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流动”的时代，正不断涌入“漂着”的人。当时代的洪流汹涌而来，小人物的命运似乎常被遗忘。

但，就像路遥曾在《平凡的世界》写道，“细想过来，每个人的生活也同样是一个世界，即使是最平凡的人，也要为他那个世界的存在而战斗，生活真正的勇士向来是默默无闻。”

我们的目光常常在宏观的表象上停驻，却忽视了真正改变我们生活的微小个体，而正是这一个个流动的人，用他们的选择共同构筑着新的商业生态，甚至一个新的社会。

根据第七次人口普查的数据，国内几个一二线城市，外来人口的比例已接近 40%。与此相关的数据是，包括外卖骑手在内的约2亿名灵活就业人员正成为“流动”的主要群体。

近日由饿了么发布的一些数据，正打破这些刻板印象：2021年，共有114万骑士在饿了么平台获得稳定收入；1877位骑士晋升为站长、队长；8%骑士期待日后成长为物流服务商总裁。

与这份《2022蓝骑士发展与保障报告》相互印证的，则是一些比数据更为生动的切片。比如32岁的美团外卖骑手随鹏伟一边送外卖一边有了自己的“文凭梦”；94年的美团外卖城市经理张硕则成为“全村的希望”，带着家乡人走出困境；刚过不惑之年的蓝骑士李伟花3年时间从骑手晋升站长、再晋升为服务商区域经理，再至服务商上海城市经理......

在流动的数字时代，外卖骑手不再是“无根”的人，向下得以扎根，向上有所路径。

中国人民大学劳动关系研究所所长吴清军曾在接受新京报采访时指出，外卖骑手职业不需要很强的技能，那么他们的职业发展肯定是有天花板，职业发展空间和职业技能提升都会受限。因此，对于外卖骑手来说，未来的职业发展和前景也是他们所面临的挑战。

于是，近几年来，一些变化悄然发生。

饿了么于2021年9月推出“点将计划”，向骑手开放小队长、站长、配送经理等岗位；美团则更早地推出了站长培养计划、骑手转岗计划、骑手线上学习平台和骑手发展激励奖等，以助力骑手职业发展。

而且，晋升路径并非行业内部的单维度职位提升，而是通过赋能骑手的个人能力，拓宽了骑手身份的其他可能性。

去年开始，美团与国家开放大学合作，为有学历提升需求的骑手提供零经济压力、更便捷的深造渠道，还为骑手提供完成学业所需的全额奖学金。2021年10月12日，经过先期报名和选拔，包括脱贫骑手、党员先锋骑手和交通安全模范骑手在内的首批101名美团骑手学员，正式开启了在国家开放大学物流管理专业的学习。

在美团外卖工作第六个年头的冯德军，正是首批学员中的一员。当初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加入自家附近的外卖配送站，入职三个月后他的就凭实力把个人月度冲到了全国第一，也因此走上了晋升快车道。

从骑手升到站长，如今，在平台的支持下冯德军还补上了大学这块人生拼图。

“高中时因为生病耽误了学业，没能上大学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遗憾。参加工作后，读书这事儿就耽搁了下来，没想到是骑手工作让我圆了大学梦！”

冯德军直言：“平时总想着多学点东西，但又不知道学啥，而这次继续学习的机会，可以说是恰逢其时。学校安排的课程很多元化，而我的计算机基础比较薄弱，所以想重点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小到做述职PPT，大到今后的管理工作，相信都会有很大帮助。”

一如业内人士曾指出，随着骑手的称呼逐渐从“送外卖的”转变为“外卖小哥”“网约配送员”，企业与社会力量合力加强网约工数字技能和专业技能培训，一方面让业内劳动力流动保持高度活跃，在让从业者升职的同时也拥有持续的技能“升值”空间，固有的困境便逐渐被打破。

2020年，刚过不惑之年的随鹏伟穿梭在北京的望京SOHO。

望京——如果从更远一些的地方望去，这座由三座椭圆形的高塔组成的写字楼，在阳光的折射下，像竖立的三个巨大的蛋壳，紧密相连的玻璃窗光芒闪烁。而这些蛋壳内，也曾孵化出众多机遇与传奇。

尽管日日夜夜穿梭于这些高档写字楼与揣着梦想的白领之间，一年前才成为一名美团骑手的随鹏伟，难以将眼前这些有奔头的年轻人以及“更美好的未来”与自己联想在一起。

与有着不错学历背景的李伟相比，随鹏伟多了几分迷茫，学生时代的他没意识到学历的重要性，早早离开校园到老家的煤矿上班，但后来煤矿效益不好，“断粮”了好几个月，他就跟着老乡从山西到北京闯荡，一直在美团干到现在。

做外卖骑手以来，只要完成出勤时间和单量的要求，随鹏伟一个月能挣一万多元。两年多下来，他和三个同行合租一千多元的房子，省吃俭用，终于攒够了在老家买房的首付。

但随鹏伟对未来的想象，不止于此。提升学历，是他藏在心底的需求，毕竟，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后，随鹏伟看到了学历的价值与意义，“光看眼下是不够的，总不能一辈子都送外卖吧，但要做点别的，总得有一份专业文凭证明你的实力。”

事实上，随鹏伟并非个例。此前美团研究院发布的《城市新青年：2018外卖骑手就业报告》中也曾有数据指出，85%的外卖骑手为高中及以下学历，15%拥有大学及以上文凭，而超过40%的外卖骑手表示他们非常注重自我的学习和提升。

但这仅靠骑手个人的力量，并不容易。转折点发生在2021年，这些需求被平台看见了——2021年10月，美团外卖与国家开放大学合作，为有学历提升需求的骑手提供零经济压力、更便捷的深造渠道。经过先期报名和选拔，首批美团骑手正式开启了在国家开放大学的学习，性格随和，业绩优秀且身为党员的随鹏伟得到了党支部推荐的学历升级计划名额，成为了此次101名参与学习的骑手之一。

一条未曾想象过的职业规划之路突然在眼前展开——两年半后，学完所有课程并通过考试，他们就可以得到国家开放大学物流管理专业的大专学历证书。“有了文凭，在公司的转岗机会也会增加，即便是以后要换工作，也能够有更明晰的晋升方向。”

于是，在望京白领们的午休时间段，如果你稍加留意，或许能看到外卖骑手“随鹏伟们”扶栏学习的身影。随鹏伟常常趁着送完午高峰的单子，靠在望京SOHO外的栏杆上，用手机浏览器打开国家开放大学的网页，听两小时直播课。他打字慢，来不及互动，但从没放过留言栏的问答。

直播课外，其他学习都要自行在线上完成。随鹏伟为此特意搬了家，在出租屋里为自己辟出一方书桌，每晚10点后便端坐于此，戴上耳机，开始学习。室友们不知道的是，他还花了100多元买了参考书，但还不太好意思在宿舍翻开，“怕被人觉得装”。

在那些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瞬间里，有更多的想法已在随鹏伟心里萌芽，做外卖骑手于他而言的意义，不再是一个单纯为了挣钱的过渡活计，而有一条旋转上升的阶梯徐徐展开，等待着他踏实地拾阶而上。

相关数据显示，和随鹏伟一样，外卖骑手大多数来自农村，往往没有高学历和技能，而外卖骑手这一职业因为门槛较低，则可以成为他们走进城市的第一站，就像饿了么在《2022蓝骑手发展与保障报告中》所写，“有人来这里暂时中转，有人在这里持续前行。”

但往往，很多人原以为自己仅会在这一站台暂时中转，却慢慢地坚持到了下一站。从骑士，到配送站长，再到服务商配送经理和城市经理；从普通学历，到拥有专业文凭；从田间地头，到城市扎根。比如上文提到的随鹏伟，又比如90后的张硕。

1994年出生的张硕是土生土长的黑龙江鹤岗人，毕业后曾留在老家东方红乡东胜村，帮父母料理地里的农活儿。“当时地里活儿忙完之后，我就想着趁农闲出去打工赚钱。”

偶然在报纸上看到美团招聘骑手的信息后，他拨通了咨询电话并顺利成为鹤岗工农站的一名骑手。入职第一个月就拿到一万多元的收入，张硕格外惊喜，这也为他此后的外卖生涯开了个好头。

又经历了一季农忙，张硕返回站点后决定转岗。“前些年的外卖不像现在这么普及，我们当地的一家老字号餐馆，老板就坚持不肯做外卖。”张硕决定亲自上阵，转向外卖业务员。

真诚与能力同时在线，在张硕的帮助下，这家老字号不仅上线了平台，而且每天都会接到五六十笔订单，一个月仅外卖的纯利就在4000元以上。

张硕的努力被领导看在眼里。半年后，他就被提拔为鹤岗市美团外卖城市经理，负责下属五家配送站的运营和近200名骑手的管理。身份的变化，让张硕的能力有了更大的发挥空间。他决定，带着家乡人共同致富，“到现在村里已经有五六十人陆续加入了送餐队伍，靠勤劳发家致富。”

从冯德军到随鹏伟和张硕，他们在外卖行业的职业化成长道路都是可复制的样本，每个人却或许会收获不同的风景。而这种案例，也是如今这个拥有3.8亿流动人口的社会的一个切面——“流动”并不一定完全意味着“不稳定”。

正如上海财经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苏熠慧曾在公众号“BottleDream”中提到的，对于在劳动力市场中较高位置的劳动者，“不稳定”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也提供了一些“机会”获得经济地位再次升迁。因为对于这些劳动者来说，他/她们会拥有更多的资源，从而拥有更多选择的自由和权利。

但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这绝非个人力量可以实现的，毕竟，“不稳定”的另一面意味着，劳动保护的缺乏和风险，而要抵抗这些风险，则需要企业平台以及社会提供更为完善和规范的制度，让横向和纵向发展的机会看得见、摸得着。

同时，在职业前景越来越好的同时，对骑手的安全保障和其他方面的关怀一直也在不断提升。比如饿了么从2018年开始做的蓝骑士驿站，目前在全国已经覆盖了200多个城市；美团则率先推出“同舟计划”，全力推进智能取餐柜在全国多地落地。

为了更了解骑手们的需求，平台还召开了多次恳谈会。“针对恳谈会中收集的涵盖取送餐机制、申诉机制等43条焦点问题，已经在陆续改进上线。”美团高级副总裁、到家事业群总裁王莆中此前表示，“在此基础上，美团外卖推出‘同舟计划’，将从工作保障、体验提升、职业发展、生活关怀四个层面提升骑手体验与生态建设。”

于是，这种关怀还从日常工作延伸至生活，美团面向骑手推出“健康守护包”，覆盖骑手年度免费体检、免费在线问诊、日常小药箱、心理咨询、疾病医疗、重症住院以及大病关怀金；还注重对骑手子女的教育保障，为骑手子女免费提供海量在线网络课程，向贫困骑手主要来源地的乡村小学发起公益捐赠；此外，美团外卖发起的“袋鼠宝贝公益计划”，则为全行业外卖骑手子女提供大病帮扶。截至目前已累计帮助70名骑手子女，其中来自美团外卖55名、饿了么10名、闪送2名、达达2名、KFC送餐平台1名。

不可否认，灵活就业的社会新业态正迎来新的转折点，流动的人口也将持续增加，他们将不仅是外卖骑手、快递物流工作人员，也将是程序员、是设计师，是无数个涌入一二线城市的你和我。而饿了么和美团摸索出的这条职业化晋升之路，也为其他灵活就业的行业提供了一条思路。文首提及的数据，则是努力换来的成果。

本文作者：业界风云汇

业界风云变幻莫测，嬉笑怒骂皆成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