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如今,生活在城里的人,甚至一些农村地区的人,基本都住着独门独户的“火柴盒”式房子。门是铁制的,一道不够,再加一道“防盗”的门。楼道口有电子铃,门板上有“猫眼”窥视镜,更有一只只躲藏在哪一个角落、黑漆漆摄像头,无处不在盯着你。于是,登门造访从楼道门起,按了被访者门铃方可进入楼内,走到门前还得把脸凑近“猫眼”,强装出几分笑容,经主人“验明正身”,方可登堂入室。不用说,如此繁琐的“程序”,尽管人人抱怨,但又不得客观正视。
在信息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人与人之间的沟通联系越来越轻松便捷了。尽管人员相隔千万里,只需一个视频,一个语音通话,彼此便如在眼前。但,有的重要事情,还是需要以传统的“串门”方式完成,走亲访友便是典型一例。
这几年,我因事去相关人员家“串门”,领略了一些人的品格。
我的一位施姓同龄好友,儿时同住一个居民区,又是小学、中学时期的同班同学。高中毕业后,各奔前程。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前两年,他作为“海归派”,事业有成,在舟山群岛搞旅游开发,小有成就。初冬,我出差那座美丽岛屿,事先有意未通知他。上岛后,打他手机。恰巧他正在上海,他即委托在岛上的员工,安顿我的吃住行。并在电话那头,再三挽留我多住些天。
我因要事在身,第三天离开海岛,朋友提前结束在上海的工作,匆匆上岛,赶来送我到码头。他实话实说:“今天,我一定要送你上船,算我对前两天没能陪你的弥补。你以后要常来,我这里房子的门始终为你敞开……”朋友的一番肺腑之言,让我好一阵温暖:“你堂堂大老板,没忘昔日旧友啊。”朋友一怔,摇着我的手:“朋友之间,怎么能因为金钱、身份这些东西,把门关上呢?”
我有一位儿时住前后院的小伙伴,他长我几岁。我俩儿时几乎天天在一起,我的入团志愿书还是他帮我填写的。
多年前,他成了首都驻军一名将军。记得他参军入伍刚提干不久,我曾去部队看望他,他在一家小饭馆设宴款待我,饭菜虽简单,但情意甚浓。以后,他经过努力,一步步走上了领导岗位,肩头扛上了少将军衔。他当将军没多久,我赴东北出差,返程途经北京,我专程拜访他。
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单位电话,接电话的女话务员,再三确认我的姓名、身份、来访目的。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不冷不热对我说:“首长不在。”我忙问:“他啥时回来?”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首长不在北京。”说完,电话断了。吃了“闭门羹”的我回到宾馆,内心多少有些不平,然细一想,自己是否庸人自扰、自作多情?但,这位做了大官的旧友,把家门关得如此紧固,有一天不知会否后悔。
世事洞察皆学问,类似开门这样的小事,有许多学问。如,到一些有特殊背景或身份的人家去,应考虑周全,是否能去?去了,还得想一想,按门铃或敲门的轻重缓急。话再说回来,亲友同事,还是痛痛快快把门打开,不可冷遇或尴尬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