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玉珍,今年58岁,初中学历,早些年在我们小县城的食品厂干了二十多年,后来厂子改制,我也跟着提前退休了。
退休金不多,一个月三千出头,但在我们这小地方,已经算是过得去的了。
我老伴走得早,儿子才十岁那年,他得了重病,我们倾尽所有也没能挽回他的命。
从那以后,我一个人拉扯着儿子长大。我们家住在小县城边上一个老旧小区,房子是单位分的,虽然老点,但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
儿子叫江浩,今年34岁,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后来在那边买了房子,也算是扎了根。
他媳妇是他大学同学,叫周琴,外地人,家里条件比我们好一些,是个独生女。两人结婚后生了个女儿,快七岁了。
因为我一个人住惯了,不喜欢去儿子家住太久,每年也就过年去几天,平时就是每月儿子给我打7000块钱生活费,说是孝敬我,我也没推辞,想着自己省着点,也能给孙女攒点。
可是没想到, 今年冬天的一件事,让我彻底寒了心。
02事情是从去年冬天开始的。
那年冬天特别冷,腊月刚过,周琴打电话跟我商量,说她妈打算来省城过冬,怕北方太冷,想来他们家住两个月。
她妈一个人住在南方的老家,因为女婿工作忙,女儿也没太多时间回去,她就想着来省城住一阵子,顺便看看孩子。
我一听,也没多想,觉得亲家母来住也没啥,不就多双筷子的事。
可我没想到,这一来,竟然成了我“被审判”的开始。
亲家母姓刘,比我小两岁,做事精细,说话也带着点南方口音。她一来,就开始对家里里里外外指手画脚,说这个不干净,那个不整齐。我心里不舒服,可毕竟人家是亲家,我也没多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刚起床,就听她在厨房念叨:“哎呀,这锅底怎么这么黑?你平时是怎么做饭的?”
我走过去,笑着说:“这锅用久了,难免有些油渍,我一会儿洗洗。”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语气不咸不淡:“你一个人住习惯了,估计也不太讲究。”
那一瞬间,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虽轻,却像是一根刺,扎在我的心头。
几天后,我准备回老家了,想着省城太冷,自己也不爱住这边。临走那天,我拉着江浩说:“你妈我一个人住惯了,不太爱凑热闹,就不在这边多待了。”
他倒是没多说,只是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还说每月的生活费照旧。我点头,心里却有些说不清的滋味。
可我回去不到一周,邻居就打电话告诉我,说江浩家最近在翻新厨房,换了新锅碗瓢盆,还请了保洁来打扫。我心里一沉,隐隐觉得这事跟亲家母有关。
果然,没多久,江浩给我打电话,说:“妈,周琴她妈说你上次来,厨房挺乱的,她不太放心孩子在那儿吃东西……”
我哑口无言,只说了一句:“那你们就听她的吧。”
从那以后,我开始渐渐疏远他们。
到了第二年,事情越发明显。
亲家母竟然在家里插手孙女的教育,常常当着孩子的面数落我,说我老土、没文化、带孩子的方法落后。我忍着,可孩子渐渐也开始对我疏远了。
有一次视频聊天,孙女对我说:“奶奶,你来我家,外婆说你不会做饭,做得太油了。”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满心苦涩。
亲家母在江浩家一住就是大半年,渐渐地,我成了“外人”。
他们小两口有什么事都先问她,家里的花费、装修、孩子的补习班,都是她做主。有一次我问江浩:“你们最近怎么不给我打钱了?”他迟疑了一下,说:“妈,我们这边开销也大,岳母在这儿也要照顾她……”
我冷笑了一声,心想:你们孝敬岳母的那份,是从我这儿扣的吗?
最让我寒心的是,那年我生病住院,打电话给江浩,他说:“妈,你多撑几天,我岳母这两天身体也不太好,我实在走不开。”
我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里攥着手机,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 我一辈子省吃俭用,把他拉扯大,结果竟不如一个“亲家母”的分量重。
病好了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去了银行,把每月定期转账的7000块取消了。然后给江浩发了条信息:“妈年纪大了,钱紧,就不再给你们贴补了,你们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他给我回了一个“嗯”,就再没其他话。
我回到了老家,那个老旧却温暖的小屋子。隔壁的张婶天天来串门,有时还拉着我去早市买菜。村里的人都说我过得自在,我只是笑笑, 不再提省城的事。
03人生走到这一步,我才慢慢明白, 真正的亲情,不是嘴上的孝顺,而是心底的惦记。
我并不恨我的儿子,也不怨那个“亲家母”,只是觉得,自己这一生,已经够辛苦,到了晚年,也该学会“躺平”。
我不再去争,也不再等,更不会委屈自己。
偶尔,江浩会打个电话,说工作忙,说孙女想我。我只是笑着应着,不再主动提钱的事,也不再说要去省城看看。
我想,或许有一天,他们会明白,那个默默付出的母亲,也渴望一份尊重和温暖。
但在那之前,我只想在这片熟悉的小县城里,静静地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不求他们回头,只愿自己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