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大锅饭

良心者言一 2024-04-06 02:23:27

校园里的大锅饭

当下的年轻人对于“大锅饭”是陌生的,故事开始前,我就先来普及一下“大锅饭”制度。大锅饭是发生在特定时代的特定形式与制度,它是与“人民公社”相伴而生的,也是“大跃进”时代的产物。那个时期,由于新中国刚刚成立,国家还处于较为困难时期,所以土地是属于国家的,具体到地方就是属于生产队的,粮食、飞禽、牲畜等也都属于公家所有,起初个人尚未有自留地。每个村都有自己的“大食堂”,因为要供应几百甚至千人以上吃饭,所以每个“大食堂”都有几口大铁锅,不管是干部还是村民吃的是同样的饭菜,没有什么地位高低之别。

提起“大锅饭”,我现在还记得很真切的有两件事(之前的文章里曾经提及过)。一件事是村民共吃一头猪,一个晚上,父亲将一碗漂着亮晶晶的油花、还冒着热气的大碗端回家,碗里是一碗肥肉,似乎母亲没有吃或者只是吃了一片,那厚厚的、肥腻腻的一碗出自大铁锅里煮出的只放了盐和味精的十几片肥肉被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个香,觉得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即使现在回味起来也会唾液生津。

第二件事是人民公社解散的时候,原本由各家代为饲养的牲畜、保管的农具等,需要重新分配,然后就归个人所有了。当时我家负责饲养的一头毛驴被别人家抓阄领走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十分难受,非常不舍,毕竟我和它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了。没想到当天晚上那头驴又习惯性地跑到了我家,下学的我看到它跑回来了既惊喜又难过,我记得当时用我的小拳头在它的身上捶打了几下,恨它离开我家,随即又喂它吃了青草。

前一件事是大锅饭时代给我带来的美好,后一件事则是人民公社消失之时给我幼小心灵带来的伤害。

现在想来大锅饭时代离我们已经太遥远了,但我始终怀念着那种氛围,那种众多人聚集在一起,一起动手一起享用其乐融融的气氛真的是和谐。现在除了尚存不多的农村,在杀猪时全村人会共吃一锅菜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地方可见了。特别是城乡一体化之后,住在平屋里的农村人也搬进了楼房,所有人都过着各自小家的生活,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变远了。

学校虽然也是一个集体,所有的师生也都是在一个食堂里吃饭,但也都是分餐而食,而且吃的也都是现成的,无需自己动手,这与大锅饭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老师们每天犹如打仗,从看早读、上晨会、批作业到上课、备课、辅导学生、与学生或家长谈话、延时服务,每天早出晚归,一周都处于忙碌、紧张的状态,一天中难得的放松时刻最多也就是午饭后到校园里走走。校园也应该是家园,全校师生都是亲密的一家人。可如何才能实现这一愿景呢?需要学校搭建、提供一个合适的平台。

为了将劳动教育落到实处,我的学校除了原有的菜园和果园之外,又在空地上支起了快要消失的农家土灶头。这设施原本是让学生进行劳动体验与实践的,这学期我们的老缪又突发奇想,让全校教师以教研组为单位开展团建活动,活动在校内的劳动基地进行,每人学校补贴50元,自己烧菜烧饭,一起享用。听到这一消息之后,老师们欢呼雀跃,纷纷叫好。截至昨天为止,六个教研组,已经有三个教研组在“大德园”内进行了团建活动——全组行动、全员参与,采购的采购、择菜的择菜、洗菜的洗菜、会烧土灶的负责烧火、厨艺拿手的掌勺、餐后洗碗打扫卫生也各有其人,大家各司其职但又密切合作。

昨天是我们语文组团建的日子,大家上好课之后便匆匆赶往现场,挽起袖子,生起火来,红红火火的小日子开始了。因为是语文组,所以我们需要与前面举行过活动的两个组要不同,首先是菜的种类我们摒弃了他们的大同小异,除了一个酸菜鱼和基围虾之外,其余的都是他们餐桌上未曾出现过的。在前几天我们就商量与众不同,一个提出来可以搞卤菜,大家纷纷响应,于是昨天搞了满满两大锅,赢得午饭后来观摩的老师口舌生津,纷纷驻足品尝,还“抢”去了我们准备带回家的菜——找了保鲜袋打包带走。最让大家惊叹的是我们这一次行动的仪式感,来我校交流的戴老师带来了饮料、甜品,更有自己费了心思的插花,还有播放音乐的音箱,档次一下子拉高了许多,将其他组甩到十八里之外。

校园里的“大锅饭”是一道独特的风景,让我找回了童年的记忆。老师们每天那么努力地工作着,需要埋头书本和走进学生心灵,但也需要放松,也需要亲近柴米油盐酱醋茶,校园内有诗更有身边美食的“远方”。这样的形式能让大家以另一种方式行走,那也是一种舞台,多这样一些舞台,就会少几个像郑州23岁就轻生的女教师。紧张的教学之外需要这样“无用的美好”,正是这样“无用的美好”让老师们意识到自己离人间烟火很近,这样劳累、烦人、烟熏火燎的生活也是需要不断学习的,一次“轻松”式的放松会让他们有更加充沛的精力投入到紧张而繁重的教学中。

“大锅饭”动的是手,出的是力;“大锅饭”吃的是菜,品味的是幸福与和谐;“大锅饭”忙得的是团队,聚的是真情和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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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心者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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