹叹了口气说，“你娘这病，得去县医院好好看看。可是。。。”

我知道我爹想说什么。去县医院看病，少说也得几百块钱。我们家春种的钱都还没凑齐呢，上哪儿去弄这么多医药费？

正发愁的时候，我听说山里的野生药材能卖个好价钱。特别是铁皮石斛，据说一斤能卖到几百块。我心想，与其在家里干着急，不如去山里碰碰运气。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背着个竹篓子出发了。我娘拉着我的手说：“建国啊，你可要当心啊！那深山老林的，万一有个闪失。。。”

“娘，你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能有啥事？”我嘴上这么说，心里也直打鼓。我这人胆小，从小就怕黑，更别提进深山了。可是一想到娘的病，我就咬咬牙，壮着胆子往山里走。

那会儿正是春天，山里一片生机勃勃。山风徐徐，树叶沙沙作响，远处还能听见布谷鸟的叫声。要是在平时，我准会觉得这景色美得很，可现在我只顾着找药材，连头都不敢抬。

我记得老一辈的人说过，铁皮石斛喜欢长在悬崖峭壁上，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容易找到好东西。我硬着头皮，贴着山壁慢慢往上爬。

这时候，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这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把山路弄得滑溜溜的。我心里直叨咕：“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可都爬到这儿了，我也不好就这么回去。左右看看，我发现前面有块突出的岩石，上面好像长着些碧绿的草。我心想：莫不是老天爷开眼，让我找到铁皮石斛了？

就在我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往那岩石爬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尖叫：“救命啊！”

这一嗓子差点没把我魂儿给叫掉。我一个趔趄，差点从山崖上栽下去。等我站稳脚跟，那叫声又响了起来：“救命！有没有人啊！”

这回我听清楚了，是个姑娘的声音。声音不远不近，就在我右前方的山沟里。

我这人胆小，平时连鸡都不敢杀。可这会儿听见有人喊救命，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扔下竹篓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等我气喘吁吁地跑到那儿，就看见一个姑娘躺在山沟里。她穿着件褪了色的蓝布衫，裤腿上沾满了泥巴。那姑娘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虽然脸色苍白，却生得眉清目秀的。

“同。。。同志，你怎么了？”我结结巴巴地问。

那姑娘抬头看了我一眼，眼泪汪汪地说：“我。。。我摔伤了腿，走不了路了。。。”

我蹲下身子一看，可不是嘛，她的右脚肿得老高。这情况，八成是扭伤了。我心想：这可怎么办？这里离山下还有好几里路呢！

“大。。。大妹子，你先别急，我这就背你下山。”我说完就蹲下身子，冲她努努嘴，示意她趴到我背上来。

那姑娘红着脸说：“这。。。这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你这样可走不了路。再说了，这要是耽误了治疗，万一落下残疾可咋整？”我一边说，一边把竹篓子挂在胳膊上。

那姑娘想了想，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就扶着我的肩膀，慢慢趴到了我背上。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我心里突突直跳，生怕一个不小心摔着她。

这时候，雨下得更大了。我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山下走，生怕一个打滑。那姑娘趴在我背上，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你叫啥名字？”我想缓解一下气氛，就搭话问道。

“我叫李小芳，青山村李大夫的女儿。”她轻声说道。

我一听这名字就愣住了。李大夫可是远近闻名的中医，我小时候还去他那儿抓过药呢。想不到这就是他闺女！

“你。。。你上山来干啥？”我又问。

“我上山来采药的。”她说，“我爹开了个诊所，需要不少药材。我想着，与其花钱买，不如自己上山采。谁知道。。。”她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起来。

我赶紧安慰她：“别哭，别哭。这不是遇到我了嘛！”

说话间，山下的诊所已经能看见了。那是个两层的砖房，门口挂着块“李氏诊所”的牌子。

我刚把李小芳背到诊所门口，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急匆匆地迎了出来。那人穿着件蓝布中山装，一看就是李大夫。

“小芳！你这是咋了？”李大夫一把扶住女儿，急得直跺脚。

李小芳指指我说：“爹，要不是这位大哥救了我，我还不知道要在山上躺到什么时候呢！”

李大夫这才注意到我。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道：“小兄弟，你是。。。”

“我叫方建国，是大沟村的。”我低着头说。这李大夫的眼神太严厉了，我都不敢直视他。

“哦，是建国啊！”李大夫突然笑了，“我记得你，你小时候来我这儿看过病。那会儿你还是个黄毛小子呢，现在都长这么高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时候，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姑娘，约莫二十岁上下，长得跟李小芳有几分相像，但是脸色蜡黄，看起来有些病怏怏的。

“小红，快来帮忙，你的妹妹受伤了。”李大夫冲那姑娘喊道。

原来这是李小芳的姐姐李小红。她赶紧过来扶住妹妹，把她带进诊所。

李大夫转过身来对我说：“建国啊，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先别走，我给小芳看完伤，咱们好好谈谈。”

我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还得回家给我娘熬药呢。我娘有风湿病，这几天又犯了。”

“你娘有风湿病？”李大夫眼睛一亮，“这样，你等会儿，我给你抓副药。就当是今天的谢礼。”

我还想推辞，李大夫已经进去抓药了。没一会儿，他就拿着一包药出来，还特意叮嘱我怎么熬制。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一直想着李小芳。她趴在我背上的感觉，还有她身上的那股药草香，怎么都忘不掉。但我又暗暗告诉自己：人家可是李大夫的闺女，哪能看得上我这个穷小子？

回到家，我把药递给我娘，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我娘听完，若有所思地说：“建国啊，你说这李大夫的闺女，会不会是老天爷给你安排的姻缘？”

“娘，你就别瞎操心了。”我红着脸说，“人家李家是啥人家？我们家是啥人家？这门亲事，想都不用想。”

可我娘不依不饶：“你这孩子，咋就这么没出息呢？你看你，人也老实，长得也周正，咋就配不上人家了？”

我不想跟我娘争，就去灶房给她熬药去了。点着火，看着药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泡，我的心也跟着翻腾。说实在的，李小芳这个姑娘，是真的让我有些动心。

这一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李小芳的影子。第二天一早，我又背着竹篓子上山了。这回不光是为了找药材，更是想着能不能再遇到李小芳。

可是连着好几天，我都没见着她的人影。我知道，这大概就是缘分。我这种人，还是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年。这一年里，我靠着采药，慢慢攒了些钱。我娘的风湿病也好了不少，这多亏了李大夫给的那副药方子。我在镇上租了间小铺子，专门收售山货和药材，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这天下午，我正在店里算账，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我抬头一看，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是李小芳！

她还是穿着那件蓝布衫，但是比去年更漂亮了。她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地看着我。

“小。。。小芳，你怎么来了？”我结结巴巴地问。

她低着头说：“方大哥，我。。。我是来给你传个话。我爹说，想请你明天去我家吃饭。”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啥意思？莫不是。。。我赶紧压下心里的胡思乱想，说道：“这。。。这不太好吧？”

“你就来吧！”李小芳突然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说完，她就跑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愣在原地。我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这不是做梦，是真的！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换上一身新衣服，还去理发店理了个发。我爹看我这样子，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嘛，这孩子迟早要开窍的！”

来到李家，李大夫热情地把我迎进屋。我环顾四周，发现屋子里只有李大夫和李小红，却不见李小芳的身影。

“建国啊，”李大夫给我倒了杯茶，“这一年来，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事。听说你在镇上开了间药材铺子，生意做得不错？”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还。。。还行吧。就是能养活自己。”

“你这孩子，太实在了。”李大夫笑着说，“我今天请你来啊，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我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李大夫要说什么。

“是这样的，”李大夫顿了顿，“我想把我家小红许配给你。”

“啊？”我一下子愣住了。抬头看看李小红，她也低着头，脸红得像个苹果。

李大夫继续说道：“小红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我是大夫，可是有些病啊，我这个当爹的治不了。我看你这孩子老实本分，开个药铺子也能养家。你要是不嫌弃。。。”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昨天李小芳说有话要跟我说，难道就是这个？那她现在人在哪儿？

正想着，厨房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李小芳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鱼汤走了出来，一双眼睛红红的。

“爹！”她把鱼汤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你不能这样！”

李大夫脸色一沉：“小芳，这是大人的事，你别插嘴！”

“我为什么不能插嘴？”李小芳的声音带着哭腔，“姐，你说句话啊！你真的愿意这样吗？”

李小红抬起头来，苦笑着说：“小芳，你别闹了。我这身子，能有个人照顾就知足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李小红有先天性心脏病，李大夫是想找个老实人照顾她。可是。。。

“叔叔，”我站起来，鞠了一躬，“我知道您是为小红好。但是，我。。。”

“你什么你！”李大夫一拍桌子，“你是不是嫌弃小红有病？”

“不是的！”我把心一横，“我是喜欢小芳！从去年在山上遇到她的那天起，我就喜欢上她了！”

这话一出口，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李小芳愣愣地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候，李小红突然笑了：“爹，您就别装了。我和小明的事情，您不是都知道了吗？”

“什么小明？”我和李小芳异口同声地问道。

李小红擦了擦眼泪说：“就是县医院的小明大夫。去年我去复查的时候认识的，他说。。。他说我的病是可以治的，只要动个手术。我们已经处了快一年了。。。”

李大夫长叹一声：“我这不是怕他嫌贫爱富吗？你说他一个医院大夫，能看得上我们这种乡下人家？”

“爹！”李小红急了，“小明他不是那种人！他说了，等我手术好了，就来提亲！”

我听得一头雾水。这时候，李小芳突然凑到我耳边说：“方大哥，其实。。。其实那天我是故意在山上等你的。我早就听说你常去山上采药，我就。。。”

她说不下去了，脸红得像个熟透的柿子。我的心砰砰直跳，结结巴巴地问：“那。。。那你为什么要等我？”

“因为。。。”她咬着嘴唇，“因为我喜欢你这样老实的人！”

“哎呦喂！”李大夫一拍大腿，“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把我这个老头子耍得团团转！”

我和李小芳都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李小红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爹，您就别装了。我知道您早就看出来小芳喜欢方大哥了，您今天这么说，不就是想试试方大哥的品性吗？”

李大夫故作严肃地说：“那是！女婿这么大的事，我能不仔细考察考察？”说着，他转向我，“建国啊，你刚才那句话说得好！敢作敢当，有担当！”

我还是不敢抬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时候，李小芳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方大哥，我去给你盛碗鱼汤。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熬的。。。”

“等等！”李大夫突然说，“小芳，你老实告诉我，那天在山上，你是不是真的摔伤了？”

李小芳吐了吐舌头：“那个。。。其实我是想摔一下，让方大哥背我下山。谁知道真的扭到脚了，疼得我直掉眼泪。。。”

“你这傻丫头！”李大夫又好气又好笑，“这要是真摔坏了可咋整？”

我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原来她早就喜欢我了，还用这种方法让我背她下山。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勇气，抬起头来说：“叔叔，我。。。我想跟小芳处对象，您看行不？”

李大夫板着脸说：“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我赶紧说：“叔叔，我虽然没啥本事，但我一定会好好待小芳的！我这药铺子虽然不大，但也能养活一家人。再说了，我还会继续努力。。。”

“行了行了！”李大夫摆摆手，“我这闺女要是真嫁给你，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我立马挺直了腰板。

“以后你要跟我学医！”李大夫说，“我看你懂些药材，又肯学肯干，说不定能成个好大夫。这样，我也好把我这一身本事传下去。”

我连连点头：“我一定好好学！”

“那成，”李大夫终于笑了，“今天这顿饭，就当是给你们接风洗尘了！”

李小芳给我盛了一大碗鱼汤，我喝了一口，又烫又鲜，心里甜滋滋的。看着李小芳忙前忙后的样子，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幸福。

晚饭后，我送李小芳去她家的青梅园里散步。月光下，青梅树的影子斑驳地洒在地上，她的手轻轻地挽着我的胳膊。

“方大哥，”她突然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我摇摇头。

“记得我们上学那会儿吗？有一次我病了，是你偷偷把你娘种的人参给我送来。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原来她还记得这事！我不好意思地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实在，老实，有担当！”

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有了勇气，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她“啊”地一声，把脸埋在我怀里。

月光下的青梅园里，飘着淡淡的清香。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将会有不一样的精彩。

这山里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只要有她在身边，就是再苦也是甜的。我要好好学医，好好经营药铺，给她幸福的生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跟着李大夫学医，从认药材开始，慢慢学会了望闻问切。李小芳也常常来药铺帮忙，我们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转眼到了年底，我和李小芳的婚事定了下来。李小红的手术也做完了，那个叫小明的年轻大夫果然来提亲了。李大夫一开始还是不太情愿，后来看小明是个实在人，这才点头答应。

我和李小芳的婚礼选在了第二年的春天。那天，整个青山村都披上了喜气。青梅园里的花开得正好，香气四溢。李小芳穿着红色的嫁衣，比花儿还要美。

婚礼那天，李大夫拉着我的手说：“建国啊，我把闺女交给你了。你要记住，这一辈子，她就是你的良配。药可以慢慢学，但是这个家，你得用心经营。”

我重重地点头：“叔叔，您放心！”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又是一年春天。我在李大夫的指导下，医术渐渐有了起色。药铺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我和李小芳的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那年秋天，李小芳怀上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看着她日渐隆起的肚子，我心里满是幸福和期待。每天晚上，我都会给她念一些医书，她就靠在我怀里，轻轻摸着肚子。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年在山上的相遇。要不是她那次“意外”的摔伤，我可能就错过了这份姻缘。这大概就是老人说的：有些事，看似偶然，实则是命中注定吧。

现在，我们的药铺已经成了方圆十里最大的药铺。每天早上，我都会去后山采些新鲜的草药。站在山顶上，看着朝霞染红天际，想想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我就觉得无比满足。

李小芳说，等孩子出生后，要给他取个有意义的名字，就叫“方天缘”。我问她为什么，她笑着说：“因为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缘分啊！”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幸福地过着。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年在山上的“意外”相遇。那时的我，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

人这一辈子啊，有时候就是这样，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天，却可能改变你的一生。就像我遇见李小芳那样，一个偶然的相遇，成就了一辈子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