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周桂兰,今年58岁,初中文化,早些年在我们小县城的一家国营纺织厂上班,干了一辈子纺织工人,五年前正式退休。
现在每月能拿到四千多块退休金,日子不算富裕,但也能过得安稳。
我丈夫早些年生病去世,留下我一个人。
我们有一个儿子,在外地成家立业,几年也难回一次家。平时我就自己住着,靠着退休金过日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心愿,顶多就是希望自己身体健康,别拖累孩子。
我这个人,朋友不多,但老同事有几个关系还不错,尤其是李大姐,以前我们是一个车间的,她比我大两岁,退休前一直是我们的小组长,干活利索,说话也爽快。我们退休后偶尔还会见面,喝茶聊天。
最近听说李大姐生病住院,我心里有些不安,想着不管怎样,老姐妹一场,该去看看。于是那天下午,我煮了点她爱吃的红豆小圆子,拎了点水果,就坐车去了县医院。
可谁知,这一趟医院之行,竟让我对人性有了新的认知,也彻底改变了我对“信任”二字的理解。
02李大姐住在县医院的内科病房,床位紧张,她住的是三人间。我去的时候,她正在输液,面色苍白,说话有些虚弱。看到我,她还是笑了笑:“哎哟,小周来了啊,还带东西,太客气了。”
我心里不由一酸,记得她以前多精神的人啊,现在却病得这么虚弱。我把红豆圆子端给她,她尝了一口,眼圈都红了:“还是你记得我爱吃这个。”
我们聊了会儿天,都是些家常话。
她说自己是糖尿病并发症,脚上溃烂,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可能得手术。
她儿子在外地上班,媳妇带着孙子住城里,不常来看她。
听得我心里不是滋味,毕竟这么多年的同事,看到她孤零零的样子,我真是有点难受。
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她忽然低声对我说:“小周,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我一愣:“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
她看了看四周,凑近我耳边说:“我这段时间住院,医保卡一直刷着用,今天医生说得做个检查,得预交一千块。我卡里没钱了,我……我能不能先借用你社保卡一两天?我下个月退休金一到就还你。”
那一刻,我愣住了。
借社保卡?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看着她躺在病床上那副可怜的样子,我又不好意思拒绝。她是我熟悉几十年的老同事,我实在想不到她会害我。
“那你可得尽快还我,我这卡每个月都要用来买药的。”我有些犹豫地答应了。
“放心吧,我不耽误你用,过两天我儿子就来了,到时候直接还你。”
就这样,我把社保卡借给了她,心里虽然有些不安,但还是觉得她不会做出格的事。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三天后,我下楼买菜时顺便去了药店,想买点降压药。可一刷卡,系统提示:该卡已被暂停使用。我当时还以为是机器出故障,换了一家药店,结果还是一样。
我回家打电话问李大姐,可她手机一直关机。这时候,我隐隐觉得不对劲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医院,却被告知李大姐已经出院了。我愣住了,怎么说出院就出院了?我连她儿子的影子都没见到。
我赶紧去社保局查了一下我的账户流水,一看吓了一跳—— 我的社保卡在她手上那几天,居然在医院连续刷了五次,每次都是上千块的费用,甚至还有两笔是给其他人买药的记录!
我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我立刻决定挂失社保卡,并报警处理。但警察告诉我,这种事情属于民事纠纷,他们可以协助联系她,但如果金额不大,也不能立案。而我卡里的钱也已经无法追回。
我整整愣了一个晚上,回忆起我们几十年同事情谊,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她拿着我的卡,不仅给自己看病,还给别人买药,甚至可能是倒卖药品。
第三天,她终于回了我的电话,一开口就嚷:“你怎么能去社保局?你这是不信我,我正要还你呢!”
我冷笑了一声:“你正要还?你倒是联系我啊?你手机怎么一直关机?”
她支支吾吾,说她手机坏了,人在外地看亲戚。我没再和她争辩,直接挂了电话。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我也不想再联系她了。
有一次,另一个老同事打电话来问我:“你怎么最近都不去老年活动中心了?李大姐还说你借她钱了,结果去挂失卡,让她没脸见人。”
我听了直发笑:“她说我借她钱?她说得倒轻巧。”
我没再解释太多。 因为我知道,解释也没用,别人愿意信她就信,我不想再浪费情绪。
之后的日子,我再也没有把社保卡借给任何人,就连儿子要用我的医保卡给孙子买药,我都不肯了。我告诉自己:这不是自私,是保护自己。
03这件事过去一年多了,我至今还会在半夜醒来,想起李大姐当年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模样,还有她眼中那一丝难以察觉的算计。
我并不恨她,我只是慢慢学会了,不再轻易相信别人。
也许她真的是一时困难,也许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她不该欺骗我,更不该利用我对她的信任。
退休五年,看望老同事之后,我果断挂失了社保卡。不是因为怕损失几千块,而是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哪怕你认识了几十年,也未必真正了解。
如今的我,依旧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买菜做饭,一个人去医院看病,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这样的日子,虽然孤独,却也安稳。
我不再轻信,但我也不绝望。
我想,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