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正蹲在厂子里修三轮车呢，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响起来。他摘下手套一看是班主任的电话，心里咯噔一下——儿子王子轩在学校可从来都是乖孩子，老师怎么会这时候打电话来？

"王子轩爸爸，快来一趟学校，孩子出事了！"电话那头班主任的声音急得直打颤。老王手里的扳手哐当掉在地上，撒腿就往厂门口跑，边跑边朝看门的老张喊："帮我把工具箱收一下！"路上他拦了辆出租车，司机老刘看他满手油污直往后缩，老王急得直拍车门："我儿子在学校出事了，您行行好！"

办公室的门一推开，老王就看见儿子像只淋了雨的小鹌鹑似的缩在墙角。王子轩那件蓝白校服前襟全湿透了，头发还在往下滴水，见着爸爸"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班主任赶紧递过毛巾，说已经拿备用校服给孩子换过了。老王蹲下来给儿子擦脸，手指头直哆嗦——这孩子从小到大连个手指头都没让人碰过啊。

等王子轩抽抽搭搭说完事情经过，老王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原来上午课间上厕所时，那个叫李翔的大个子同学突然闯进来。李翔比同龄人高出一头，膀大腰圆的，见王子轩蹲在那儿，竟然解了裤子就往孩子头上浇。王子轩想躲，可隔间就那么点地方，硬是被浇得满头满身都是。李翔还扯着嗓子笑："给你洗个热水澡！"

老王抱着儿子往家赶，路上给媳妇打电话手都在抖。到家给孩子洗澡时，发现王子轩后脖颈子都起了鸡皮疙瘩，嘴唇发紫直打哆嗦。当天晚上孩子就发起了高烧，梦里都在喊"别过来"。诊所大夫说是着凉加上受惊，给开了退烧药和安神的口服液。

第二天天没亮老王就堵在了李翔家门口。开门的男人打着哈欠，听说来意后满不在乎："小孩闹着玩嘛，赔你两身校服再给五百块够意思了吧？"老王拳头攥得咯咯响，旁边李翔妈还补了句："现在孩子金贵，要搁我们小时候这算个啥事儿？"

民警来调解时直摇头。李翔才13岁半，按法律还真拿他没办法。老王红着眼圈问："我儿子现在看见厕所门都哆嗦，这账怎么算？"转头就把李翔家告上了法庭，要他们赔一万二。

开庭那天，李翔爸妈在底下交头接耳："狮子大开口呢！"法官敲着法槌说了公道话：校服钱和医药费得实打实赔，可精神损失费得医院出证明才行。最后判赔两千块，让李翔当着全校师生给王子轩道歉。老王搂着儿子走出法院时，天上飘起了毛毛雨，他给儿子紧了紧衣领，心想下学期说什么也得给孩子转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