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荆州发生了一桩让人唏嘘的婚外情命案。鄢峻和余静两口子在农产品批发市场里经营蔬菜批发生意，每天凌晨三点就要起床整理货品。他们租住在市场后头的老小区里，不到六十平的房子堆满了账本和货单。余静天生一副好嗓子，见人就喊"大哥大姐"，把那些来批发的商贩哄得眉开眼笑。

常来进货的覃义恒四十出头，开着辆小货车隔三差五来批菜。他总说鄢老板的菜新鲜水灵，其实更爱看余静系着红围裙在菜筐间穿梭的模样。那天正午太阳毒辣，余静给覃义恒递冰水时被他捏了手腕，鄢峻在隔壁摊子搬冬瓜，听见妻子咯咯的笑声还以为是顾客在开玩笑。

事情从余静手机里的一条短信漏了馅。那天鄢峻去银行存钱，把手机落在装白菜的泡沫箱上。余静蹲着理菜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鄢峻回来正巧看见"晚上老地方见"几个字在锁屏上跳动。这个老实巴交的菜贩子头回对妻子发了火，摔碎的手机屏幕映着余静煞白的脸。

鄢峻蹲在市场后门的槐树下抽了半包烟，最后让余静用新手机给覃义恒发消息："今晚十点，老地方见。"他说的老地方是市场东头废弃的农机站，墙根下长着半人高的野草。那天月亮躲在云层后头，覃义恒哼着小调走来时，鄢峻从生锈的拖拉机后头站起来，手里攥着根挑菜用的竹扁担。

接下来的追逐像场荒诞的默剧。覃义恒扭头就跑，拖鞋甩飞了一只，鄢峻举着扁担追了两条街。路过亮着灯的便利店时，收银员老张看见两个黑影一前一后窜过去，还以为是小偷在追贼。直到他们跑到护城河边，覃义恒扒着栏杆就往下跳，扑通一声惊飞了夜栖的水鸟。

鄢峻趴在栏杆上喊："你上来！我不打你！"河水黑黢黢的，只能看见扑腾的水花。覃义恒喊救命的声音带着哭腔，鄢峻这才慌了神，摸出手机时手指直哆嗦。110接通那会儿，他已经翻过栏杆往下爬，冰凉的河水漫到胸口时，远处警笛声撕破了夜幕。

打捞队忙活到第二天晌午才找到人。覃义恒卡在闸口的铁丝网下，身上的条纹T恤挂满了水草。他老婆带着两个半大孩子来认尸，小儿子抱着殡仪馆的柱子不撒手，哭喊着要爸爸起来带他去吃麦当劳。

这事儿闹到法院时，旁听席挤满了看热闹的街坊。覃家请的律师把鄢峻比作索命的阎王，说他设局害人该偿命。法官翻着厚厚的案卷，里头有市场监控拍下的追逐画面，有微信里露骨的聊天记录，还有派出所那份证明鄢峻下水救人的笔录。

最让人唏嘘的是那份尸检报告：覃义恒胃里灌满了淤泥，右手还紧紧攥着个塑料打火机——那是他跳河前从兜里掉出来的，余静送他的生日礼物。鄢峻坐在被告席上，听着覃家人哭诉要九十九万赔偿，突然想起出事前那个月，覃义恒还给他捎过老家的腊肠。

法院最后判的明白：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鄢峻主动赔的那五万块钱，倒像是给这场闹剧画了个带泪的句号。现在市场里的人都绕着他家摊位走，余静还是系着那条红围裙，只是再没人听她脆生生地喊"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