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里老大。
在爸妈的怂恿下，我一生和妹妹雌竞，却对幼弟疼爱有加。
可三十岁我被家暴到需要终生挂尿袋的时候，只有妹妹主动帮我。
她带我直播造势，到处找关系曝光渣男，希望利用舆论帮我离婚。
可弟弟却嫌我抛头露面丢人，联手渣男一起将我推下楼摔死。
再睁眼，我重回爸妈故意教唆雌竞这天。
......
1
“不好意思呀望娣和盼娣，妈妈今天只够钱买这一小袋车厘子，你们弟弟小又是男孩子，所以给他留了一盘，剩下的你们姐俩要自己争取，谁表现好就奖励谁吃。”
妈妈温柔慈祥的话再度在耳边响起。
我一睁眼，就见到妹妹正满脸怨恨盯着妈妈。
而弟弟早就抱着一大盆车厘子，在电视前大快朵颐。
我爸直接拿来扫帚，笑眯眯递给我俩，“我和你妈可都舍不得吃，你们姐妹帮你妈干点活，谁干得更好就给谁吃。”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尘封的记忆顿时纷至沓来。
上一世我就受到他们挑唆，一把夺过扫帚，不仅将全家打扫得干干净净，更是主动帮弟弟把衣服洗了。
干完这些，妈妈奖励地摸摸我的脑袋，“还是望娣最乖，不愧是姐姐，你弟弟是男孩子干不了这些，以后你要多帮弟弟分担。”
我则骄傲昂起头，炫耀的视线故意往妹妹身上瞟，“当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不像盼娣，懒得要死什么事都不肯做。”
妹妹砰地一声用力关上门。
我还贱兮兮捧着一小把车厘子，到她门口大声咀嚼。
我的视线不自觉落在旁边的小团子身上。
她那句极具杀伤力的话也再次在耳边浮现。
“靠当狗讨好别人才能换来的剩饭，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可骄傲的。”
那时我年幼无知，已经被爸妈思想灌输，还动手扇了妹妹一个耳光。
可现在，脸上火辣辣发疼的人却换成了我。
“还愣着干什么？”
爸妈见我们姐妹全都不接茬，顿时脸色冷了下来，“要是不想干活就一个都别吃！以后你们也别想吃车厘子，正好省钱！”
我爸佯装愤怒地把扫帚往地上一丢。
我妈也是满脸失望，“妈妈辛辛苦苦把你们生下来养这么大，难道让你们帮妈妈做点事，你们都不肯吗？”
妹妹昂着头，气得小拳头都攥紧了，“妈，让我干活可以，但弟弟凭什么不用做这些？难道弟弟不是你生的？”
“放肆！”
我爸立刻抓起皮带，“我看你真是反了天了！要不是为了要你弟弟，哪能有你？”
“那还不是怪你自己不争气吗？”
妹妹梗着脖子，一点儿没打算服软。
眼看着皮带就要抽到她身上去，我下意识把人推到一边，硬生生替她挨了一下。
就当是还你前世那个巴掌。
耳边传来妹妹一声惊呼。
还不等我从痛楚中回过神来，弟弟拍着巴掌在我们旁边大笑：“哦！姐姐不听话就挨打喽！爸爸再打狠点，奶奶说了，姐姐们都是赔钱货，妈妈生她们出来就是为了伺候我的！”
2
这次我反应很快，还不等弟弟笑够，我的巴掌就出现在他的脸上。
全家人顿时愣住。
直到弟弟崩溃大哭，妈妈才回过味来，伸手用力把我推倒，“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两个孽障，这么多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姐妹带大，没靠过任何人，你们就不能懂事点别让我那么操心吗？”
爸爸也暴怒地拎起扫帚，“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育你们两个死丫头，现在都敢动手打弟弟，以后还不得反天啊？”
反天倒也不用以后。
我在妹妹震惊的目光中，把那盆车厘子全都扣到地上，一脚一脚用力剁坏。
“既然不让我们吃，那就谁都别吃，这才公平！”
弟弟被吓得直往妈妈怀里躲，哭声震天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爸爸更是已经抄起扫帚满客厅追我。
眼看着我就要被他追上，妹妹忽然伸脚绊倒爸爸。
他立时摔了个狗啃泥，疼得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见他那副惨样，弟弟笑出了鼻涕泡。
我拉着妹妹躲到一边，“记住，以后你们打我一次，我就打李光耀一次，你们最好是能把他藏得好好的，不然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爸妈被我的话震慑住了。
因为没人比他们更清楚，我以后会有多少机会对他们的宝贝儿子出手。
爸爸从地上爬起来，阴沉着眼睛死盯着我俩，最后反手给了妈妈一个耳光。
“这就是你生出来的死丫头！都怪你平时不会教育，连累我儿子都不安生！”
妈妈委屈得直落泪。
要是换作前世，我必定要心疼坏了。
上辈子，爸爸就经常对妈妈动手，每次我都趴在她身上，护着她不会被打。
可事后，妈妈还是照样乐呵呵给爸爸端茶倒水地伺候着。
那时我还气过妹妹总是冷眼旁观，骂她是冷血白眼狼。
现在想想，妹妹不过是从小看清爸妈的本质，从不对他们抱有希望。
更何况，连一向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儿子都一言不发，我又何必多话。
这次没我护着，爸爸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到她身上。
她多次朝我伸手求助，可我都在一旁站着，时不时给她补刀：“妈，弟弟是男孩子力气大，你怎么不让他拦着爸爸？”
最后她被打得遍体鳞伤，好不容易忍痛站起来，还被李光耀一拳打在伤口上。
“妈，你别趴着偷懒，爸都打累了，你快去给我们做饭。”
我明显看到她浑身一僵，嘴角扯起非常牵强的笑，“好，乖宝，妈妈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我还要吃车厘子，刚才那些都让姐姐踩坏了，你去给我多买点回来。”
可妈妈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有些为难地低头哄他：“今天钱不够了，等明天妈妈拿到工资再给你买好不好？”
“我不，我就要今天吃！你这么没用，小心爸爸再打你一顿！”
李光耀得意洋洋地趴在我爸腿上，朝我妈示威。
妈妈的背影摇摇欲坠。
她又想到我，转头来向我求救，“望娣，这事儿说到底也怪你，你去楼下超市偷点钱，给你弟弟买五斤车厘子回来。”
3
她要是不提，我都快把这一茬给忘干净了。
上辈子，爸妈和奶奶都怂恿我到外面偷东西给弟弟用。
他的铅笔，橡皮几乎就没有用家里钱买过新的。
我也因为从来没被发现而愈发猖獗。
直到我被一个超市店主抓个正着。
一夜之间，小区里所有孩子都知道我是小偷。
他们厌恶我，排挤我。
而怂恿我做这一切的爸妈还嫌我丢人，任由我在人群里被指指点点，回家后还把我臭骂一顿。
“这点儿事你都做不好，我们养你有什么用？”
“全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让你弟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我被他们pua得人都傻了，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加倍用劳力弥补自己的错误。
而他们永远心安理得享受一切。
这次我才不妥协。
“行啊，你们等着。”
我答应得非常痛快。
在他们欣喜的目光中大踏步出门，像逆着光的英雄。
我走到楼下超市，一进门就开始嚷嚷：“阿姨，我爸妈让我来偷点钱，好给弟弟买车厘子，你快点把钱交出来！”
店主早就认识我，闻言更是一怔，“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我没瞎说啊！”
我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刻意站到门口喊：“阿姨，我爸打妈妈，给弟弟吓哭了，弟弟还非要吃车厘子才能不哭，他们没钱买，就让我来你这儿偷，你给我点钱吧。”
我的话顿时引来邻居们的注意。
我认出其中有不少人都是我爸同事。
我干脆当起复读机，把刚才的话反复宣扬。
等爸妈收到消息急忙赶过来的时候，众人看他们的眼神全都变了。
我爸扬手就要扇我耳光。
我佁然不动，冷冷问他：“想好你宝贝儿子的后果吗？他正在换牙吧，我不介意帮他把牙全拔了。”
他呆在半空中的手，落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更何况同事们还都在戳他脊梁骨，“老李，听你大闺女说，你刚才家暴你老婆了？你怎么能对女人动手？”
“都是孩子瞎说的，你们别听她的，她从小就爱说谎。”
“我没说谎啊。”
我理直气壮撸起妈妈的袖子，上面青青紫紫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下妇联大妈看不下去了，“老李，你这种情况非常恶劣，我必须和你领导好好沟通。”
我爸在家耀武扬威一辈子，但在外面永远只能给人当狗。
他点头哈腰，就差给妇联大妈跪下，“林嫂子，你看夫妻之间哪有不闹矛盾的，我真没动手，咱们都是街坊，何必闹这么大呢？再说我工作要是丢了，这一家老小靠谁养啊？”
林大妈不赞同地看了我妈一眼，“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现在这么多人，还能不给你做主吗？”
可我妈磨磨蹭蹭半晌，就只挤出一句：“是我不小心磕的，老李没打我，都是望娣说谎。”
我爸顿时更得意了，“你们听到了吧，以后别信这臭丫头乱说的话，她撒谎成性，我看今天就是她自己嘴馋想吃车厘子，才跑到外面丢人！”
他的话很明显有一部分人是不信的。
但连我妈都这么说，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自这之后，家里气氛一直紧张。
我爸思来想去，只能用经济来逼我妥协，连平时饭钱都不给了。
但他不给，我就去敲他同事家门。
“叔叔阿姨，我爸已经一周没给我和妹妹饭钱了，他说我们是赔钱货，不配花家里钱，以后他们的钱都是弟弟的，我和妹妹太饿了，你们能给口吃的吗？”
这口饭管谁要不是要呢？
后来我爸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就干脆不出钱，让我和妹妹辍学在家给他干活。
我又领着妹妹去他单位领导面前大闹。
“凭什么只有弟弟能上学，我和妹妹也想读书，老师说了，我们才上小学，是义务教育，爸爸凭什么不让我们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