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3年,陈友谅兵败突围、头颅中箭而亡,朱元璋:不要放过他儿子

远悦说过去 2025-04-02 18:04:43

元朝末年,江南大地的天空被蒙元统治的阴霾笼罩着。

税赋如刀,人命贱如纸,各地民不聊生。白莲教的经幡在暗夜中猎猎作响,信徒们口中诵念的“弥勒降世”之声,逐渐化为刀剑相击的铮鸣。

在这片充满“暴戾”的土壤中,渔家少年陈友谅的命运,悄然与时代的巨浪纠缠在了一起。

陈友谅生于湖北沔阳的贫寒家庭,他的父亲陈普才虽为白莲教信徒,可是个怯懦、平庸的渔民。

然而,以“神水救人”闻名的白莲教宗师彭莹玉四处宣传的反抗精神,却经由陈普才之口,点燃了陈友谅心中的不甘和野心。

1351年,彭莹玉与邹普胜拥立徐寿辉为帝,建“天完”政权,红巾军的大旗席卷长江流域。

而陈友谅则与兄弟聚众响应,凭借悍勇与机变,迅速在沔阳拉起一支义军。彼时的他,尚是倪文俊帐下一员偏将,却已显露出“鹰视狼顾”之相。

血色阶梯:弑主夺权的枭雄之路

两年后,红巾军因彭莹玉战死瑞州,陷入了权力真空。大将倪文俊野心勃勃,他凭借军功掌控“天完”实权,试图取代傀儡皇帝徐寿辉。

然而,倪文俊行事不密,密谋篡位的举动被徐寿辉的亲信识破,不得不仓促离开京师,前往黄州,投奔自己的“心腹”陈友谅。

当时,陈友谅坐镇黄州,拥兵近万,可与倪文俊相比,却差之千里。因此,他以极为谦卑的姿态迎接倪文俊入城。

可在私下里,陈友谅却在筹谋着,吞掉倪文俊的势力。

毕竟,倪文俊麾下十万精锐多为战斗力强悍的荆襄旧部,战船千艘,粮草丰足,是长江流域远超朱元璋、张士诚的最大力量。

数日后,陈友谅以“共商大计”为名设宴款待倪文俊。然而,酒酣饭饱之际,两侧伏兵骤起,倪文俊尚未及反应,已被斩首示众。

倪文俊被杀的消息传至“京师”,徐寿辉极为兴奋,他当即擢升陈友谅为平章政事,并令他收拢倪文俊的旧部,为己所用。

可以说,徐寿辉亲手“培育”出了自己的悬梁之剑。

1358年,陈友谅将目光投向了长江下游的军事要冲,安庆城。安庆扼长江咽喉,守将余阙能征善战,他以两万元军据险死守,曾多次击退朱元璋的进攻。

不过,陈友谅却采用了“围三阙一”的策略。他派兵切断了安庆城的粮道,同时以水军封锁长江江面。

三个月后,安庆城守军的粮食消耗殆尽,百姓十不存一,饿死者比比皆是。余阙不愿沦为陈友谅的俘虏,自刎殉国。

安庆陷落后,长江航道大开,陈友谅顺势南下,半年内连克龙兴、吉安、赣州,势力范围扩张至江西全境。

然而,陈友谅军事胜利的背后,却暗藏着危机。

“天完”政权内部派系林立,赵普胜盘踞皖南,擅水战,麾下“双刀军”威震江淮;欧普祥割据江西西部,拥兵自重;明玉珍西进巴蜀,渐成独立之势。

尽管在名义上,陈友谅统摄全局,可仍需要以权谋维系脆弱的联盟,他的权柄,实如刀尖起舞。

权谋暗涌:天完国中的血色棋局

1359年,陈友谅出其不意,攻占了重镇池州。池州地处长江南岸,是西进皖南、东窥金陵的战略要地。

朱元璋向来视池州为咽喉要塞,不肯轻易让给陈友谅,就派遣徐达、常遇春率精兵突袭陈友谅的弟弟陈友仁,大破天完军,夺回了池州。

可也因此,原本和睦相处的陈友谅、朱元璋,结下了死仇。

不久后,陈友谅启用悍将赵普胜,意欲驱逐朱元璋。赵普胜是“天完军”中少有的能征善战的大将,他曾以火攻焚毁元军舰队,名震当世,功勋卓著。

而他麾下的廖永忠,更是善于水战,被誉为“江上蛟龙”。

当时,赵普胜日夜袭扰池州周边,令徐达、常遇春疲于应对。朱元璋深知硬拼难胜,就施以“离间计”,伪造赵普胜私通元廷的书信,故意令信使“误入”陈友谅的大营。

陈友谅为人,本就心胸狭隘,多疑好猜,他虽重用赵普胜,可对他在军中的威望,也极为忌惮。因此,在收到密信后,陈友谅就以“会师”的名义,将赵普胜邀请到了安庆。

与诛杀倪文俊时一样,陈友谅又大摆“鸿门宴”。在赵普胜侃侃而谈,陈述破敌之策时,陈友谅突然掷杯于地,刹那间伏兵四起,赵普胜未及拔刀,头颅已然落地。

血溅樯帆之际,长江水师精锐尽归陈友谅。然而,赵普胜的死亡,却在“天完”境内,引发了连锁反应。

明玉珍闻讯后,率部西走入川,自立为“陇蜀王”;欧普祥则暗中联络朱元璋,江西诸州渐生异心。

而“天完”国的皇帝徐寿辉更是惊惧不已,欲迁都龙兴以求自保,却被陈友谅冷笑拒绝,强行滞留在了江州。

1360年,陈友谅挟徐寿辉东征朱元璋,行至采石矶时,他以“祭天”为名,邀请徐寿辉“登矶观潮”。

事实上,这又是陈友谅自导自演的一场鸿门宴。在徐寿辉抵达矶顶不久,陈友谅的亲信邹普胜突然发难,以铁锥击碎了他的颅骨。

就这样,陈友谅踩着倪文俊、赵普胜、徐寿辉的鲜血,登上了帝位。他在五通庙称帝,建国“大汉”。

鄱阳烈焰:宿命对决的惊天逆转

此时,摆在陈友谅面前的敌人,只剩下朱元璋了。

1363年,陈友谅倾国之力,起兵六十万,巨舰千艘直扑洪都。战舰高数丈,饰丹漆,上下三层,外裹铁皮,内设弩砲,置马厩其间,堪称水上移动堡垒。

当时,洪都城的守将,是朱元璋的侄子朱文正。他以两万兵力,与陈友谅大战了近三个月的时间。纵然洪都城墙破、人亡,却未曾让陈友谅踏进城中一步。

而陈友谅也低估了朱文正和邓愈的能力,盲目的将大军置于洪都城下,错失了闪击应天的机会,给了朱元璋喘息之机。

当朱元璋打败张士诚,救出小明王,率二十万援军赶至洪都时,陈友谅不得不在鄱阳湖中,与他决一死战了。

八月底,两军主力会战康郎山。

陈友谅以铁索连舟结成水上城寨,巨舰横亘其中,压迫力极大,朱元璋的水军小船如蝼蚁,刚一交战就遭到了严重打击。

首战告捷后,陈友谅下令发射“襄阳炮”,以火矢攻击朱元璋的战船。

然而,风向却发生了逆转,火势反噬汉军舰队,朱元璋趁机派出火舟突袭,风助火势,烟焰涨天,百艘巨舰化为了灰烬。

陈友谅的弟弟陈友仁、陈友贵皆葬身火海,汉军精锐损失殆尽。

残军退至泾江口时,陈友谅尚有逃生的余力,可他的麾下,却因兵败陷入了巨大的“内斗”中。

当时,右金吾将军建议陈友谅焚舟登陆,转战湖南,可左金吾将军却主张死战到底。陈友谅犹豫不决之际,左金吾将军竟率部投降了朱元璋。

不久后,朱元璋遣使送信陈友谅。在信中,朱元璋对他极尽羞辱:“你应该自削帝号,静候真正的主公到来。如若不然,身死族灭,悔之晚矣了。”

陈友谅看过信后,当即暴怒,于是下令残部突围。

他的座舰“混江龙”装甲厚重,本可冲破封锁。然而,当舰队行至湖口时,陈友谅竟推开舱盖探身指挥。一支流矢破空而至,贯穿了他的右边眼睛,直入颅骨。叱咤半生的枭雄,就此殒命于鄱阳湖的波涛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陈友谅虽据长江天险,却忽视了两湖平原的农耕基础。

他的治下“赋税苛急,民多逃亡”,而朱元璋以应天为中心,广纳流民屯田,修水利、减赋税,江南民心渐归。

鄱阳湖之战前,陈友谅又强征民船千艘,导致百姓怨声载道。而朱元璋则在赵普胜被杀后,得到了巢湖水师的归附,战船虽小,却久经战阵。

更有甚者,陈友谅的崛起依赖弑主与吞并。他精于权谋却失于人心,能征善战却昧于大势。杀倪文俊寒旧部之心,诛赵普胜失盟友之助,弑徐寿辉毁道义之名。

欧普祥、明玉珍等人名义归附,实则各自为政。反观朱元璋,以徐达、常遇春为腹心,李善长、刘基为谋主,权力结构稳固。

可以说,鄱阳湖之战中,陈友谅兵败身亡以及部将的临阵倒戈,实为他急功近利、暴虐失德的必然结局。

陈友谅死后,他的长子陈善旋即被诛,幼子陈理向朱元璋投降,被送往高丽圈禁。昔日“地跨荆湖,带甲百万”的汉政权,转瞬间烟消云散。

陈友谅的一生,是元末乱世的暴力美学写照。

他以渔家子之身跻身“四雄之冠”,凭借权谋与武力席卷半壁江山,却在巅峰时刻骤然陨落。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恰似鄱阳湖上的一场雷暴,声势骇人,终归于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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