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院子,精神就有了着落

丹南生活 2025-03-14 05:20:28

梁思成曾说:“对中国人来说,有了一个自己的院子,精神才算真正有了着落。”

院落,是砖瓦围合的一方天地,更是心性的容器。它或栖身闹市,或隐于乡野,或依山枕月,却总能将人间烟火、四时风物与生命哲思,悄然纳藏。中国人的院子,是身心的归处,亦是精神的桃源。

城市院子:烟火桃源

在高楼大厦密集的城中央,院落是红尘与桃源的界碑。或是一方小院落,或是一处露台花园,看似逼仄,却能让人喘息片刻。

胡同深处,有一老宅院,青砖灰瓦间,藤蔓攀墙,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青石板上,院中茶烟袅袅,时光静然。

就像老舍笔下北平的院子,素朴如旧宣纸,墙角几棵果树,树下一方石桌,清晨浇花打拳,暮色里围坐纳凉,门扉一闭,便隔断了世事的熙攘。

亦或是在现代楼房的露台上,摆上一张木桌,种几盆绿植,晨起听鸟鸣,夜晚赏星光。纵然外面车水马龙,不曾停歇,院墙之内的这方天地,仍能在纷繁中守住一份清欢。

有人说:“院子不必大,只需容得下相看两不厌的人。”城市的院落,盛着市井的温度,让钢筋森林里的人们,依然能触摸陶渊明笔下“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诗意。

乡下院子:四时长卷

乡下的院子,总是带着泥土的气息。青砖黛瓦,木门吱呀,篱笆围起一方天地,鸡犬相闻,花草丛生。

黄泥墙根,排列着腌菜陶瓮。竹匾里的红辣椒,正在褪去水分。丝瓜藤攀着晾衣绳,开出鹅黄花盏。

这样的院落自带农历,春分在韭菜畦上返青,秋霜为柿子树挂起灯笼。老竹椅在枣树下空等整个下午,直到晒谷场的金浪褪成暮色,穿堂风裹着柴火饭香撞响檐角铜铃。

乡野院落从不需要刻意打理,它本就是大地皮肤的一部分,每个褶皱里都睡着祖先的耕作歌谣。

蒋勋在池上的稻田间,寻得一座老院。晨起一炷香,推门见青山,厨房的炊烟与稻田的绿浪,交织成景。春看新秧出水,夏望云瀑倾天,秋收琥珀色的稻浪,冬藏暖阳下的酣眠。

“稻穗低垂时,我常想起人生的秋冬。”他在画布上捕捉瞬息即逝的树影,却在四季轮回中参透生命的圆融。

乡间的院子,是立在大地上的日晷,教会人们如老农般低头耕耘,亦如哲人般仰望时光。

山间院子:天地清欢

在高山之巅,或是幽谷深处,总有一些院子,如隐士般静守一隅,与天地同息。

这样的院落自带三分仙气,七分静气。或是某个老木屋,青苔爬满石阶,松针铺了一地;抑或是一间禅院,白墙黛瓦,木鱼声在晨钟暮鼓中回响。

推窗即见云海翻涌,门前即是林间小径,晨曦霭霭洒在木门上,暮色沉沉笼罩青山。

山居者常在廊下置棋枰却永不落子——云雾时来对弈,鸟雀偶作观棋,石缝里钻出的野兰,便是天地留下的残谱。

王维的辋川别业隐于竹林之间。晨起扫叶煮茶,午后听山禽啄窗,暮色里对坐一壶酒,松涛自重峦间翻涌而来。春日煮泉试新茗,秋天采菊待月圆,隆冬深雪时,壁炉映着诗友,共话长安旧事。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在这样的院子里,独坐幽篁,明月相照,孤独在此处不是寂寥,而是与天地精神往来的澄明。

从《诗经》的“衡门之下,可以栖迟”,到白居易的“偶得幽闲境,遂忘尘俗心”,院落始终是刻在中国人骨血里的文化基因。

城市的烟火,乡野的四季,山间的孤云,无论栖身何处,中国人的院子从不止于居所。

它是安顿身心的道场,是存放光阴的容器,更是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门户。一院藏天地,心归即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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