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胡春梅,今年58岁,是个退休的小学教师。原本该是含饴弄孙的年纪,可如今,我怀里只剩三张黑白照片——我的儿子、儿媳,还有刚满四岁的小孙子。
2024年国庆假期的傍晚,夕阳把昌江大道染成血色。儿子一家从超市回来,手里提着给小宝新买的恐龙玩具。电话里,儿子笑着说:“妈,晚上包饺子,您调馅儿最香。”可二十分钟后,那通电话成了永别。
廖某宇的轿车像头失控的野兽冲向他们。目击者说,儿媳被撞飞得“比车顶还高”,儿子内脏碎裂,小宝的恐龙玩具滚出十几米远。而那个20岁的凶手,只因和女友吵架,就把油门踩到129公里/小时。
“我认罪。”廖某宇在庭审中低头嘟囔,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的律师反复强调“年轻冲动”,检察官念出尸检报告时,我死死攥着照片,指甲掐进掌心。法官问我要不要发言,我举起全家福——照片里小宝的笑脸还沾着蛋糕奶油。
亲戚劝我:“判再重人也回不来。”可每夜闭眼,我总听见小宝在哭喊“奶奶救我”。我卖掉房子,搬进法院对面的出租屋。床头贴着开庭倒计时,药盒里多了抗抑郁的白色药片。律师红着眼眶劝我保重,我反问:“如果躺在那儿的是你孩子呢?”
冬至那天,我在坟前摆了三碗饺子。北风卷着纸灰,恍惚间看见儿子在雾气里挥手:“妈,回家吧。”我跪在雪地里嚎啕——他们连让我说“原谅”的机会都没留给我。
如今我总在法院长椅上打盹,梦里法槌落下时,三双温暖的手拉我回家。而现实中的我,会一直坐到判决书墨迹干透的那天。因为活人的罪孽,总要有人盯着他们赎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