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三人组的权力暗战"同志请上车!"主导游金明哲的伦敦腔把我吓了一跳。这个能用莎士比亚十四行诗讲解万寿台纪念碑的男人,却在下车时下意识帮李小姐拎包——后来我才知道,李小姐父亲是外务省高官。
实习导游李玉琳的香奈儿5号香水味,与破旧旅游大巴的汽油味形成荒诞对比。她每次说"走啦走啦"时,腕间的欧米茄星座系列手表就会从袖口滑出。在开城高丽博物馆,当我问及12世纪青瓷价格时,她眨着贴了日本假睫毛的眼睛:"我爷爷收藏室里有七个,需要我拍给你看吗?"
真正让我后背发凉的是坐在最后一排的"沉默者"崔英爱。这个能用中文背诵《滕王阁序》的女人,在妙香山普贤寺突然拽住正要拍摄军用列车的广东大叔:"同志,您手机相册第三张照片需要删除。"——而那时她的视线根本没看向手机屏幕。
导游界的朝鲜101选拔内幕在平壤涉外商店的更衣室,李小姐终于透露真相:"我们都要经过三政审五筛查,祖宗八代不能有海外关系。"她对着镜子补迪奥口红时说,"当年三百人竞争一个导游岗位,光整形证明就收了二十份。"
金导趁着夜色带我们偷喝大同江啤酒时爆料:"现在平壤导游圈分三派——军队子弟派、外务省派和高校派。"他指着远处正在查房的崔英爱,"那位大姐是国安世家,她爷爷参加过板门店谈判。"
特权阶级的平行人生在妙香山宾馆的深夜,我撞见李玉琳用华为Mate60和瑞士男友视频。她身后衣柜里挂着三套没拆封的香奈儿套装,床头摆着东京迪士尼限量公仔。"我哥在柏林大使馆工作,"她晃着香奈儿J12手表,"下个月去巴黎采购春装,要帮你带个LV neverfull吗?"
这些特权在涉外商店展现得淋漓尽致。当普通朝鲜民众需要凭外汇券购物时,李小姐掏出烫金工作证直接签单。我看清了她买的婴儿奶粉——荷兰牛栏牌,货架上标价相当于当地工人半年工资。
监视者与被监视者的游戏崔英爱在去南浦的西海闸门路上突然发烧,我趁机塞给她一盒连花清瘟胶囊。这个永远绷着脸的女人第一次露出破绽:"我女儿在沈阳留学,她总说中国男生比朝鲜男生温柔。"她摸着胶囊盒上的中文说明书,眼角泛着水光。
最后一天在平壤火车站,金导突然往我兜里塞了张纸条。开车后展开一看,竟是首用汉字写的李商隐《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抬头时,透过车窗看见他正用牛津腔英语给新来的欧洲团讲解,右手无名指上的金日成大学校戒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