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新事件 ■素材：杨雪梅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日历翻到八月，窗外的蝉鸣格外聒噪。我坐在办公室里批改着学生的作业，耳边回荡着老师们的说笑声。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提醒：陈国强向李小军转账5000元。

这已经是连续第36个月了。每次看到这条消息，我的心里都会泛起一丝涟漪。这钱，是我丈夫陈国强给我小舅子的。说是帮他维持那家咖啡店的运营，可这么多年了，那店铺的生意还是不温不火。

“雪梅，出来喝杯咖啡？”同办公室的张老师叫我。

我合上作业本，跟着她往办公室外走。路过操场时，几个学生正在打篮球，欢笑声传来，让我想起了自己的青春时光。那时候，我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姑娘，遇到国强时，他还只是个普通的建材店小老板。

“你家小舅子那咖啡店，最近生意怎么样？”张老师忽然问道。

“还行吧。”我敷衍着回答。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去过那家店了。自从五年前那次不愉快之后，我和小舅子就很少见面。每次家里有什么事，他也都托词推辞。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国强还没回来，说是有个应酬。我打开冰箱，准备做晚饭，忽然发现冷藏室里放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打开一看，是我最爱吃的榴莲千层。

“这孩子，又惦记着我。”我笑了笑，心里一暖。结婚十五年，国强虽然生意越做越大，但对我的体贴一点都没变。

正准备切蛋糕，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婆婆打来的：“雪梅啊，你回来了吗？”

“刚到家，妈。”

“那个。。。小军最近有没有去找你们？”婆婆的声音有些犹豫。

“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婆婆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让我心里泛起一丝疑惑。婆婆平时很少过问小舅子的事，今天怎么突然问起来了？

夜深了，国强还没回来。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楼下传来汽车的声音。我起身走到窗前，看见国强的车子停在院子里。他没有马上下车，而是坐在车里打电话。

“都安排好了吗？。。。。。。嗯，那就这么定了。记住，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

国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十五年的夫妻，我太了解他了。每当他有心事的时候，说话的语气就会变得格外低沉。

我轻手轻脚地下楼，想听得更清楚些。

“亲子鉴定的事，你放心，我来安排。。。。。。”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心上。亲子鉴定？他要给谁做亲子鉴定？

国强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挂断电话。我赶紧躲在楼梯转角的阴影里。

“雪梅？你还没睡啊？”他推开门，脸上带着醉意。

“等你回来。”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今天谈成一个大单子，高兴，多喝了几杯。”他笑着说，“对了，看到蛋糕了吗？特意给你买的。”

“看到了，谢谢。”我转身上楼，不敢让他看到我的表情。

那一晚，我翻出了所有的老照片。结婚照、全家福、出游照。。。每一张都那么温馨。可现在看来，这些照片背后，是不是还藏着我不知道的故事？

翻到一张泛黄的照片时，我愣住了。那是二十年前国强的大学毕业照，照片里的他年轻帅气，站在一群同学中间。而他身边，赫然站着一个熟悉的女孩。

我仔细回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国强对小舅子的异常关照，小舅子对我的疏离，婆婆欲言又止的态度。。。所有的疑点，似乎都指向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那天之后，我开始暗中留意一切可疑的细节。我发现国强每个月除了给小舅子的五千元，还会定期向一个陌生的账户转账。数额不大，但持续了很多年。

直到那个雨天的早晨，一切都有了答案。

我去咖啡店找小舅子，想当面问个明白。推开店门时，只有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在擦拭咖啡机。

“请问李店长在吗？”

“李店长今天请假了。”女孩说着，又补充道，“他去医院做检查了。”

“医院？他生病了吗？”

“好像是例行体检吧，听说是他姐夫安排的。”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个时间点，为什么要去做体检？

走出咖啡店，雨下得更大了。我站在屋檐下，拨通了婆婆的电话。

“妈，我想问您一件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婆婆叹息的声音：“雪梅，你都知道了？”

“我需要知道真相。”

“那。。。你现在方便来我这里一趟吗？”

半小时后，我站在婆婆家的客厅里。她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尘封的铁盒，里面是一摞发黄的信件和照片。

“二十年前，国强在大学里谈了一场恋爱。。。”婆婆的声音有些哽咽，“那个女孩叫秋月，是你们家那边的。后来。。。她怀孕了。”

我扶着墙壁，感觉腿有些发软。

“当时国强还在上大学，秋月的父母也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秋月就。。。把孩子生下来后，托人送到了福利院。”

“后来呢？”我艰难地问道。

“后来秋月嫁给了别人，可是没过多久就。。。走了。临终前，她托人给国强写了封信，说出了孩子的下落。”

“那个孩子就是。。。”我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小军。”婆婆的眼泪落了下来，“当时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你父母收养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原来这就是真相，我的小舅子，竟然是我丈夫的儿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我质问道。

“国强怕你接受不了。而且。。。。。。”婆婆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而且你不是。。。不能生育吗？”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我。十五年来，我一直以为是我们缘分未到。原来国强早就知道，却从未说破。他宁愿默默照顾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愿伤害我的自尊。

我跌坐在沙发上，泪如雨下。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像是在敲打我的心。

“雪梅，你还好吗？”婆婆递给我一杯热茶，声音里满是愧疚。

我的手微微发抖，茶水溅在了那些泛黄的照片上。照片里的秋月笑得那么灿烂，和小军长得真像，怎么我之前就没发现呢？

“这些年，小军知道真相吗？”我擦了擦眼泪。

婆婆摇摇头：“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你父母收养的。国强不敢认他，只能以姐夫的身份默默照顾他。”

突然，婆婆拉住我的手：“雪梅，你别怪国强。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当年要不是为了照顾你。。。”

“照顾我？”我不解地看着婆婆。

婆婆叹了口气：“那年你查出不能生育后，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国强不忍心看你痛苦，才决定把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

我想起结婚这些年，每次我提到要孩子，国强总是说“不急”，原来他是在保护我的自尊。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是国强打来的。我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他焦急的声音：“雪梅，你在哪？学校说你请假了。”

“我在妈这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都知道了？”

“嗯。”

“那你在那等我，我马上过来。”

不到二十分钟，国强就赶到了。他的衬衫还带着雨水的潮气，头发也是湿漉漉的。看到茶几上散落的照片和信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雪梅，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为什么要瞒着我？”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就因为我不能生育吗？”

“不是的！”国强急忙解释，“我怕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小军是你的弟弟，我怎么能。。。”

“可他是你的儿子啊！”我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们有血缘关系，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国强跪在我面前：“雪梅，我承认当年做错了。可这些年，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要不是你，我早就。。。”

“早就怎样？”我冷笑道，“认回你的儿子吗？”

“不是的，我。。。”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婆婆去开门，当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时，我们都愣住了。

是小军。

他浑身湿透了，脸色异常苍白。目光在我和国强之间扫过，最后定格在茶几上的照片上。

“小军，你怎么来了？”国强慌忙起身。

“我刚做完亲子鉴定。”小军的声音有些发抖，“医生说，结果要等到明天才能出来。我就想着来看看妈。。。可没想到。。。”

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那个年轻女子身上：“这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

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外面的雨声在继续。我看着小军，第一次发现他的眉眼真的很像国强。

“对不起。。。”国强艰难地开口，“都是我的错。。。”

小军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些年，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姐夫对我这么好。现在我明白了。。。”

他走到国强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其实不用等亲子鉴定的结果了。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和爸妈不像，现在看到照片，我全明白了。”

国强想说什么，但被小军打断了：“不过，您永远都只是我的姐夫。这个身份，我觉得挺好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国强想追出去，却被我拦住了。

“让他静一静吧。”我轻声说。

那天晚上，我独自回到家。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十五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厨房里还放着那个没动过的榴莲千层，国强最近常给我买这个，大概是因为心虚吧。

我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行李。有些事情，知道了就回不到从前了。

电话响了很多次，是国强打来的。我一个都没接。直到凌晨，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雪梅，这些年委屈你了。我不求你原谅我，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解释。。。”

我看着手机屏幕，泪水模糊了视线。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收拾完行李，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站在窗前，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昨天的这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妻子，现在却。。。

我拿出手机，给国强发了条信息：“去找小军吧，他需要一个父亲。至于我，让我静一静。”

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门时，我看到楼下站着一个人。是小军。

“姐。”他喊了一声，声音沙哑。

我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生活就是这样吧，我们都以为熟悉的人和事就在身边，却不知道他们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些真相，一旦揭开就再也无法愈合。

天完全亮了，一轮红日从远处的楼群中升起。我和小军面对面站着，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是他先开口：“姐，我不会认他的。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姐姐。”

我勉强笑了笑：“傻孩子，他毕竟是你亲生父亲。”

“可你才是我的亲人。”

我看着他倔强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或许，血缘关系真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些年来的真情实意。

“姐，我送你吧。”小军要接过我的行李箱。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走。”

“那你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我苦笑道，“可能去妈那里住几天，也可能去外地转转。”

小军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要保重。”

我点点头，转身走向路口。清晨的阳光洒在地上，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停下脚步：

“对了，以后就不用给我发信息了。还有，咖啡店的事，你自己要努力。”

“姐。。。”

我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们的关系就要重新定义了。或许这就是人生吧，当我们以为一切都已经安定，命运却总会跟我们开出意想不到的玩笑。

此时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

回头望了望那个熟悉的小区，十五年的记忆在晨光中渐渐模糊。我忽然很想问问苍天：当初如果我能生育，如果我没有发现这个秘密，我们是不是就能一直幸福下去？

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