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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周志明，今年32岁，大学本科毕业，在我们这个小城市算是学历不低了。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小县城家庭，家里除了我还有个妹妹，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靠种地、做些零工把我们兄妹俩拉扯大。

我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但几年下来压力太大，工资也不高，最后还是回到了老家，考了一份事业编，现在在县里一个街道办做办公室工作，工资稳定，五险一金都有，每个月拿到手大概五千块钱。

虽然不多，但在小县城，日子也过得去。

我还没结婚，感情经历不多。前几年谈过一个女朋友，最后因为异地和现实问题分了。后来家里人催得紧，尤其是我妈，觉得我这把年纪了还没成家，说得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就是在我认识了现在的女友——王琳。

她比我小两岁，大专学历，在镇上的医院做护士。家境还不错，父母在镇上开了个诊所，听说这几年赚了些钱。

王琳人长得漂亮，说话做事也有分寸，我对她一见钟情。追了她三个月，她才点头答应和我谈。

谈了一年多，我们感情挺稳定，我想着也该结婚了。可没想到， 这段感情的真正考验，才刚刚开始。

提到结婚的事，我妈是最着急的。她说：“你看你都三十二了，琳琳也二十八了，该办的事就别拖。”我也觉得是时候了，便跟王琳提起结婚的事，她点头说：“那就让家里人见一见吧。”

第一次见面是在王琳家，她爸妈很热情，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王琳妈妈看起来很有主见，说话直来直去，一上来就说：“我们家琳琳是女儿，但从小没让她吃过什么苦，现在要嫁人了，我们也得为她考虑。”

我点头，觉得这话没错。

饭后她妈妈单刀直入地说：“我们不图你们家多有钱，但彩礼这事，该有的不能省。我们这边的行情，彩礼十八万八，不能少。还有，房子得写琳琳的名字。”

她还插了一句，“我们也不是那种要靠女儿嫁人捞钱的人，我们准备了六十八万，给他们小两口全款买个婚房。”

我一听，心里有点打鼓。 十八万八的彩礼，对于我们家来说，不是一笔小钱。

回家路上，我把这事告诉了我妈。我妈一听，脸当场就沉下来了：“十八万八？他们家不是还要帮你们买房吗？彩礼还这么多？咱们家就这么点积蓄，你妹妹还要上大学呢！”

我试着劝她：“妈，他们家出钱买房，也不是不给我们回报。再说了，这也是当地的习俗。”

我妈沉默了一会，说：“你是不是傻？人家这就是看准你急着结婚，才吃准你。出钱买房，说得好听，房子写姑娘名字，婚后离了人财两空。你别傻了，赶紧退婚。”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退婚？我和王琳感情挺好，我是真喜欢她。

可我妈态度很坚决，甚至跟我赌气，说：“你要是敢结这个婚，就别认我这个妈！”

后来我跟王琳说了家里的想法，她沉默了一会，说：“你妈也是为你好，但我爸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房子写我名字，是怕我们以后吵架你把我赶出去。彩礼嘛，我们也没想着拿去花，还是会给我们小两口用的。”

她的语气平静，但我能听出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接下来几天，我妈天天唠叨，说什么“这姑娘现实，将来肯定跟你过不下去”“她爸妈一看就不好相处”，还说要给我介绍邻村的一个姑娘，家里条件差不多，人也老实。

我烦得要命，跑去找王琳，跟她说了我妈的态度。

她听完后，眼圈都红了：“志明，我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的。但你妈这样处处防备我，我心里也难受。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她什么都没做错，只是我们出生的家庭太不一样了。

事情到了一个转折点，是因为房子的事。

王琳家真的付了六十八万，全款在县城买了一套小三居。装修也开始了，她妈让我陪着选瓷砖、挑家具，弄得像我们已经结婚了一样。

可我妈知道这事后，更加炸毛了。

“你还真让他们家买了房？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就不怕结婚后你在家里连个说话的地位都没有？”

我试着解释，“妈，房子是给我们小家庭住的，又不是咱家给钱买的，写谁名字不是很正常吗？”

可她根本听不进去，开始在亲戚面前说王琳坏话，说她家“拿着钱压我们家一头”，说我“软骨头”。

这话传到王琳耳朵里，她气得不轻，打电话给我：“志明，你妈这是把我当敌人啊？我嫁给你，是为了过日子，不是来打仗的！”

我说：“我知道，可她就那脾气，我也没办法。”

她沉默了一会，说：“志明，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真的准备好了跟我组建家庭吗？还是你只是在完成你妈的愿望？”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打在我心头。

那晚我失眠了很久。

我开始思考：我到底想要什么？是一个听话的老婆，一个让妈满意的媳妇？还是一个能跟我并肩生活、互相理解的伴侣？

我想起王琳生病那次，我请假陪她跑医院，她靠在我肩膀上说：“有你在，我不怕。”我也想起她生日那天，偷偷给我做了一桌菜，说：“你忙，我就不出去吃了，咱们两个人也挺好。”

她不是一个贪图钱财的人，她只是想要一个有尊严的婚姻。

而我妈呢？她是个苦了一辈子的农村妇女，习惯了斤斤计较，怕儿子吃亏，怕家庭地位不稳。 她不是坏人，但她的爱太沉重了。

我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几乎快要窒息。

我鼓起勇气，跟王琳说：“咱们先把婚事缓一缓，我得先处理好家里的事。”

她点头，没有责怪我，只说了一句：“我等你，但我不等太久。”

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婚事还没有定下来。

我妈还是不松口，说不同意这门亲事。而王琳，也不像以前那样频繁联系我了。

我知道，她在等我做一个决定。可这个决定，太难了。

有时候我会想， 如果我没有那么听话，是不是一切会不一样？

也许婚姻不是看谁出的钱多，也不是看房子写谁的名字，而是看两个人是否愿意在风雨中牵着彼此的手走下去。

可现实是，一段感情，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还牵扯着两家人，牵扯着观念、代沟，甚至是几十年的生活方式。

我现在还没退婚，也还没结婚。就像我和王琳之间那道门，还虚掩着。

我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但我知道， 这一次，我必须为自己做选择。

不是为我妈，也不是为她。

而是，为了我，和那个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