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男主的舅舅》
作者:橙与白

简介:
一觉醒来,简云宁穿进了一本庶女文中。
书中的男主是侯府世子,女主是大家庶女,二人情投意合。
只可惜,她不是女主,而是一个仗着兄长与男主的好友关系,设计让男主娶了她的恶毒女配。
后来,因为毒害男主侍妾被休弃,而男女主也走到一起。
云宁想,她出身好长得好人又聪明,干嘛要追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跑?她要远离男女主,美美享受生活!
只是她昨日送出去的那个荷包还是尽快取回的好。幸而男主如今住在他们府中,一切都来得及。
这日,她正欲潜入男主房中偷回自己送出去的荷包,一转身,却忽然撞进了一双幽深如寒潭的眼眸中。
这男人气势极盛,让人不敢直视,她忍住心头的害怕,先发制人:“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家外院。”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一旁的侍卫斥道:“放肆,这是当朝宰相孟大人。”
云宁顿时大惊。
这竟是男主的舅舅孟禹之,平南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用八个字来形容,那便是:位高权重,不近女色。
后来云宁才知,孟禹之位高权重是真,不近女色是假。
精彩节选:
景和十五年仲春,春野浮绿,林莺四啼,万物复苏。
南州知府的府邸中,一位未出阁的小姑娘正躺在床上睡着。她的肌肤胜雪,琼鼻朱唇,乌发随意地散落在床上,如同上好的绸缎散发着光泽。窗外一缕阳光透过床幔的缝隙照了进来,照在她如玉的肌肤上,脸像是上好的瓷器一般,光滑透亮。
忽然,小姑娘的眼睛动了动,如扇的睫毛忽闪了几下。这模样像是要醒了。
果然,下一瞬,小姑娘缓缓睁开了双眼。她那一双眼睛大大的,清澈见底,又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朦胧和迷离。这一张脸瞬间变得鲜活起来,姣好的容貌也显露出来。
她盯着床顶片刻,又闭上了眼。过了片刻,又睁开,然后停顿片刻,闭上……如此反复了多次,似是终于确定了什么,从床上坐了起来,散落在枕头上的乌发也如瀑布一般披在后背上。
这时,只听“吱扭”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穿着豆绿色襦裙的婢女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脚步极轻,像是怕打扰到屋中的人。走了数步,终于发现了床上的异常,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
“姑娘,您醒了?可是外面那群小蹄子扰到姑娘了?奴婢这就去训斥她们。”
婢女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
云宁张了张口,刚想阻止,头却疼了起来。她抬手揉了揉酸痛的额头,在婢女出去之前阻止了。
“香草。”
声音如黄莺出谷,又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
婢女停下了脚步,回望云宁。
云宁:“我不是被她们吵醒的,是睡不着了自己醒了过来。”
香草明显松了一口气,连忙走了过来:“姑娘今日怎的醒那么早,可是有心事?”
云宁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索性避开了。
“没有。”
随后她模仿着原主的语气,略有些生硬地说道:“准备热水,我要洗漱。”
香草果然没再多问,立即道:“是,奴婢这就去。”
等屋门被关上,云宁重重地吐出来一口气。对于眼前的一切,她脑子里如同一团乱麻,不知该如何办。
昨晚睡前她明明还在家中,不知为何一觉醒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还穿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的身上。这女子的名字很是熟悉,正是她看过的一本书中的角色。
这本书名叫《兰宁记》。
书中的女主是伯爵府庶女,小时候就失去了生母,父亲也很快就忘了这个女儿。她虽是长女,却被府中的弟弟妹妹欺辱,在府中的日子很是艰难。但她从未想过放弃,而是努力读书学习各种技能,培养自己的亲信。她讨好父亲和嫡母,拉拢嫡出的兄长,渐渐在府中站稳了脚跟。男主是侯府世子,英俊潇洒,年轻有为,被女主的性格和才华吸引。
二人虽历经波折,但最终还是冲破门第的阻碍走到了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本书既爽又甜。
爽的是女主智斗姨娘和庶出的弟弟妹妹。每次看到那些恶人倒霉她都觉得非常爽,大快人心。甜的是女主和男主之间相处的日常。二人虽然身份有着一定的差距,但性情相投,互相吸引。而且,每次女主有危险男主总能救她于水火之中。
看书时,她非常欣赏女主坚韧不拔的性格,那么差的身世也能忍辱负重奋力向前。也非常羡慕女主的幸运,能遇到一个一心一意,真心待她的男主。
很遗憾,她没能穿成坚韧不拔又幸运的女主,而是成为了“欺辱女主的恶毒妹妹”,以及“阻碍男女主在一起的波折”,是一个除了脸长得好看其余一无是处的恶毒女配。小时候一直欺负女主,长大后又爱上了男主阻碍男女主在一起。
那些欺辱女主的庶出的弟弟妹妹很快就被打倒,但她因为是嫡女,身份高,所以从头活到尾,一直到男女主成亲才被彻底收拾了。看书时她就十分厌恶这个无脑又恶毒的女配。
想到这些,云宁两眼一黑,老天呐,她不想成为这个被人口诛笔伐的恶毒女配啊!
这一切肯定都是梦!这样一想,她闭上眼,心中默念:一切都是梦,一切都是梦。想着想着,竟然真的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两眼一睁,发现自己还是在这个糟糕的处境中。
云宁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糟糕的现实。
这本书站在女主的角度看是一本庶女奋斗史,但站在原主的角度看那就是一本嫡女倒霉史。
原主名叫云宁,姓简,父亲是南州知府,祖父是文渊伯。母亲姓陆,是世家大族出身,外祖父虽没有在朝为官,但却是当世大儒,在仕林中的影响不容小觑。爹娘的身份不是世家就是伯爵,无论怎么看,她这身份都是顶配。
然而父亲宠妾灭妻,对素姨娘呵护备至,将她所出的孩子捧在手心里,从来都瞧不上她。母亲性子懦弱,只知一味顺从父亲,从不反抗,放任姨娘争抢父亲的宠爱,对庶出的儿女照顾有加,使得素姨娘骑到了母亲脖子上,夺走了管家权。她心中十分愤怒,毒害了素姨娘的儿子。
她对男主一见钟情,结果男主没看上她,而是喜欢上了在她眼中身份低贱的庶女。她利用兄长和男主的好友关系设计让男主娶了她。婚后男主不重视她,而是偏帮那些低贱的通房丫头。她又故技重施,毒害了男主的通房。
男主家门第森严,规矩甚重,不像简家一样纵容她,抓住她的错处便将她休弃。
原主因曾经毒害庶出的弟弟,不为简家所容。陆家更是觉得她辱没了世家门楣,不认她。最终,她在寒冷的冬天惨死在荒破的寺中。
想到原主的结局,云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不行,她绝不能落得和书中原主一样的结局。
面前的两个婢女以为自己打扰到了云宁,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姑娘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宁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几个婢女眼底的恐惧和怯懦,她心里微微叹气。可见原主平日里没少责罚下人,以至于她只是哆嗦了一下就将人吓得魂飞魄散。
香草:“奴婢这就领她们下去受罚。”
云宁转头看向香草。
香草是书中恶毒女配身边的婢女,原主所有的事情都有她的参与。她是原主最忠实的仆人,最懂原主的心思,原主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原主死时她也陪在原主的身边。
若说原主在书中像个工具人的话,那么她就是工具人身边的工具人,就像是原主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原主指哪打哪。
“与他们无关,方才我在想事情。”
众人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云宁拧了拧眉,又道:“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下。”
二人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看向云宁。
看着几人的表情,云宁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说了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话,也不符合原主的性格。她立即板了脸,装出来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为自己的话找补道:“看着心烦。”
众人恢复如常,忙又道歉:“是奴婢的错,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姑娘不要罚奴婢。”
云宁叹气。
这些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况且她若改变太大也会惹人怀疑。她继续模仿原主的语气,道:“行了,都起来吧,把水放好就出去吧,别在屋里碍我的眼。”
“是。”
香草看了云宁一眼,但她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云宁洗漱完,坐在了梳妆桌前。
看着镜中的人,她觉得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原主和她的长相并不相似。
原主长得极为漂亮,此刻素着一张脸也颇为动人,尤其是上挑的眼尾,甚是勾人。她记得书中曾描述过原主的长相,原主相貌出众,是万里挑一的美人。
熟悉的是,不知为何她觉得原主这张脸甚是熟悉,像是梦中见过千百次一般。
看着看着,突然感觉脑子里像是有一根线拉扯了一下,像是针扎一样,她疼得闭了闭眼。
张嬷嬷吓得手中的梳子掉在了地上,她也跪下了。
云宁缓了许久才缓和过来。若说醒来后她知道的事情都来自于书中,她像个旁观者一般,那么此刻她的脑海中有了一些原主的记忆,她似乎和原主合二为一了。
从此刻起,她就是原主,原主就是她。
“姑娘,老奴不是故意的。”
“都是老奴的错……”
听着耳侧传来的话,云宁渐渐回过神来,看向跪在右侧的嬷嬷。
张嬷嬷是原主院子里的管事嬷嬷,老实本分。
她方才说了不让院中的婢女动不动下跪,但这些人仍旧跪。人的习惯改起来很是困难。等以后相处久了,大家知道了她的性子,动不动就跪的毛病或许就能改掉了。她没再多言,而是轻轻揭过了此事:“接着梳头吧。”
张嬷嬷怔了怔,没敢起来,她看向了香草。
香草犹豫了一下,想到方才的事情,冲着她点了点头。
张嬷嬷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起来后,她忍不住看了一眼云宁的神色。
见云宁没什么反应,这才从妆奁盒中拿了一把新梳子,继续为云宁梳头。这一次,她动作更加轻柔了。
云宁看着镜中的自己,思绪早已飘去了别的地方。
父亲出身伯爵府,如今又是南州知府,仕途通顺。往大了说她是伯爵府的嫡女,往小了说她至少也是知府之女。母亲是世家嫡女,陆家底蕴深厚势力庞大,无人敢小觑。
她是伯爵府和世家的结合,身份十分尊贵。
她如今这身份怎么看都是人生赢家。
父亲宠爱素姨娘和庶弟庶妹又如何?母亲的出身陆家,父亲不可能为了一个姨娘得罪陆姓。原主能在府中骄横跋扈无人敢管就印证了这一点。即便没有父亲的宠爱她依然可以在府中横着走!
她身份摆在这里,不管母亲受不受宠,府中府外没有人敢轻慢她。只要她不犯什么原则性的大错误,这一生都能顺遂。
不仅如此,她这张脸也是万里挑一的。
原主之所以落得个凄惨的下场是因为她心术不正出手害人,还因为她跟女主抢男主!
是绫罗绸缎不好穿吗?还是山珍海味不好吃?她干嘛要闲着没事干去算计别人,还挖空心思去和女主抢一个男人?
此时原主还没有谋害庶出的弟弟,更没有设计男主嫁给他,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一切都可以改变。
她不是什么爱找事的性子,只要没人惹她,她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凭着她如今的身份,只要她不作,怎么看都是躺赢的人生。
从此以后没有早八,没有996,没有24小时手机待命;没有失业的困扰;没有买车买房还款压力……
这样一想,云宁感觉通体舒畅,感觉空气都格外清新。
收拾好后,云宁去用早膳了。
香草在一旁为其布菜。
她跟在云宁身边多年,对她的习性甚为了解。今日她能明显感觉到云宁和从前的不同。姑娘看似和昨日一样,但今日的脾气似乎好了许多。
她思来想去觉得姑娘的改变定是因为那件事。若姑娘日日都能如此,她们的日子也能轻松许多。想清楚之后,她笑着说道:“姑娘,奴婢方才去打听过了,凌世子今日和大少爷去游湖了。咱们吃过饭后要不要也跟过去看看?”
云宁正品味着美食,听到香草的这番话,拿着汤匙的手顿在了半空。
她怔怔地看向香草,问:“你方才说什么?”
香草以为云宁是出于欢喜才会如此,再次说道:“奴婢说,凌世子和大少爷去游湖了,咱们要不要也跟过去?”
自打前些日子见了世子一面,姑娘就对世子一见钟情,这几日嘴里也一直念叨着世子。她猜想姑娘如今的改变都是因为世子。若是姑娘和世子的事情能成,姑娘能会欢喜的。
凌世子……
云宁在心里默念了两遍。
这人不就是书中的男主吗?
竟然这么巧,他如今也在府中。
根据书中的描述,只要男主出现的地方必有女配的身影。
她得想想原主这几日都干了啥……
想着想着,“啪嗒”一声云宁手中的汤匙掉在了桌子上。
糟了!
她想起来了,原主昨日给男主送了一个荷包。
这个情节在书中提到过,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节。男主凌子观和简家大少爷简君宁游湖回府,二人在凌子观房中发现了原主送的荷包。简君宁一直十分厌恶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性子又深肖其外祖父,为人刚直,立即就拿了荷包来找原主。原主和他大吵了一架。
简君宁本就因为妹妹性子暴虐不怎么喜欢她,更因为此事和她断了兄妹情分。男主本来对原主还有些好感,因为这个荷包也对原主十分厌恶,并且敬而远之。最终,原主被父亲送去了陆家。陆家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族中皆是读书人,规矩甚严,原主被磋磨得不成样子,后来逃回了简府。
她是个现代人,从来没学过古代的规矩。陆家规矩大,她是不想去的。而以后她要代替原主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男主凌子观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根据她看小说的经验,若是得罪了主角,她定没什么好下场。而她想要在简府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原主的大哥简君宁也不能得罪。
当务之急要赶在凌子观和简君宁回来之前将荷包拿回来,假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在香草震惊的目光中,云宁快速拿起来帕子擦了擦嘴,一边走一边说道:“去外院。”
香草愣了一下,很快就跟上了。
路上,云宁怕来不及了,健步如飞。
香草小跑着才跟上,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问:“姑娘,咱们去外院做什么?大少爷和世子都还没回来呢,咱们不如坐马车去找他们?”
一听这话,云宁顾不得形象,拿出当年百米冲刺的劲头,提起来裙子拔腿就跑。
就是要趁着这两位少爷没回来之前把荷包拿回来啊,他们要是回来了一切就都晚了,届时她纵然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王管家领着贵人朝着外院的客房走去,他知晓贵人的身份贵重,故而十分恭敬,弯着腰,头也不敢抬。一路上,为了不让贵人觉得被怠慢了,他低声为贵人介绍着府中的景致。
突然,他发现贵人停下了脚步。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得罪了贵人,顿时额上冒出来一层冷汗。贵人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往前走。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想要看看贵人的脸色。抬起头后,却见贵人正看着不远处的回廊。他顺着贵人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表情顿时变得复杂。
二姑娘平日里在内宅横行霸道便也罢了,今日竟然在外院也这般没规矩。若是冲撞了眼前这位贵人,老爷定饶不了她。
他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那是我家二姑娘,让大人见笑了。”
身着灰色常服的男子瞥了一眼王管家。一字未言,又继续朝前走去。
王管家连忙闭上嘴,跟了过去。
还好云宁有原主的记忆,她很顺利地到达了外院。
因为原主的身份和性子,即使她表现得再怪异,府中也没人敢拦她。云宁一路畅通地进了凌子观的房间。
另一边,王管家后脚领着贵人到了院外。
“这里便是世子休憩的地方。我家老爷怕世子住得不舒服,特意将外院最好的院子给了世子。这处院子极大,清净无人打扰,很适合休息……”
王管家将简府的功劳大肆夸赞一番。
男子瞥了一眼随从。
随从上前,对王管家道:“多谢了,我家大人自己进去就好,不劳烦你了。”
王管家忙恭敬地说:“是是,小的在外面守着。”
男子抬步朝着院子里走去。
此刻云宁正站在凌子观屋里,她四处看了看,有些犯难。
她突然想起昨日原主本来想亲手将荷包交到男主手中,结果男主久久未归,天色将黑,她等的不耐烦了便将荷包交给了香草,自己回了内宅。因此她并不知道荷包究竟在哪里。
香草以为云宁是来前院见世子的,见她动也不动地站在客房中,试探地提议:“姑娘,世子应该正和大少爷在外面游玩,还没回来,要不咱们过会儿再来?”
云宁本也不是来找男主的。她在原地思索片刻,实在不知道荷包究竟在哪里,她看向香草,直接问道:“昨儿你将荷包放哪里了?”
香草:“奴婢塞到世子的枕头底下了,世子昨晚和大少爷畅谈,宿在了大少爷房中,没有回来,荷包应该还在。等过会儿世子回来了定能发现姑娘的心意。”
早在香草说荷包在男主枕头底下时云宁就噔噔噔朝着床边跑去,香草说完话时,她已经将荷包找了出来。
云宁拿着荷包在香草面前晃了晃:“是这个吗?”
香草有些诧异。姑娘昨日刚刚见过这个荷包的,怎得今日就不认得了。或许是因为这个荷包不是姑娘亲手绣的?虽然心中如此想,但她还是如实答道:“对,就是这个。”
得到香草的肯定,云宁彻底松了一口气。还好事情没发展到最糟糕的那一步,还好一切都可以挽回。
她连忙将荷包塞到了袖子里。
香草对于云宁的做法十分不解。昨儿姑娘不是千方百计想把荷包给世子吗,怎得今日又要悄悄拿回去。
不待她问,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听到动静云宁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是男主回来了?
她转过身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一束光从外面斜斜射了进来,一双黑色皂靴出现在视线中。接着,是灰色的绸缎衣裳。那衣裳虽然看起来普通,但她瞧着料子并不便宜。
云宁的心立即提了起来。
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男子背着光,初时看不清样貌,只觉得他身上似是带着几分威压。
男子又往里走了几步,云宁终于看清男子的相貌。
男子约摸三旬左右,面容英俊,沉稳内敛,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忽视,也不敢直视。
这种气场绝非男主那种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会有的,倒像是久居高位之人。
云宁被眼前的男子震慑住了,一时没敢出声。
不过,转念一想,不管男子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非男主。只要不是男主,事情就没那么糟糕。这般一想,她稍稍松了松气。
然而,这一口气还没松完,她便撞入了一双深如寒潭的眼眸中。
心,顿时有些慌乱。
他究竟是何人?
身上的气场怎会如此强?
反观男子,神色淡然,眼底平静无波,似乎并不意外她和香草的存在。
他站在门口,既没有继续往里面走,也没有出去,就这般静静看着她。
云宁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眼神。
男子的眼神十分平静,不喜不怒,如寒潭,似深渊,让人胆寒。
他虽穿着朴素,但她能感觉到男子绝非普通人,定是出身不凡。而且,他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云宁的脑子迅速转动起来。
从此人的年纪看,应该不是简君宁的朋友,而是父亲的朋友。再看气场,应是为官之人。想来这位是父亲的同僚,应是走错了地方。
云宁被人抓包,心里本就十分紧张,此刻被人这般盯着,更是害怕不已。
这人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见男子一直盯着她不说话,云宁决定先下手为强。她壮了壮胆,握紧拳头,迎着男子的目光,脆生生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擅自闯入我家外院!”
听到这话,男人一怔,眉微挑了一下,随后目光划过云宁放在裙边握紧的拳头,眼中划过一抹笑意。
云宁一直盯着男人,自然没错过他眼底的笑意。
这人真的莫名其妙的,她凶他,他竟然还在笑,难道她方才说的话很可笑吗?
一旁的随从上前斥道:“放肆,这是当朝宰相孟大人。”
孟大人?
当朝……宰相?
云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竟然在穿书的第一日就见到了当朝最有权势的男子。
而这男子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并非是因为父亲,而是因为男主。因为除却宰相一职,此人在书中的身份是男主的舅舅!
孟禹之,男主的舅舅,平南侯,当朝宰相,书中对他着墨不多,基本上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
位高权重,不近女色。
自带主角光环的男主固然可怕,掌握生杀大权的权臣就更可怕了。
书中很少提到孟禹之,只有男主口中的寥寥数笔,从那几句话中能看得出来男主对这位舅舅的崇拜和惧怕。她没想到在书中如传说中一样的人物竟然被她遇到了,她方才还对此人出言不逊,是嫌命太长了吗?
她这点小伎俩在旁人面前便罢了,在这种久居朝堂的政客面前,一切伪装都是没用的。
“噗通!”
入乡随俗,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下跪下的人变成了云宁。
直到跪下云宁才发现下跪这件事是如此的简单。
她终于理解了院中的人为何会时常对原主下跪。毕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说到底,今日的事情是她理亏。是她昨日将荷包塞到了男主的房中,也是她今日擅闯男主的房间拿走东西。
“小女子不知大人的身份,方才怠慢了大人,还望大人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计较。”
香草也跟着跪下了。
看着云宁的做派,孟禹之难得愣了一下。
为官十几载,已经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如此惊讶了。
初见时,小姑娘风风火火的,像是春日里的风,浑身充满了朝气。方才在面对他时她也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很是鲜活。没想到在听到他名字时竟被吓成这副模样。
他原以为这是一个娇蛮任性的小姑娘,没想到小姑娘的胆子竟然这么小,原来就是个纸老虎。
看来还是年纪小,心思单纯。
他淡淡瞥了一眼身侧的随从。
随从心里一紧,忙躬身请罪。
孟禹之见外甥不在,本想转身离去,见云宁如此,多说了一句:“简姑娘不必如此,是我没有提前打招呼便来了此处,叨扰了。”
云宁没想到当朝宰相竟然还会跟她道歉,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大人您不用这样说,今日都是我的错。”
孟禹之看着小姑娘眼底的恐惧,怕说多了她会更害怕,故而没再多言,转身抬脚离去。
直到看见孟禹之离去的背影,云宁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香草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大人物,吓得不轻,早已瘫坐在地上。
孟禹之走了没几步,恰好凌子观回来了。
凌子观见到孟禹之后满脸惊喜,道:“舅舅!”
简君宁也是一脸震惊的神色,忙躬身行礼:“学生见过孟大人。”
云宁听着外面的对话,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从屋里出去了。
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云宁,凌子观和简君宁都愣了一下。
孟禹之也瞥向了云宁。
云宁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个男子。
两位年轻的男子应该就是男主凌子观和简家的大少爷简君宁。
凌子观身形颀长,五官长得极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身着一袭宝蓝色绸缎衣裳,阳光下泛着光泽,整张脸都亮了几分,贵气逼人。
不愧是书中的男主,长得的确出众。
简君宁和云宁一母同胞,长相自然也没差到哪里去。五官挑不出一丝毛病,整个人气质温润如玉。他的长相在整个南州都非常出众,单拎出来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少年郎。但,和男主相比还是黯淡了几分。
不过,这二人虽然长相不俗,但都稍显稚嫩。不管是长相还是气场,她还是觉得一旁成熟稳重的孟禹之更胜一筹。
云宁的目光挪向了一旁,又迅速挪开。
真是见了鬼了,孟禹之竟然也看了她一眼,差点把她的魂给吓没了。
简君宁一向不喜欢原主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凌子观又对原主极为厌恶,方才她又对孟禹之这个权臣大呼小叫……眼下三人全都知道她偷偷去了凌子观的房间,不知心中会如何想她。
这可真是地狱级的开篇模式。
面对着这三个都不能得罪的男子,云宁提起精神硬着头皮朝着他们走去。
凌子观见云宁从自己房间出来,脸色微沉。
自从来到简家后,二姑娘总是盯着他看,还时不时想要与他搭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这几日都躲着她。没想到她竟然会趁着他不在简家,私自进入他的房间。纵然此处是简家,简家二姑娘也不该不打一声招呼就进去。
不过,舅舅好像也从他房间出来的。不知刚刚发生了何事,他看了一眼自家舅舅。
舅舅的面色和往常一般,看不出来喜怒。
看来他要找个机会私下问一问舅舅了。
简君宁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自从前几日子观来了府中,妹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日日盯着子观。前几日妹妹还缠着他,想要接近子观,他瞧出来妹妹的心思,拒绝了她。她昨儿还朝着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今日她突然出现在此处,想必是见他不肯帮忙牵线自己来寻子观了。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般做未免太过不知羞耻,简直丢人现眼!
尤其是今日。不仅被子观发现了,就连孟相也知道了。
简君宁觉得脸有些热,他不敢看旁人的神色,为妹妹的行为感到羞愧。
他皱着眉训斥道:“你一个姑娘家来外院作甚?还不快回去!”
云宁虽然心虚,但听着简君宁说话的语气,心里着实不太舒服。问都不问就训斥,可见原主和兄长的关系有多差。
再看一旁凌子观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唯有将她逮了个正着的孟禹之神色如常。
被人发现偷偷进入凌子观的房间总比后面被凌子观和简君宁发现她往凌子观房间塞了一个荷包要好得多。思及此,云宁忙打起精神,为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母亲去了寺中,府中没有女主人,我担心前院无人打扫,恐怠慢了客人,于是过来看看。既然兄长回来了,外院的事情就交给兄长了。”
简君宁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个往日蛮横无理的妹妹今日收敛了许多,没当众说什么不当的话丢了简家的脸。他知晓云宁说的是谎话,但并未拆穿,而是顺着她的话道:“二妹妹辛苦了,外院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云宁朝着简君宁福了福身,又朝着孟禹之和凌子观的方向福了福身,随后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地从三人身边走过去。
除了一开始瞥了凌子观一眼,后来他没再看他。
简君宁在欣慰妹妹没有胡搅蛮缠的同时又有些迷惑。
昨儿妹妹还哭着闹着问他子观的行踪,今日也主动来到子观的住处,怎得在见到子观本人之后如此冷淡。想到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做派,他实在是不敢掉以轻心,总觉得她应该还有别的打算。
一旁的凌子观道:“简兄,你何故对你二妹妹这般?我瞧着她挺好的。”
方才他还以为简二姑娘要再纠缠一番,没想到她今日举止有度,并未纠缠。看来是他多虑了。
简君宁也不知说什么好了。云宁再不济也是他的妹妹,他不想跟朋友说妹妹做过的那些恶毒之事。
“我二人最近闹了些矛盾,让凌兄看笑话了。”
凌子观贴心地道:“这有什么,我和府中的兄弟姐妹偶尔也会闹矛盾,大家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过不了几日就好了。”
简君宁没多言,应了一声:“嗯。”
凌子观看向孟禹之:“舅舅,您怎么突然来了?”
孟禹之:“我奉皇上的旨意来南州办差事,你母亲得知你在此处,让我来瞧瞧你。”
凌子观:“我都多大的人了,母亲竟还不放心。舅舅安心办差便是,有君宁照顾我,我一切都好。”
孟禹之看了简君宁一眼。
这位少年眼神倒是清澈,性子和他妹妹截然不同。
“那就有劳简公子了。”
见孟禹之如此客气,简君宁顿时慌了神。
眼前这位可是当朝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管百官的任命考核,是皇上最为信任依赖之人,亦是他们读书人的楷模。
这般天神一样的人物竟然会跟他道谢,当真是要折了他的寿算。
“大……大人太客气了,子观是我的朋友,我定会照顾好他。”
孟禹之又交代了外甥两句,离开了简家。
上了马车后,随从在车下问道:“大人,是否将方才的事情告知表少爷?”
孟禹之顿了顿,沉声道:“不必。”
子观少年得志,略有些自负,若能因此受挫,磨一磨他的性子也好。
不过,想到那位简姑娘方才的表现,他觉得她也未必对外甥有意,怕是有别的打算。思及来南州之前长姐的交待,孟禹之还是道:“你去查一下她做了何事。”
他不会去干涉子观的事情,但得确定这个小姑娘没有存了害子观的心思。
“是,大人。”
回到院中后,云宁瘫在了床上。
她今日怎得这般倒霉,竟然撞上了当朝宰相孟禹之。想到方才孟禹之看她的眼神,他怕是早已将她的心思猜透了。
他会不会将她方才做的事情告诉凌子观?
想到这里,云宁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万一孟禹之将此事告知了凌子观,凌子观会不会又像书中一样对她厌恶至极?简君宁会不会因为此事跟她大吵一架,断了兄妹情分?
这俩人一个会影响她的命运,一个会影响她的日常生活,她一个也不想得罪啊。
一想到这些事情,云宁头都要炸开了。
穿书也就算了,她怎么这么倒霉,在这个时机穿书了。哪怕是早一日也好啊!
云宁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她根本无法改变,索性躺在床上,拉过来一旁的被子,蒙上头装鸵鸟。
结果装着装着竟然真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晌午。
云宁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认清眼下的情形。
她依旧在书中,而且处在一个非常不好的时机。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外间的人影,问道:“谁在外面?”
香草快步从外间走了进来。
“姑娘,是奴婢,您醒了。”
云宁:“几点……咳,什么时辰了?”
话说到一半才想起自己已经穿到了古代,云宁立马改了口。
香草:“刚过午时。”
午时……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她睡了三四个小时。
云宁:“你一直在院子里吗?”
香草:“是的,姑娘。”
云宁试探地问道:“我睡觉时可有人来寻我?”
香草:“三姑娘来找过您。”
云宁:“除了她呢,还有没有别人?”
香草摇头:“不曾。”
云宁直接问道:“我大哥可有来过?”
香草有些诧异,姑娘怎会突然问大少爷?姑娘和大少爷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但二人关系并不好,大少爷很少会来他们院中。
“大少爷没有来过。”
云宁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孟禹之方才并未将此事告诉凌子观,否则依着简君宁对她的厌恶早就来找她算账了。
香草想到自家姑娘对凌家世子的关注,误以为云宁之所以问简君宁实则是想知道世子的去向,道:“大少爷和凌世子在外院品评书画,姑娘要不要过去?”
云宁感觉有些口渴,掀开被褥下床,提起来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又不懂书画,过去做什么?”
见香草的手顿在了半空,云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奇怪。看着香草疑惑的目光,云宁心中暗叫不妙。
香草是原主的贴身丫鬟,是最了解原主的人。旁人便罢了,香草可是日日跟原主在一起,她定能发现她们二人的不同。可原主的性子过于蛮横跋扈,还时常虐待下人,她实在是做不出那样的事。
她得好好想个借口才是。
香草很快又将头低了下去,道:“大姑娘也去了,姑娘若是去的话也不会打眼的。”
云宁将茶水一饮而尽,将空了的茶杯放在桌上。
香草提壶为她倒茶,这一次云宁没再做什么。
大姑娘,简兰宁,是原主的庶姐,也就是书中的女主,她简直就是原主的反面。
原主身份高,是嫡出,简兰宁身份低,是庶出。原主骄横跋扈,不学无术,简兰宁温柔大方,知书达理。
她记得书中提到过这个情节。
在和简君宁大吵了一架之后,简君宁和凌子观在前院赏书画,简兰宁也去了。得知此事,原主也去了前院。到了前院后,见凌子观和简兰宁二人有说有笑地品评书画,原主顿时怒火中烧,冲上去给了简兰宁一巴掌,这件事导致简君宁和凌子观越发厌恶她了。而在此事后,第二日原主就火速被送去了陆家学规矩。
“我不想去。”
作为一个不想重走书中情节的恶毒女配,对于男女主二人,她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千万不能掺和到他们中间去。
香草诧异地看向自家姑娘。她怎么觉得姑娘今日怪怪的,前几日姑娘得知大姑娘和凌世子多说了两句话,气得跑去大姑娘院子里大闹了一场。今日听到此事竟然无动于衷。
云宁瞧着香草越发怀疑的眼神,心想着还是赶紧将此事解释清楚比较好。
这小姑娘年岁不大,心思也比较单纯,所有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而且对原主十分忠诚,原主说什么听什么信什么,想必没那么难对付。
“我累了。”
香草有些不解,姑娘怎得突然说了这样的话,不是刚刚醒过来吗?
“姑娘要再去睡一会儿吗?”
见香草没明白她的意思,云宁看向香草,说道:“我是说我心累了,不想再追着凌子观跑了。”
香草大惊。
云宁:“凌子观来咱们府有十日了,他可曾主动同我说过一句话?”
香草看了云宁一眼,眼神怯怯的,没敢说。
云宁自己回答了:“不曾。”
香草找补了一句:“或许世子只是性子内敛,不好意思同女子说话。”
云宁:“可他对大姐姐却很是不同,跟她说了许多话,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可见他不是不爱跟姑娘们说话,而是不喜欢跟我说话。”
香草:“姑娘别这么说,您比大姑娘出身高,也比她相貌好,她比不上您。”
云宁抬起来茶杯,故意重重摔在了桌子上。
香草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吓得跪下了。
云宁想阻止,但想到此刻是要打消香草疑虑的,所以忍住了。她模仿着原主的语气和神态,故作不屑地说道:“他是侯府世子,我还是伯爵府嫡女呢,虽父族不如他,可我外祖父家可是姓陆!他哪里比我高贵了?他瞧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他呢!”
云宁看起来越说越气,一脸愤怒的模样,她看向香草,道:“香草,你给我评评理,我说的对不对?”
说着,她趁机将香草扯了起来。
香草站起身来。
文渊伯府不如平北侯府,简家不如凌家,这一点香草也知道。即便凌夫人的娘家不如他们家夫人,但姑娘的出身也不如凌世子。虽然姑娘这番话说得有些不合常理,但却是她最熟悉的味道。她们家姑娘一向如此的,觉得自己长得最好看,也是整个南州最出众的,谁都比不上她,她也是这样想的。
“姑娘说得对,听说凌世子的母族只是普通的官宦人家,不如姑娘的出身高。”
云宁又顺势解释了今早的行为:“我昨晚自降身份在外院等了他那么久他都不出现,我心情特别郁闷。晚上越想越气。想我身份这般高,看上一个男人,那男人竟然不正眼瞧我。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香草想,姑娘昨晚的确很生气,提前离开,吩咐她将荷包塞到了凌世子屋里。昨晚她从外院回来后,姑娘还问过她荷包的事情,得知她已经放在屋里,甚是高兴。她还以为姑娘的气消了,原来姑娘还在因为此事生气,怪不得一大早将荷包拿了回来。
听到这里,香草是真的信了大半。因为她们家姑娘一向自恃身份,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也从不向任何人低头。姑娘当初这般低三下四地去追世子她就觉得有些奇怪,如今不再去追才是正常的。
“世子明明出身不如姑娘,竟然还瞧不上姑娘,是他眼光不好。以姑娘的出身和长相,什么样的男人配不上?就是国公家的少爷,皇子也配得上的。”
云宁:……
看着香草认真又自信的模样,她都有些汗颜了。还是香草会吹,她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