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第一次见到程远，是在公司的年会上。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站在角落安静地喝酒，和周围喧闹的人群格格不入。她端着酒杯走过去，笑着问：“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他抬眼，目光温和，带着一丝疏离：“不太习惯热闹。”

就是这样一个平淡的开场，却让林夏的心微微一动。

后来，他们渐渐熟络起来。程远话不多，但每次林夏说话时，他都会认真地看着她，偶尔嘴角微扬，像是被她逗笑。他们一起加班、一起吃宵夜，偶尔在深夜的街头散步，肩膀偶尔相碰，又很快分开。

暧昧像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两人。

某个雨夜，程远送林夏回家。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她的钥匙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起身时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错间，林夏微微偏头，像是躲闪，却又没真的推开。程远低声问：“可以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

事后，林夏缩在床角，心跳仍未平复。程远伸手想碰她，她却轻轻避开，语气有些慌乱：“……我们不该这样的。”

程远愣住，最终只是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离开。

第二天，林夏没来上班。第三天，公司里流言四起——有人说程远强迫了她，有人说她早就对他不满。程远试图联系她，却发现自己的电话和消息全被拉黑。

一周后，警方找上门。

“林夏报警说你强奸了她。”警察的声音冷静而公式化。

程远如遭雷击，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想起那晚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想起她欲拒还迎的姿态，想起她最后那句“我们不该这样”……可他从没想过，这会成为指控他的证据。

调查期间，流言愈演愈烈。有人翻出林夏过去的社交动态，证明她“作风开放”；也有人指责程远“装老实人”，实则心怀不轨。而林夏始终沉默，只在警局做笔录时低声说：“我当时……没有同意。”

最终，因证据不足，程远未被起诉。但他的生活早已天翻地覆——工作丢了，朋友疏远，连父母都对他失望至极。

半年后，他在一家咖啡店偶遇林夏。

她瘦了许多，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两人对视的瞬间，她下意识想逃，却被程远拦住。

“为什么？”他问，声音沙哑。

林夏的眼泪突然掉下来。

“我害怕……”她哽咽着，“那晚之后，我怕你只是玩玩，怕别人说我轻浮……所以我先下手为强，可后来……我后悔了……”

程远沉默良久，最终苦笑一声：“你知道吗？如果你当时直接推开我，我绝不会继续。”

林夏捂住脸，泣不成声。

故事的最后，他们没有和解，也没有成为敌人。只是在那天的咖啡店门口，程远转身离开时，轻轻说了一句——

“半推半就的，从来不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