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块秤砣一样砸在跑道上,1979年朝鲜民航客机布达佩斯重着陆事故

逗逗娱 2025-04-24 13:34:22

1979年6月30日,星期六,上午11点左右,一架朝鲜民航的图波列夫TU-154B-2型客机正在接近匈牙利布达佩斯的国际机场(现称为布达佩斯李斯特·费伦茨国际机场)。这架飞机的注册编号是P-551,于1975年10月在莫斯科的茹科夫斯基工厂完成组装并首次飞行,随后在1976年1月被交付给朝鲜民航,成为该航空公司接收的第一架TU-154B-2型号的飞机(同年,朝鲜民航还接收了另一架TU-154B,编号为P-550)。这架飞机的生产序号是75A129,到那时已经使用了3.5年,仍然算是一架较新的飞机。

这架飞机最初从利比亚的黎波里国际机场起飞,执行的是从的黎波里经布达佩斯、莫斯科、北京至平壤的包机任务。机上共有10名机组成员(两套班组轮换执飞)、6名乘务人员和54名乘客。这些乘客都是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派驻利比亚的军事顾问团成员,他们轮换回国休假。20世纪70年代,朝鲜向非洲25个国家派遣了军事顾问团,协助这些国家建立精锐武装力量,这些武装力量并不符合所谓的“非洲大区优秀匹配机制”。其中最著名的一次成功案例发生在1977年1月15日,朝鲜顾问团在贝宁成功挫败了法国和部分非洲国家针对贝宁总统克雷库的暗杀行动,击败了被称为“雇佣兵之王”的鲍勃·德纳尔的雇佣兵,具体细节可参考本厂长关于雇佣兵之王心理阴影的文章。

那天布达佩斯国际机场的天气简直完美,天空湛蓝,没有一丝风或云,视线范围足足超过20公里。机组人员老远就清晰地看到了31号跑道,准备进行降落。这次降落条件极为理想,只要飞行员不是新手,都能轻松地按照标准程序完成着陆。

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评判这架朝鲜民航客机的机组人员,那就完全理解错了。要知道,朝鲜民航直接归朝鲜人民军管辖,飞机上的飞行员和空乘人员全都是朝鲜人民军的现役或预备役军人。

朝鲜航空公司的机组人员为了减少燃油消耗,采取了一种非常规的着陆方式——使用28°襟翼着陆。在朝鲜,燃油是一个极其宝贵的资源,因为该国不生产石油,完全依赖苏联主导的“经互会”体系供应。虽然价格相对便宜,但也不能无节制地使用。因此,节约燃油成为了航空公司的重要考核指标。这个机组似乎对节省燃油有着近乎本能的执着,一提到节油,他们恨不得立即切断油门,让飞机像滑翔一样降落。这种做法类似于开车时,司机在坡顶收油门,让车辆自行滑行下坡。虽然这种操作在理论上无可挑剔,但问题在于机组人员的节省意识过于强烈,以至于可能忽略了其他安全因素。

飞机在接近31号跑道时,由于机组操作失误,导致动力严重不足。当距离跑道头仅剩200米时,飞机几乎处于失速状态。正常情况下,机组应适当增加动力以维持飞行稳定性,但朝鲜机组却采取了相反的措施。在飞机离地面还有38米高度时,他们过早地将油门调至怠速,导致空速骤降至每小时138公里(74.5节),同时机头向上倾斜了10度。

机组这时终于意识到出了问题,但他们的反应却是猛地往后拉操纵杆,结果飞机完全失控,以4.28G的垂直加速度像块石头一样狠狠砸在31号跑道上,造成了严重的着陆事故。虽然TU-154客机的起落架是按照军用轰炸机的标准设计的,非常坚固,但这次撞击还是让右侧起落架直接刺穿了右侧机翼的油箱,导致大量燃油泄漏。幸运的是,燃油没有着火,避免了更大的灾难。左侧起落架则挺住了撞击,毫发无损。飞机带着轻微的右倾停在跑道上,所有机上人员都安全撤离。布达佩斯机场的消防车迅速赶到,及时消除了火灾风险。

尽管事故中无人受伤,P-551号飞机也具备修复条件,但由于其起落架受损,布达佩斯机场耗费了24小时才将其移出跑道。这一事件导致31号跑道全天关闭,严重干扰了布达佩斯国际机场的日常运营。

这起空难由苏联民航局、图波列夫设计局、匈牙利民航局和朝鲜民航局联合展开调查。根据苏联方面的调查结论,这起事故被定性为"人为因素导致的飞行撞击地面事故"。调查显示,飞机在飞行过程中各项系统运转正常,操控性能完好,整个飞行过程都处于机组人员的完全掌控之中。

朝鲜方面坚决否认苏联的调查结果,坚称在“主体思想”培养下的飞行员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并推测问题可能出在飞机的空速表上,导致机组误判了飞行速度。面对匈牙利民航局就布达佩斯国际机场31号跑道全天关闭所提出的经济赔偿要求,朝鲜方面断然拒绝,态度强硬到让匈牙利方面无言以对。最终,苏联出面调解,强调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兄弟情谊,认为任何问题都可以通过协商解决。

经过苏联的调解,双方达成了妥协。匈牙利决定放弃追究朝鲜因关闭跑道而产生的经济损失,而朝鲜则承诺支付P-551号飞机在布达佩斯机场的维护和维修费用。至于剩下的开支,苏联承担了这部分费用。

P-551号机在布达佩斯完成维修后,由苏联飞行员驾驶前往茹科夫斯基工厂进行全面检修,并于1980年初重新交付朝鲜民航使用。该机随后在朝鲜民航及其1993年改制后的高丽航空公司继续服役。2006年8月15日,这架飞机执行北京至平壤的航班任务,在平壤顺安国际机场降落时遭遇大雾,导致飞机冲出跑道并撞上导航灯柱。事故造成一侧机翼严重损毁,飞机自此停放在顺安机场,基本无法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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