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四寸金莲(51):这就是要拿我们这些人开刀啊

二哥雨二 2025-03-31 16:38:43

苏子武谢绝了苏子莲到她家的邀请,苏子莲像只蝴蝶般飘走了,渐渐昏暗的大街上,一下子冷静了许多,店铺也早早地关上门,失去了生机,还没有见到土匪长啥样,却因为县政府的剿匪令和紧闭的城门,而宣告着兵荒马乱岁月的再次到来。正如许多人的认知一样,乱不乱,政府说了算,即便是宋江闹了花灯,朝廷说歌舞升平,那也一定是歌舞升平。乱世与治世的标准,是朝廷掌握着的。

百无聊赖的苏子武,感觉到特别的空虚,虽说早上、中午都没有吃饭,可他并不感觉到一点饿意,甚至还觉得肚子里隐隐发胀,他失神地走在空荡荡、灰蒙蒙的大街之上,感觉到是那么的无助,如同孤魂野鬼一般。他甚至暗暗地骂着自己,王廷玉可是把清河县最富裕的一个乡镇交给了自己治理,快二年了,不要说柳河集镇没有什么起色,就是自己,还照样是个穷光蛋,自己自然比不了沙河集的陈福利,甚至比不了比自己上任还晚些的八集镇的镇长陈春荣。

苏子武有时候恨柳河集镇公所里的一些旧人,比如管闲事的田茂恩,警察所的张百发,都把好处捞走了,到自己这儿,连点汤水也没有了。苏子武有时候恨苏子仁弟兄几个,在柳河镇干什么事,从来就不把自己这个镇长放到眼里,就说这回办印染厂、服装厂,自己倒成了一个跑腿的。苏子武更恨李黑子,这些日子好像是瞄上自己了,两个舅舅和两个老表竟然被问成了通匪罪名,如今又抓了自己的亲哥哥,连个招呼都不打,简直把自己当成了空气。苏子武叹了口气,又恨起自己来,或许是自己太软弱可欺了些。

“子武兄,好有闲情雅致啊,一个人逛起大街来了,呵呵。”从对面过来三个男人,苏子武稍稍愣了一下,连忙拱手还礼,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陈镇长,虎科长,好,好,好。”原来,对面过来的,正是沙河镇镇长陈福利,也就是刚刚被免了职的县政府一科的科长陈福顺的胞弟,另一位是糊涂岗镇虎文岭的儿子,叫虎生威,在清河县参议会跑腿当差。如今整个清河县除了一块参议会的招牌外,根本没有主事的官员和要参议的事儿,因而,虎生威也就成了闲差之中的最闲者。

而另一个长相威武的男子,满脸笑意地抱拳向苏子武施礼,陈福利还没有介绍,那人倒自我介绍道:“苏镇长,在下可是你治下的草民,姓郑,名子查。就是咱柳河郑家集的,在县政府做饭那个苏子乾是俺姑父,呵呵,我这也要喊苏镇长一声表叔哩。”

苏子武急忙回了礼,看着那人面部僵硬地笑着,是那么的不自然,心想,这个郑子查,自己还真的没有见过面,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倒又像某个人,一时又想不起来了。苏子乾的老婆,好像姓郑,也好像就是柳河往下走那个郑家集的,这种亲戚,他是不会瞎认的,看来自己是多疑了。

苏子武想着心事的时候,早已被陈福利扯着了胳膊,几个人向田县完中后面一道不宽的街道走去,那里有好几家小饭铺,更有清河一个小小的码头。苏子武没有过多的挣扎,就这样被陈福利拉着,便进了靠近县政府后墙外的一家小饭铺,苏子武记得,名字好像叫什么郑记河鲜馆。

小饭铺里并没有什么客人,老板见有客人来了,急忙起身笑脸相迎,苏子武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因为和那位叫郑子查长相差不多、同样是一张僵硬笑脸的老板,叫郑子风,他是认识的,看来,有可能是哥俩。而郑子风好像和陈福利、虎生威熟得很,也不用招呼,便把他们引到后院,开了一道小门,便是一间宽敞的客厅,里面摆设着一张圆桌,几把椅子,桌上摆放着一些还算精致的餐具。几个人稍稍客气了一下,也就坐了下来,自然是陈福利上座,苏子武、虎生威分列左右,郑子查下面坐了。

几碟精致的河鲜小菜上来,郑子风也早已端出一壶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酩醯子酒来,一人一碗倒满了,这才笑着说道:“各位爷,先慢用,我这就给各位烧大鲤鱼去,只可惜啊,这清河县城四门一闭,连清河河道也封了,渔船晚上出不了城,也进不来,往后啊,想吃沙河鲜肥的大鲤鱼,就难了啊。”

陈福利轻轻呷了一口酒水,品咂一番,骂道:“大沙河的鲤鱼,有灵性,讲究的就是傍晚下网,四更起网,天明得送到县城里来,那才叫鲜。如今倒好,还没有见一根土匪毛呢,倒他娘的把城门给关了起来。奶奶的,我看他姓李的,才他娘的是土匪呢?”

“哼哼,陈兄说得一点都不假,他姓李的,本来就是个土匪出身嘛,自古兵匪一家,他姓李的,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烧杀抢掠,只不过做了暗地里下手的小人罢了。”虎生威连声附和着。

“哈哈哈。”郑子查大声而阴冷地笑了起来,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黑白二煞,想干什么,那不是明白着的嘛。远的不说,就说这近的,你们沙河集陈家遭土匪抢劫,怎么连个肉票都没有绑啊?这帮土匪,是傻土匪啊,不知道钱管用吗?哼哼,一阵风过后,黑道上连个气泡也没有放,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什么意思吗?”

郑子查并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快意地说着他的见解:“还有贾道渊家金银珠宝店被抢这事,咋听起来跟说书的差不多,出了个恶奴贾钦,又勾搭上一个土匪陈祥礼,还非说他们背后,还有一个惯匪郑桂星,都他娘的是胡扯的。不瞒几位,兄弟也是在黑白两道上趟过浑水的,杀人放火,兄弟不行,可是要打听个事儿,那还得是兄弟我郑子查,江湖人称‘顺风耳’的,就是兄弟我。我跟你们说,陈祥礼,根本不是什么土匪刀客,更没有加入张寡妇的杆子,他就是贾钦养的一条狗。而贾钦,同样不是什么刀客,他又是李白子李老二养的一条狗。哼哼,明白了吧,他们最终的目标,就是贾家的财富,最后再给他们戴上一个通匪的帽子。”

对于此判断,陈福利和虎生威并没有表示过多的惊讶,或许他们是英雄所见略同,或许是早已听郑子查说过此观点。其实,苏子武也没有过多的惊讶,他总感觉到,大舅、二舅没有通匪的心,也没有通匪的本事。贾文龙是个色鬼,整天花钱找娘们,只要有女人,其他任何事都不想,也不可能去通匪。至于表弟贾四辈,典型的一个花花公子,他的梦想便是能进到衙门里捞个一官半职,然后抱得苏子莲这个美女归,他也不可能去通匪的。而那个贾钦,和李白子、李拐子叔侄走得很近,他也是看得出来的,郑子查这样的分折,确实有点道理。

郑子查的目光,轻轻掠过苏子武的脸,又冷冷地说道:“郑桂星,不是张寡妇的部下,他就是三五个人,起了个小‘孤庄(小股暗匪)’子,偶尔打一下张寡妇的旗号,扯虎皮,充大旗罢了。”

陈福利喝了一碗酒水,“嘭”地一声,把酒碗重重的放在了桌面上,骂道:“奶奶的,这黑白二煞,很明显,就是冲着我们这些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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