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2000年的时候,张学良老人家庆祝自己的百岁大寿,他儿子特地给张学思的媳妇谢雪萍递了份邀请函。
在这之前,谢雪萍和张学良从未谋面。她以前有过想去探望他的念头,但因为各种情况,这个计划一直没能实现。张学思走了之后,谢雪萍也就没再提起要去见张学良这件事了。
照她的说法,以前去学思还有人陪着一起,但现在再去的话,就不知道说啥好了。
眼瞅着日子就要到了,谢雪萍突然接到消息,说她生日那天去不成了,还得再等等。
谢雪萍是在6月10号那天,在夏威夷碰见了张学良,而她自己生日则是在6月1号。根据谢雪萍的回忆,张学良特别爱讲故事,是个相当风趣的老人家。
聊天时,张学良聊起了他们家的事情,还有他四弟张学思的一些经历。这些话题让谢雪萍也想起了过去的点点滴滴。
【在谢雪萍眼里,张学思的妈是个厉害的主】
张学思的母亲名叫许澍旸,她是张作霖的第四位太太,大家也叫她“许夫人”。她一共给张作霖生了两个孩子,哥哥张学曾和弟弟张学思,还有两个女儿,分别是张怀瞳和张怀曦。
许澍旸对小儿子张学思那叫一个偏爱,跟其他人嘛,要么就是处不来,要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味儿。到了1950年,美国那边头一班船开通,许澍旸立马就回来了,美国那边他是呆不下去了。
许夫人这次回来可真是赶巧了。因为等这趟船一走,中美之间的联系就断了。得等到七十多年后的那会儿,两国才又重新建交通航,那可得是好几十年的时间呢。
许澍旸不仅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而且手里还揣着一大笔存款。根据《张学思自传》里的讲述:
她从美国回来时,带上了自己的积蓄,包括四万美金、一千多英镑,还有一些衣物和首饰。到了1950年,她把这些美金和英镑在天津的中国银行换成了九亿多旧版人民币,并且都存在了这家银行里。
回国后,许澍旸首先去了张学思待着的大连海校,在那兵营般的环境里住了一阵。但她觉得那儿太像军营了,不太适应,就琢磨着回天津。许澍旸在天津有套老宅子,但住了段时间,还是觉得不太对味儿。这么一来,她干脆一咬牙,在北京买了个小院子住下。
谢雪萍心里直嘀咕:这位60多岁的老奶奶,真是人老心不老,还挺能闹腾的。
1953年的时候,张学思被调到了海军司令部工作,所以他们全家就从大连搬到了北京。打那以后,每到周末,张学思和他的妻子就会去探望许澍旸。
吃饭闲聊间,许澍旸总会冷不丁地提起些陈年往事。谢雪萍通过婆婆的讲述,了解到了不少以前军阀家族的事儿。那时候,她其实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心里琢磨,军阀家里那些事儿有啥好打听的?不都是该被革命的对象嘛!
许澍旸老家在北京宛平县,她爸是个铁匠,可惜在她很年幼的时候就离世了。于是,许澍旸就跟着妈妈,跟着一群难民跑到东北去讨生活,最后在新民县安了家。那时候,张作霖已经在新民县当上了哨官,小有名气,也有了点地位。
许澍旸年轻的时候,长得特别漂亮。有一天,她去打水,碰见了两个骑马的人问路,许澍旸就和他们聊了几句。没想到,第二天这两个人竟然跑到许澍旸家,说张哨官看上她了,想娶她进门。
说起许澍旸进门那天,张作霖还一并迎娶了另一位夫人,就是在那一天,他娶了两个老婆。这位三夫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性格刚烈得很,后来竟然选择去当了尼姑。
到了张作霖家里,许澍旸感觉在这大户人家里,如果不认识字可真是不行,于是她就吵着要去读书。许澍旸真的去了学校后,有人在背后嘀咕,说她一个太太怎么跟那些小姑娘学生似的?这话后来传到了张作霖耳朵里,从那以后,许澍旸就没再去过学校了。
许澍旸特别好学,有了孩子以后,她就跟孩子一块儿探索新知识。
之后,张作霖又娶了第五个老婆,这位五太太其实才是家里真正说了算的人。许澍旸特别看不惯一夫多妻这套做法,加上她为人正直,张作霖对她也没那么上心。每次外出应酬,张作霖都不会带上她一起。
日本人轰炸皇姑屯那天,张作霖带上了他最年轻的六姨太。那时候,其他几位太太都在沈阳待着,唯独这位最小的,跟着张作霖一块去了。
张作霖被抬回家时,已经没了气息。五夫人这管家婆子挺机灵,表面上愣是对外头说张作霖还活着呢,没死。因为五夫人常和张作霖一块儿待客,日本人听了她的话,也没起疑心。
张作霖去世后,为了保证东北不乱,让张家的领导权能顺利传给张学良,五夫人决定先不公开这个消息。她跟大家说,老张需要好好休息,医生天天来瞧病,吃的也按时送到屋里。五夫人像平常一样,处理着帅府里里外外的事务,连日本人那边也应付得妥妥当当。私下里,她赶紧给张学良送信,让他快点回沈阳来。
张学良了解到状况,怕再生枝节,就打扮成一个寻常大兵,混在运兵的火车里悄悄回到了沈阳。
张学良的胞妹在聊起那段过去时提到:
我哥张学良,在老爸过世差不多半个月后,才偷偷溜回奉天。他是化了妆,躲在那种不透气的兵车里混进来的。回来的时候,他脸晒得黑黑的,胡子头发都老长,穿了一身灰不溜秋的军装。直到他开口讲话,我们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
聊起接班这事儿,张作霖一走,按理说,老张家的老资格张作相该挑大梁了。那时候,张学良也出来说了两句,想让张作相接手。可张作相硬是不干,他摆摆手说:“要是大帅无病无灾地去了,那我还能勉为其难接个班。但眼下的情形,我是说什么也不会接的。”
张作跟张学良讲,要是张学良肯努力,办事情稳妥,那他肯定听张学良的;要是张学良不正经干,那他可得照着张作霖的样子,好好管教管教张学良了。
大雨狂风过后,有了张作相的帮忙,张学良很顺利地接下了这个位置。
【张学思与张作霖分道扬镳】
张学思打小就跟妈妈一块过,跟他老爸张作霖没咋打交道。这跟他妈在张家不受待见有很大关系。
张学思在8岁那年踏进了平民小学的校门。等他上了中学,接触到了各种新思想,心里就开始对张作霖所做的一些事情打上了一个个问号。
1925年6月份,上海那边搞了个“五卅”反帝的大动静,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奉天。奉天的工人们、老百姓、教书先生还有学生们,全都涌上了街头,表达他们对帝国主义在上海杀害咱们中国人的愤怒。就在那一天,张学思跟着他的老师和同学们,一块儿参加了这次游行。
游行搞完后,张学思跑到办公室去找老师,开口就问:“老师,您知道为啥日本人要把咱们中国的旅大给抢走吗?”
老师把那段让人难受的历史,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他听。张学思听完,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咬着牙说:
为啥现在那些日本家伙还敢对我们动手动脚?条约到期了,他们咋就不肯把咱的地盘还回来呢?咱们为啥就不敢跟他们硬碰硬,干一架呢?
张学思因为是张作霖的儿子,所以当他提问时,老师选择保持沉默。等张学思走了,老师忍不住感慨:“这小子,真不是一般人!”
张作霖离世后,张学思从老妈那儿听说,这事儿是日本鬼子搞的鬼。他心里头对日本人是恨得牙痒痒,但也明白自己年纪小,没啥本事。于是,他就把自个儿的抱负和希望,都放到了大哥张学良的肩上。
张学良跟他老爹张作霖那个封建军阀头子可不一样。他吧,二话不说就把东北的旗给换了,五色旗直接换成了南京政府那青天白日旗,这一手可厉害了,直接把日本鬼子想在“满蒙独立”的名头下把东北变成他们殖民地的美梦给打碎了。
然后,张学良主动出击,在大帅府的那个叫老虎厅的地方,干掉了两个跟日本走得很近的大人物,他们不光是张作霖的重要帮手,还是他的心腹,这两个人就是杨宇霆和常荫槐。
张学良上位后,在大帅府搞起了“新花样”。他推崇西方的东西,家里头西洋玩意儿多得是。许澍旸记得,那时候,大帅府光电话就有一百多台,汽车也是一百多辆,那气派,全国怕是找不出第二家。
夏天的时候,张学思能跟他的大哥哥张学良一块儿打网球、耍高尔夫,还一块儿去游泳。以前张作霖定的那些老规矩,现在都被这个新来的少帅给扔一边去了。
张学思看到张学良积极反抗日本人的行为,心里头别提多激动了。而且,张学良对大帅府做的那些新改变,也让张学思挺开心的。但好景不长,张学思发现张学良跟蒋介石走得越来越近,居然忘了自己说过“不参与内战”的话,还帮蒋介石去打那场“中原大战”。
军阀们互相争斗,让老百姓吃了不少苦头。张学良离开后,大帅府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冷清得吓人的地方,一点生气都没有。
张学思把全部指望都放在了大哥身上,结果却啥也没盼到,心里头别提多憋屈了。
有一次,帅家的几位千金打算开车去日本站那边逛逛,享受一下兜风的乐趣。她们带上了随行的副官和警卫,还特地邀请了学思一起去。
张学思跟着大伙儿一块儿出去玩了,他们几个都是自个儿开着一辆小车,在热闹的城市街道上穿梭。那几个女孩子开车那叫一个猛,一下子就把张学思给甩得老远。等停下车来,张学思绷着脸抱怨:“你们开车这么快,就不担心撞到人啊!”
那位女士轻蔑地讲:“撞死个人算啥大事,扔点儿钱,不就把事儿摆平了吗!”
听到那话,张学思脑袋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他一句话都没多讲,自个儿开着车就回家了。从那以后,张学思跟帅府里的其他亲戚来往就少了很多。他铁了心要走另外一条道儿——那就是追寻真理,谋求发展。
1930年那年的五月初五,端午节如期而至。按照老规矩,张学良身为大帅府的当家人,得挨个房间转转。一是要给大伙儿分发些钱财,二是顺便探望一下他的庶母,还有那些弟妹们。
张学良溜达到了张学思的书房,随手捞起一本书就翻了起来。嘿,这一翻可不得了,他眼睛猛地一亮,发现手里这本竟是丁玲的大作《身处黑暗》。
张学良绷着脸,声音低沉而严厉地说:“这事儿你清楚不?这本书啊,是共产党出的!”
张学思淡淡地回应道:“我觉得写得还成,没啥大问题!”
张学良发脾气了,大喊着:“这种书以后别再看了,都给我烧了!”话音未落,他一脸怒气地转身离开了。
这次吵完架,张学思心里头更明白了,想要往前走,早晚得迈开步子离开这儿。正当他不知道该咋办的时候,张学思的家庭教师王西征说要辞职去北平。王西征老师对张学思来说,那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从日常的一点一滴就能瞅出来。
有一天,张学思和王老师碰面聊了起来。王老师聊着聊着,手里还玩着一张钞票,卷来卷去的。然后,他随随便便地就把那张钞票给点着了。张学思一看,眼睛立马就瞪圆了,惊得不行!
王老师淡淡地开口:“钞票嘛,不就是人做出来的玩意儿!整个世界也一样,都是人造的。要是觉得不对劲儿,咱就扔了重来!”
张学思找到王老师,想让老师给他换个新名字。王老师琢磨了好一阵子,最后给他定下了“张昉”这个名字。王老师解释这个名字时说:
“昉”这个字,左边是个“日”,说的就是光亮;右边则是个“方”,意味着开始。把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就好比太阳刚从东边升起来,代表着光明的开头。
张学思对这个新名字特别中意,打算跟着王老师一块儿去北平。那时候,张学思也就才14岁的光景。
张学思的老妈心里头挺舍不得儿子走,但最后还是咬牙支持了他。她跟儿子讲,等过阵子,自己会去天津闺女那儿住,那样离北平就不远了,以后见面也方便。打那以后,张学思就迈上了革命的征途。
【谢雪萍看望张学良,一起回忆往事】
西安事变一闹,张学良的大名可是轰动了全国,乃至全世界。张学思,作为张学良的亲弟弟,心里头那也是激荡不已。
之后,张学良把蒋介石安全送到南京,可他自己却被立刻关了起来。张学思得知大哥这事儿,心里头真是觉得太可惜了。
1961年,也就是西安事变过去25年的时候,周总理在北京饭店摆了一桌宴席,专门请了当年西安事变的相关人士一起来吃个饭。张学思和谢雪萍也都在被请的名单上。
那段时间,台湾省正好出了一本名叫《西安事变后的反思》的书,里面张学良表达了自己的悔意,直言自己当时做错了。
那天在场地里,大伙聊起了那本书,琢磨着它到底是张学良亲笔写的,还是让别人给改动过了?
张学思听着那些话,眼泪忍不住就往下掉。他哭了,然后直接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了。张学思表示,如果大哥真的这么做,那以后的名声可就没了。
那会儿,关于那本书到底有没有被人注意到,大家都没有个准话,不过张学思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谢雪萍瞧见张学思那副失落的样子,连忙凑到他身边去宽慰他。
周总理眼眶也湿润了,他说道:
我掉的这些眼泪,那是替党流的,不是我自己在伤心。那时候啊,大家伙儿对于是该跟蒋介石联手抗日呢,还是直接反他抗日,这事儿有分歧。张汉卿他觉得,要想抗日,非得把蒋介石争取过来不可,他主张的是跟蒋介石联手。二十多年来,他那颗爱国之心从没变过,就因为这样,我们到现在还特别想念他,一想到他,谁又能不感动得掉眼泪呢!
这时候,为了改变现场那股难过的劲儿,邓颖超大姐端起了酒杯提议道:“咱们得把伤心转成动力!”
《西安事变回忆录》是张学良遵照蒋介石的吩咐,对西安事变进行的详细回忆撰写。不过这么多年来,大家对张学良为啥要写这篇文章,一直议论纷纷,没个定论,就连文章标题到底是叫《忏悔录》还是《反省录》,也难以有个准话。
谢雪萍回想起来,张学思很少跟她聊起他们的大哥张学良。但后来,他开始频繁地给张学良写信,信里满满都是对大哥的想念。
谢雪萍收到张学良百岁寿辰的邀请后,就赶去跟大哥见面。他们聊得最多的,还是张学思的那些事儿。
张学良跟谢雪萍聊道:
我有个亲弟弟,他排行老二,名字叫张学铭,我特别瞧不上他。这家伙胆小如鼠,一有好事就拼命往前凑,但只要事情稍有不对劲,他就会立马脚底抹油,跑得比谁都快。老三呢,是个书虫,整天就知道啃书。他以前还在联合国当过秘书,说实话,他读书确实挺有一套的。
跟那俩弟弟比起来,张学良对他四弟那可是赞不绝口。他跟谢雪萍讲:“要说真能耐,还得是我这四弟,我打心底里服他,他有时候比我还狠呢。”
张学良说啥,谢雪萍都仔仔细细地听着,从不打断。她心里这么想:“人家都已经活到一百岁了,再去提那些让人难受的往事也没啥意义,不就是串串门,跟亲戚聊聊天,问个好啥的嘛,就这么简单。”
谢雪萍总共去探望张学良三次,在聊天时,她能明显感觉到张学良对四弟有着特别的偏爱。
张学良和张学思这两位大将军,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值得咱们后人好好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