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伟,28岁,陕西人,现在在北京一家IT公司做后端开发。每天的生活就是代码、bug和加班,直到那个下雨的周五晚上,我的生活里多了一个东北姑娘。
北京的六月天说变就变。我攥着刚买的肉夹馍冲出便利店,雨点已经噼里啪啦砸了下来。地铁口近在咫尺,我却突然脚下一滑——
"哎妈呀!"
一声带着浓重东北口音的惊呼,我结结实实撞进了一个人怀里。肉夹馍的酱汁在对方米色风衣上画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对不起对不起!"我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纸巾,"我赔你干洗费..."
抬头对上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睫毛上还挂着雨珠。她突然笑了:"你们陕西人道歉都这么实诚啊?"她指着自己衣服上的油渍,"这不成抽象画了么?"
后来李木子告诉我,她当时就相中了我手足无措的憨样。而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这个东北姑娘笑起来像颗饱满的向日葵。
"所以你是做IT的?天天加班那种?"第三次约会时,木子一边往烤串上撒辣椒面一边问我。
"嗯,最近项目上线,经常熬到凌晨。"我看着她面前红彤彤的烤串,忍不住皱眉,"你胃不好还吃这么辣?"
"这才哪到哪啊!"她豪迈地咬下一大块肉,"我们东北人冬天就靠辣椒续命。"
我默默把她的冰啤酒换成热豆浆:"那你现在做新媒体运营加班多吗?"
"还行吧,就是总得追热点。"她突然凑近,"张伟,你知不知道你操心的时候右边眉毛会跳?"
我的耳朵顿时烧了起来。那天晚上我们在后海走了三圈,她给我讲东北的雪,我给她讲陕西的面,最后在一个路灯下,她突然踮起脚亲了我的脸颊。
"盖个章,"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同居后我们才发现彼此生活习惯差异有多大。我认为洗澡应该五分钟解决,她能在浴室唱完十首歌;我觉得酱油只能用来调味,她直接拿来蘸饺子;最要命的是,她总把我的肉夹馍里的青椒挑出来。
"正宗的肉夹馍就不该放青椒!"我第一千次抗议。
"那你找正宗的去!"她把青椒堆到我碗里,"我们东北人吃东西就图个痛快,哪来那么多规矩?"
吵归吵,每次加班回家看到餐桌上保温的饭菜,我的心就软成一团。直到那个项目上线,我连续两周凌晨才回家。
"张伟,"某个深夜,木子堵在门口,"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好打发?"
我困得眼皮直打架:"什么意思?"
"纪念日放鸽子,微信半天不回,现在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是吧?"她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你要是不喜欢了直说,我们东北人不兴冷暴力这套!"
我这才想起今天是我们相识一周年。包里的礼物盒突然变得千斤重:"木子,我..."
"算了。"她转身进屋,"我明天出差,正好都冷静冷静。"
第二天我醒来时,她已经走了。餐桌上摆着做好的早餐,还有一张纸条:"胃药在左边抽屉,记得吃早饭。"
我看着那个画得歪歪扭扭的笑脸,胸口闷得发疼。
误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她出差回来后,我们陷入了奇怪的冷战。直到公司团建那天,同事王姐喝多了非要跟我合影,照片里她挽着我的胳膊,而我因为连轴转的工作满脸疲惫。
这张照片出现在了木子的朋友圈。
"解释一下?"她把手机摔在我面前,屏幕上是我和王姐的合影,配文是"疑似新欢"。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就是普通同事,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她的眼泪唰地下来了,"张伟,我们分手吧。"
"好。"那个瞬间,疲惫和委屈冲昏了我的头脑。
木子搬走的那天,北京下了第一场雪。我站在窗前,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被雪花模糊,手里攥着她落下的发绳。
三个月后,我在公司楼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李木子穿着那件米色风衣,手里举着个奇怪的纸袋。
"我改良了肉夹馍。"她吸了吸鼻子,"加了酸菜和红肠,东北风味。"
我看着她冻红的鼻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衣服上的油渍。所有的倔强土崩瓦解。
"木子,"我接过那个热气腾腾的肉夹馍,"我在西二旗看了套房,首付还差一点..."
"闭嘴吧你!"她扑进我怀里,"以后加班必须报备,纪念日不准忘,还有——"她抬头瞪我,"肉夹馍我想加什么就加什么!"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我低头吻住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东北姑娘。原来爱情就像肉夹馍,不同风味调和在一起,才是生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