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斯巴达人变得如此令人敬畏?其中一个重要因素是agoge(斯巴达教育和培训系统)。这种教育系统使用严酷、极端、有时甚至是残忍的方法来将斯巴达男孩培养成合格的公民和士兵。正如加拿大已故历史学家马克·戈登(Mark Golden)所写的:“agoge旨在灌输军人美德:力量、耐力、团结。”但这些品质的培养是建立在付出巨大代价的基础上。斯巴达男孩的童年,在今人的眼中,是一种创伤的经历。
训练在男孩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一位斯巴达妇女与即将参战的年幼儿子道别 来源:Universal History Archive
根据古希腊历史学家普鲁塔克(Plutarch)的说法,斯巴达男婴出生后,会有长者对他们的身体素质进行评估,“体格健壮”的孩子被允许活下去,而那些被认为不健康或畸形的孩子则被抛弃在山脚下等死。那些通过评选幸存下来的男婴,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受训练,为成为一名士兵打好基础。七岁时,斯巴达父母就要把他们的男孩儿移交给国家,由国家将他们编织成童子军队,负责组织他们一起生活、学习和训练。“判断力出色、战斗最勇敢的男孩被任命为童子军队的队长。”普鲁塔克写道,“其余的人都要留意他,服从他的命令,接受他的惩罚,所以他们孩童时期的训练重点在于培养他们的服从力。”
普鲁塔克说,除了这种军事性质的训练,斯巴达男孩很少接受文化教育。当然,也有历史学家认为他们会接受“阅读、写作、数字、歌曲和舞蹈方面的标准希腊基础教育”。
为了让他们更加坚强,斯巴达男孩必须赤脚走路,很少洗澡,受伤了也不许涂抹药膏,因此他们的皮肤变得又硬又干;而在穿着上,他们只有一件一年四季都穿的披风;睡觉的床也需要他们自己用徒手挖出的特殊植物来编制而成。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学会忍受酷热和寒冷。随着这些斯巴达男孩的长大,他们会接受越来越多的训练来增强体格。唐纳德·G·凯尔(Donald G. Kyle)在他的著作《古代世界的运动与奇观》(Sport and Spectacle in the Ancient World)中写道,斯巴达青年必须脱光衣服进行定期检查,看起来不够强壮的男孩则要接受被鞭打的惩罚。
斯巴达男孩接受残酷的比赛
斯巴达年轻人的运动训练
根据凯尔的书,除了赛跑和摔跤等常规训练外,他们还会参加特别残酷的比赛。在一个岛屿上,参赛者被分为两支队伍,通过推、踢、咬和凿的方式将对方赶出岛屿。为了让他们的生活更加艰难,斯巴达男孩经常吃不饱。色诺芬( Xenophon)——公元前400年代末至300年代中期的哲学家和历史学家指出,这样做的一个目的是让他们保持苗条,斯巴达系统的创始人莱库古斯认为这会使他们长得更高。同时,男孩们的饥饿也意在激励他们从花园和其他地方偷取食物,“以便让男孩们更有能力获得物资,更好地战斗”。为了确保他们能学会狡猾地掩饰偷取行为,偷东西被抓到的男孩会被鞭打。
这种严厉的惩罚是斯巴达训练系统的一个突出特点。斯巴达人甚至把它变成了一年一度的仪式:男孩们努力从寺庙的祭坛上偷走奶酪,这要求他们躲避手持鞭子的守卫。
鞭打是对男孩子勇气和坚忍的考验,男孩们期待公开展示他们的坚韧。
剑桥大学希腊文化名誉教授保罗·卡特利奇 (Paul Cartledge)在2003年出版的《斯巴达反思》(Spartan Reflections))一书中写道,Agoge 是一场“严酷的考验”,但这是成为一名成熟的斯巴达公民和士兵的重要一步。
斯巴达人是更好的战士吗?
严格来说,Agoge不包括军事训练,军事训练直到他们成为成年士兵才真正开始。Agoge的真正目的是让斯巴达男性准备好成为顺从的社会成员,准备为斯巴达牺牲一切。与其他希腊城邦不同,斯巴达“在社会政治稳定方面非常出色”。“形成这种社会风气的部分原因是斯巴达男孩在成长经历中,被灌输了和谐与合作的理念。”
但斯巴达教育对健身的强调确实帮助了战场上的斯巴达士兵。这让他们变得更坚韧和更强壮,在夏日的阳光下更能承受沉重的木制盾牌的重量,更擅长冲撞,更擅长耐力。
斯巴达人真正的秘密不在于体格的强壮或对痛苦和苦难的冷漠,而是卓越的组织。斯巴达军队不懈地训练,直到他们能够完美地执行战术。
色诺芬说,“斯巴达军队可以执行其他人无法执行的演习,因为他们从小受过的训练”。根据普鲁塔克的说法,斯巴达人在成年后继续定期进行军事训练。“没有人能随心所欲地生活。生活在城市里,就像在军营里一样,他们总是有规定的方案”。直到60岁,斯巴达人才终于被允许从军队退役——前提是他们能活那么久。
斯巴达人并非战无不胜
留克特拉战役中伊巴密浓达的作战队形
Agoge所培养的稳定性也“导致了某种僵化”。斯巴达人的效率,在于严重依赖一组有限的机动,当这些机动失效时,他们并没有B计划。在战场之外,斯巴达教育系统对现状的硬性接受使斯巴达人难以解决很多社会问题,例如土地所有权不平等和人口下降等。“当斯巴达人无法想象任何其他类型的生活时,它最终产生了一种概念上的僵化,”雷特解释道。“这使得斯巴达人很难接受战争或政治方面的创新。”从这个意义上说,使斯巴达人如此强硬的制度也导致了斯巴达的最终垮台。
公元前371年,敌对城邦底比斯在留克特拉战役中击败了斯巴达,使用的就是斯巴达人难以应对的非正统、创造性的机动骑兵。这场战役结束了斯巴达的军事统治。
尽管斯巴达城邦已消失在历史的车轮下,但斯巴达人作为勇士的名声却流传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