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希望这个故事能引发人们对"逆境本质"的思考。真正的修行不在深山,而在于如何面对生命中的"墨渍"。那些看似摧毁我们的力量,往往会撕开认知的茧房,让光照见从未抵达的心灵秘境。】
【本小说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茶针穿透棉纸的瞬间,陆明远的手腕突然凝滞。窗外惊蛰的雨丝斜斜切过纸灯笼,在宣纸茶席上投下细密的裂痕,像极了他三年前在茶王赛现场看到的那道墨迹。
那天他的"松风流水"茶席刚完成最后一笔苔藓点染,评审团已经起身准备鼓掌。陈砚秋端着墨砚从评审席后方走过,暗红唐装的广袖像毒蛇吐信般掠过茶席,整块徽墨轰然砸在雪浪宣上。
"茶席如心相,"盲眼茶师抚摸着面前布满茶垢的建盏,"你到现在还在用紫铜茶针?"
陆明远低头看着手中寒光凛凛的茶器。这是陈砚秋当年送他的拜师礼,此刻针尖正抵着包裹白茶的棉纸包。茶室后山的百年古茶树在雨声中沙沙作响,屋檐坠下的雨帘将整个世界隔成模糊的水墨。
"改用竹茶针吧。"老人枯枝般的手指掠过茶盘,三年来第无数次纠正同样的动作。陆明远闻着茶仓里渐渐发散的梅子香,突然想起那个总在梅雨季发作偏头痛的宿敌——陈砚秋此刻大概正躺在私人医院的病房里,鼻腔插着氧气管,就像他毁掉的那幅茶席上干涸的墨渍。
盲眼茶师忽然将滚水注入宋代天目盏,琉璃釉面炸开金褐色的闪电:"你以为他毁你茶席是恶?"沸水在盏底旋出涡流,老枞水仙的木质香混着潮湿的苔藓气息漫上来,"没有那滩墨渍,你现在还在商业茶楼给人表演茶艺秀。"
陆明远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左手腕的烫疤。那是三年前抢救茶席时被沸水浇透的伤痕,此刻却在雨天隐隐发痒。茶案上的潮州砂铫突然发出蟹眼沸的轻鸣,他看见水雾中浮现出陈砚秋最后一次公开露面的样子——在茶王赛宣布永久停办的发布会上,那个永远穿着暗色唐装的男人,袖口居然沾着星点墨迹。
"他的焦虑症是从你横空出世那年开始的。"老人将茶筅在盏沿轻磕三下,"你包揽新人奖的'空谷幽兰'茶席,用的是他钻研十年的冷萃法。"
雨势忽然转急,茶室梁柱间游荡的风裹着后山腐殖土的气息。陆明远想起这三年重复的修行:每日寅时摸黑上山采露水,跪着擦拭三百六十片茶则,用最钝的竹刀裁宣纸。有次他故意在暴雨天不关窗,任由风雨打湿陈砚秋送的紫檀茶盘,盲眼师父却把淋湿的茶饼掰碎煮了奶茶。
"今早收到的消息,"老人忽然推过来一部老式收音机,"你的宿敌昨夜吞了整套茶具。"
陆明远手中的茶针突然刺穿棉纸,陈年白茶的药香混着纸浆味炸开。收音机沙沙的电流声里,他听见陈砚秋最后留在手机里的语音:"...那小子茶席上的墨,其实是我自己的血..."
茶釜中的泉水开始涌出鱼目泡,盲眼茶师突然将整包茶针倒进沸水。紫铜器皿在滚水中渐渐发黑,陆明远看见扭曲的金属表面映出自己的眼睛——和三年前那个愤怒青年重叠的,是此刻平静如古井的瞳孔。
"去准备惊蛰茶会吧。"老人用裹着纱布的盲杖指向后山,"用那棵被雷劈过的古茶树。"
陆明远走进雨幕时,山雾正吞噬着青石板路。他抚摸茶树焦黑的断面,突然明白陈砚秋不过是被胜负欲灼伤的另一个自己。当第一枚银针茶芽落入竹篓,他听见山涧传来冰层碎裂的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