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通过政府的帮忙,去找七十多年没见的老战友。而且,他要找的不是单独一个,而是一共七位。
老人开口讲述,一个关于老兵之间温情脉脉的故事,慢慢在人们心里铺展开来······
【十八从军行】
付官平,老家在河南洛阳,他出生在1930年。
付官平长大的那会儿,国内正是乱得不行,到处都是打仗的。他自个儿听过蒋委员长为了拦住日军,炸了花园口,结果害苦了老百姓,这事儿真是太缺德了。他还亲眼看到过1944年,日本鬼子占领洛阳后,疯狂地烧房子、杀人、抢东西。
在经历了很多事情后,到了1948年2月,当解放军的中野九纵朝着洛阳开拔时,付官平早就对解放军的宽厚仁慈有所耳闻。他二话不说,自个儿跑去报名参军,就这么加入了中野九纵二十六旅七十七团卫生队,成了一名解放军战士。
付官平去当兵那会儿,他是班里九个战士里头年龄最小的。算上付官平,班里一共有五个河南的老乡。大家一碰面,一听到那亲切的乡音,刚到新地方的那种紧张劲儿,立马就没了。
解放军里,官兵之间都挺平等的,而且老兵照顾新兵这事儿,一直都有。付官平一进军营,就体会到了这种“好处”。就拿那时候来说,部队每天得走个百十里路,他之前可从没走过这么远,结果脚上立马就磨出了大水泡。
这时候,班里的老大哥会自觉地拿起盆给他打洗脚水,还亲自动手帮他洗脚,并且翻出针线来,细心地帮他挑破脚上的水泡。要是路上背着米袋、背包啥的觉得吃力了,老同志也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帮他一把。就是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充满了人情味,让付官平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了。
付官平家境贫寒,以前从没踏进过校门。班长周五壁就利用休息时间,一点点地教他读书认字,还有一些卫生常识。就这样挤时间学习,付官平没多久就掌握了照顾伤员、搬运担架这些基本本领。班长和那些老同志对他的关怀和帮助,哪怕七十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转战南北】
1949年4月份,长江边上密密麻麻地站着上百万解放军,可南京那边还是不死心,想着靠长江为界,两边分着管,愣是不答应我们党给的和平提议。见他们这样,党中央也实在没法再等了,决定直接渡过长江,把全中国都解放出来。
付官平那时候在一个迫击炮连队,根据计划,他们得在4月21日晚上7点半动手渡江。
那时候,军队里头流行着一句话:“真金子不怕火烧,过了长江瞧一瞧。”付官平和战友们心里头,都盼着总攻的那天能快点来。
战士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到了7点半,付官平和其他几位同志一块儿上了船,顶着炮火拼命往对岸划。
生死关头,对面的敌人也开始拼命反抗,没多久,船上就多了好几个受伤的人。瞧着一个个被送下来的战友,付官平心里头特别不是滋味,他使出了浑身解数给他们治疗。
过了好一阵子,小船总算是平安到了长江另一边。付官平一骨碌跳下船,猛地往前一窜,突然间觉得脚底下有点不对劲,赶紧收住脚。他脸一下子吓得没血色了,跟班长说:“班长,我……我好像踩到地雷了!”
周五壁一听班长的话,立马叫他别乱动,自己跑去找队长说了这事儿,接着火急火燎地拽着工兵奔回来给付官平拆炸弹。拆弹那会儿,班长就跟黏在他身上似的,紧张劲儿比付官平自己还足。
没多久,那颗炸弹就被成功搞定了。付官平当时激动得眼泪直流,事后总念叨:“多亏了班长和战友们,不然我这条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尽管付官平在战场上差点被地雷要了命,但他心里头可没留下啥阴影。他跟着大伙儿继续往前走,只要部队一到,敌人立马就投降了。就这样,付官平和他的战友们,全靠着两条腿,硬是一路打到了两广和云南。
付官平是个地道的北方人,到了南方可真有点吃不消。在大山里头行军那会儿,他被一堆蚊子叮得不行,结果就染上了疟疾。一会儿冷得直哆嗦,一会儿热得满头汗,脸色白得吓人。就这么走着走着,他突然就瘫倒在了路上。
付官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担架上,原来是战友许当臣和班长两个人,一个在前头,一个在后头,正合力抬着他往前走。
官平醒过来后才发现,他这一觉竟然睡了一整夜。部队肯定不会为了他一个人停下脚步等一晚上,但解放军从来都不会丢下受伤的战友。所以,班里的其他战友,不顾可能被传染的危险,轮流背着他走了一宿。
付官平是班里年纪最小的战士,从河南一路到云南,他得到了大家很多的关照和支援,这种战友之间的情谊真的很打动人。那时候他就琢磨,要是他们九个人能一直并肩前行,那该有多棒啊。
哎,人生总有离别时,到了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了。付官平他们部队也跟着国家的脚步,1951年3月28日就奔向了抗美援朝的最前线。在那场对国家来说至关重要的战争中,付官平慢慢和自己班里的老战友们,一个一个地走散了。
付官平印象深刻,刚踏进朝鲜那会儿,他们九个哥们儿还是形影不离的。那时候,咱们手头紧,补给线又被敌人给掐断了,弄得大家伙儿只能凑合着吃炒面和从地里刨出来的蕨菜。
这儿的炒面,跟咱们现在常吃的炒面条不是一码事,它是拿小麦、大米,再掺点杂粮一块儿炒出来的面粉。说实话,这东西营养方面肯定没啥亮点,唯一的优点就是管饱。
这种炒面得用水冲一下才能吃,不然真的咽不下去。但那时候,志愿军连天空都控制不住,一旦烧水冲炒面,可能饭刚吃几口,美国人的飞机就来了。所以,战士们只能想个法子,用雪和着炒面一起吃。
这种吃法对身体真的很不好,付官平吃了阵子雪和着炒面后,胃就开始疼得厉害。去医院一查,结果是胃出血。
这么一来,付官平肯定是没法再执行任务了,他被安排进了一个窑洞养伤,身边的战友们还是跟往常一样,轮流来照顾他。队长心里也一直惦记着他,特地吩咐给他弄了些病号餐,享受起了小灶待遇。
就这样,靠着战友们的相互帮助,付官平成功跟着大队人马到了前线战场。接着,他们9个人就在那儿分开了。
战场上,卫生兵特别少,营部和连队老想着调人过去。一眨眼的功夫,付官平他们班就只剩下他和杨明清两个人了。
在第五场大战那会儿,付官平他们接到上面的任务,打算趁着黑夜偷渡过照阳江。但没想到,老天爷不给面子,突然间下起了超级大雨。这样一来,晚上过江可就太危险了。没办法,领导们商量后,只能把渡江时间改到下午一点左右了。
付官平他们那个卫生小队,跟着山炮连一块儿过了照阳江,说来也巧,刚一过江,那暴雨就偃旗息鼓了。本来吧,有暴雨帮忙打掩护,咱们志愿军过江还算安全,但现在天放晴了,咱们就暴露在敌人眼皮子底下了,风险陡增。虽说部队头儿已经赶紧让大家找地儿藏起来,可美国佬的飞机眼睛还是尖,愣是给发现了。
没多久,敌人就对志愿军藏身的地方展开了猛烈的炮火攻击。付官平亲眼目睹了杨明清被敌军炮弹击中,两条腿被炸得只剩一层皮连着。
看着每天并肩作战的伙伴突然间变成了那样,付官平脑袋里一片空白,他立刻动手给战友包扎,心里就想着能救回战友的命。这时候的杨明清还残留着一点意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状况,用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你……别管我了,把止血带……给……其他同志用吧。”
没过多久,杨明清,这个河南南阳的小伙子,在付官平的环抱中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他的青春岁月就这样永远停留在了这一瞬间。
【70多年的愿望】
朝鲜战争打完以后,志愿军就在后面建了个第二预备医院,付官平接到调令就过去了。在往回家的路上走时,付官平居然碰见了老战友梁荣宽。他俩快两年没见了,这次重逢特别高兴,忙着问对方其他战友的情况咋样。
梁荣宽调走后就再没见过老战友了。一听到杨明清牺牲的事儿,他伤心得大哭起来,根本停不下来。后来,他跟付官平说好,要是哪天能碰到其他战友,一定得互相说一声,好让大家伙儿有机会聚一块儿。
哎,这些年真是世事无常,梁荣宽别说找到其他战友了,就连和付官平也因为工作变动的原因,慢慢没了联系。
付官平心里一直有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把当年的战友们重新聚到一块儿,大家再见个面。这个愿望在他心里扎了根,怎么也挥之不去。
日子一天天溜走,转眼间付官平已经迈入了90多岁的高龄。
他身体状况日渐衰弱,心里老惦记着,怕自己一命呜呼前再也见不上老战友最后一眼了。所以,官平一听说中央电视台搞了个帮人找人的公益节目,还真帮不少老兵找到了失联的老战友,他心里就活动了,立马跟节目组搭上了线,把自己的愿望说了出去。
节目组对付官平老爷爷的经历深感触动,于是主动联系了退役军人管理部门,还通过网络平台发起了一场找人行动。
过了七十多年,手里头就这点儿线索:名字、照片、岁数,还有个大概住的地方。部队的编制都变了好多回,想找这个人,简直就像是在大海里找根针一样难。
幸运的是,努力终究有了回报,大伙儿一股劲儿地找,最后在黑龙江齐齐哈尔,咱们找到了付官平以前的一个老战友。
节目现场舞台门一开,付官平瞅见那位94岁的老爷子,穿着一身黑,手里还拄着根拐杖。他第一反应就是跟老爷子来了个军礼,接着走上前,一把拉住老爷子的手,直接说:“我叫付官平。”
那位穿黑衣服的老人,身体状况显然不太乐观,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不过他仍旧用很大的嗓门喊话:
付官平!我啊,郭文柱!
七十多年过去了,这两位老朋友,曾经的战友,再次紧紧抱在了一起。他们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对方说。可当真的开口时,那些话都化作了简单的一句:“真是想你啊,太想了。”
郭文柱跟付官平有类似的经历,他退伍以后,也挑选了医生这行当,还组建了一个温馨的小家。但郭文柱心里一直有个疙瘩,特别是瞧见付官平胸前挂着的那些淮海战役、渡江战役、解放广州、抗美援朝的战纪勋章时,他当场就火了。
郭文柱其实早年间获得过不少军功章,这些都是他跟着部队四处打仗得来的荣誉象征。因此,他特别珍视这些勋章,把它们藏在一个小抽屉里,生怕弄丢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特意给抽屉上了锁,就是担心家里的孩子们会不小心碰到。
哎,小孩子嘛,就是这样,你越说不让碰的东西,他们就越好奇。郭文柱的娃小时候挺淘气的,老趁他爸不在家时,偷偷撬开抽屉,把里面的勋章拿出来摆弄。有时候玩得太疯,就忘了放回去。时间一长,他那几个珍贵的勋章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所以,当郭文柱瞅见老战友胸前挂着的那些勋章时,他心里头就冒火了。他一把摸起付官平的奖章,嗓门儿一大就说:“我家那丫头,居然把我这奖章给弄没了!”
瞅见老人那既兴奋又带点恼火的模样,现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掉下了眼泪。说到底,这可是他这位老战士一辈子的骄傲啊。
老战友再次相见,那场面肯定特别打动人心。但可惜啊,就在2022年1月16日节目要播的前一个星期,91岁的付官平大爷因为生病走了。大爷虽然走了,但节目组一直记着他的心愿,还在继续帮他找当年的战友,最后还真找到了三位。
哎,真遗憾,陈玉山、黄克成、胡安楠这三位老兵,我们还没找到他们的任何消息。但话说回来,现在科技这么牛,要把剩下的几位老兵都找到,估计也不会等太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