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我命由我不由天》第四卷：悟道

第104章 玉龙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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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蔫本来要走出人群了，听到邱处机说了一句“原来如此”，不由停住脚步，问道： “道长想必是看出了什么？说来我听听。我这侄子虽然为非作歹，不过好歹也是我们王家一脉。如果他真有什么是非，看在老祖宗的份上我也要助他一助！”

邱处机原本不想说，不过看王老蔫一片热诚，不由缓缓说道： “我也不知道看得对不对。刚才看这王员外头罩黑气，走路恰如带了一片乌云过来一般。但凡人生病或是运势差时，自然罩了一层黑气，不过他这黑气实在是气势强大，之前我诊治过的病人，将死之人都没有这么强大的黑气！”

“道长，您老贵姓啊？在何处出家？”听了邱处机这番话，王老蔫并不急于追问，只是换了话题问道，两只精明的小眼睛转来转去，显然有了别的心思。

“贫道邱处机，常住龙门山重阳会。”邱处机说道。

“原来是邱道长到了，真是幸会！”王老蔫听邱处机自报家门，顿时显出惊喜的神色，一时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经常听人说龙门山那儿有一位邱道长，平时济危扶困，治病救人，当地一方百姓多蒙他救助！没想到小老儿这辈子还有这份福气，能够见到你老人家！”

王老蔫胡子眉毛花白，看上去已经六十多岁了，邱处机比他小好几十岁，可是他一时激动得语无伦次，居然称呼邱处机为“老人家”。

“老人家太客气了！”邱处机连忙说道， “如此谬赞，贫道实在承受不起！”

“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还请道长到我家中一叙！”王老蔫对邱处机恭敬无比，连忙热情相邀。

看邱处机面露难色，王老蔫赶紧又说道： “刚才听道长一番话，也不知道大头会有什么祸事。这里人多嘴杂，恐怕一时不能请道长解说清楚，不如到我家中一坐，我也好问个明白。”

“也好。”邱处机看王老蔫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了。

王老蔫带着邱处机师徒五人向家中走去，一边走一边向邱处机他们做了简要介绍。

原来这个镇子名叫玉龙坡，因为整个镇子依山而建，镇上的人家都沿坡而居命名。老王家好多年前就是镇上有名的大户，如今王大头和王老蔫两家也都是镇上数一数二的人家。

“都是祖上余荫啊，到小老儿这一辈上还穿用不尽，如今儿孙也还有闲暇功夫读书上进，免了那每天操持生计之苦。”王老蔫说道， “我那个堂兄，就是大头的爹在的时候，大头那孩子还不是这样，每天最多也就是斗鸡走狗，没听说生出多大事来！可是，他爹没了一两年后，王大头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成了这镇上一害，欺行霸市，抢男霸女，根本就没把天理王法放在眼里！刚开始，我也劝过他几次，兴许看在我这长辈的份上，他倒没和我翻脸，可是我说的那些话他压根儿就当耳旁风，一句都没听进去。我说归说，他做归做，照样不断作恶！”

正走着，他们经过一座宽阔宏伟的宅院，这宅院独门独院，周边几乎看不到任何邻舍，阔院横跨，高屋独居，颇有些唯我独尊的气派。

深宅大院一眼看不到头，外面一溜高大的灰瓦院墙，静默中透着无比威严的气息。朱红大门之上金虎衔环，颗颗门钉金黄圆亮。只是此时大门紧闭，门前人影皆无，只有大门两侧两头巨大石狮威然耸立，令人望而生畏。

邱处机原本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及至看到那两头石狮时，不由愣了一下： “老先生，这石狮子可有讲究！”

“怎么说？”听邱处机说到石狮子，王老蔫的眼睛都直了，有些呆愣地问道。

“这石狮子上，想必有人命吧？”邱处机刚开始自己也不大相信，仔细地看了又看才缓缓说道， “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宅院？”

“唉，这就是我那侄子王大头家！”王老蔫压低了声音说道， “快走快走，到我家去，我慢慢说给你们听！”看他那样子，竟然对这所宅院有几分忌惮。

师徒五人虽然满腹狐疑，不过客随主便，只得跟着王老蔫向他家走去。

王老蔫家在半山坡上，距离王大头家一里地左右的距离，也是一座宽宏富丽的院落，比王大头家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周围邻舍俨然，颇有些和合圆融的气氛。

进得家门，王老蔫的家人迎接出来，也都是温文有礼，可见王老蔫家教有方。供使唤的家丁仆妇有十余个，也都进出有序，各自忙碌。

王老蔫请邱处机和弟子们落座，看仆妇送上茶来，这才心有余悸地说道： “不瞒道长说，那石狮子上确实有人命！”

“哦？”邱处机听了，连忙把手上的茶杯放下，尹志平等人也都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王老蔫。

“说起来真是造孽啊！”王老蔫轻轻拍着大腿，无奈地说道， “我们这个镇子也就几百来户人家，像我这样年纪的人扳着手指头数，都能在各家各户间拉扯出亲戚关系来，乡里乡亲的大家平时处得都不错。可谁知道大头这小子，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儿！这镇子里的熟人他都欺负，更何况是外乡人了！”

说到这儿，王老蔫把目光投向院外，好像又回到了事发的时候。

“去年冬天，听说山外有地方受了灾，受灾的村子村民逃亡，十户倒有九户空。从那个受灾的村子到我们镇上，来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她还带着她十三四岁的弟弟。这姐弟两个说是来投亲的，就是投靠那个老邓员外家。可是来了一打听，那邓员外一家早随着儿子搬走了，这儿子当了官总不忍心把老爹老娘留在老家受苦不是？唉，邓员外家那儿子可真有出息！”

“可是这样一来，这姐弟俩就没地方可去了。我看他们可怜，就带他们到我家的家庙里去住，只说再帮他们慢慢打听着，看看邓员外家到底搬去哪儿了，知道地方了再送他们去。可是没想到，就是我这一个好心，反倒害了这姑娘！”

“说起我们家的家庙，那是我爷爷那辈盖的。我想着这家庙空着也是空着，姐弟两个没地方去，就住在那里能有什么的？可是没成想，我不让他们住在那儿还好，一让他们住在那儿啊，可算是把姑娘送到了虎口！”说到这儿，王老蔫顿了一顿，眼睛里有泪花闪烁。

“这大头你们也看到了，他平时从来也不信什么啊，即便庙里存放着我们王家的祖先牌位，可是他从来都不去祭奠。那天，不知道他想起什么了，突然就去了家庙，正看到了这姐弟二人。那姑娘是在镇子里以缝补衣服为生，弟弟给别人家放羊，眼看着算是安定下来了，可是偏偏就遇到了大头！这个畜牲啊！”王老蔫说到这儿，把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说到底，也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让姐弟俩住在我家家庙里！”

“老爷您没错，如果没有您，我和姐姐到现在都没地方安身呢！”正在这时，只听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孩子的声音，接着门口人影一闪，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跳了进来，对王老蔫说道， “都是王大头那个王八蛋害的，等我长大了，早晚我都要杀了他给我姐姐报仇！”

王老蔫看那男孩跳进来，连忙把眼里的泪花擦了擦，对邱处机说道：“这就是那个弟弟卞二娃，他姐姐没了以后，我怕大头加害他，所以让他住到我们庄子里，平时帮着干干活，闲下来就和我那小孙子一起读书识字，等打听到邓员外家的消息再送他走。”

“老爷我不走了！”卞二娃把眼泪擦了擦，倔强地说道， “我知道老爷一片好心收留了我，不过我大仇未报，绝不肯轻易离开此地！”

“哎哟我的孩子啊，你才多大，还报什么仇啊！”王老蔫无可奈何地说道。

“他姐姐是怎么没的？”夏志诚问道。

“唉，都是大头做的好事！他看人家姑娘貌美，就想抢到家里去做姨太太。我都不知道他有多少位姨太太了，可是鸡多了不下蛋，到现在也没见他家有一儿半女！姑娘只是不从，无奈帮虎吃食的人多，那些家丁仆妇一拥而上，她如何反抗得了？推推搡搡地被抬上花轿，没想到姑娘竟然如此贞烈，等到她被抬到家门口下轿的时候，趁着看管的人一个不防备，一头撞死在了那座石狮子上！”王老蔫说道。

卞二娃原来还拼命忍着，听王老蔫说到此处，不由“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