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还没亮透,窗棂上结着一层薄霜。我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怕惊扰了这份静谧。院子里,腊梅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着,像一缕捉不住的游丝。

檐角的冰凌在晨光中泛着微光,一滴水珠悬在尖端,迟迟不肯落下。我仰头望着,想起儿时总爱踮起脚尖去够这些冰凌,母亲便在身后轻声叮嘱:"当心滑倒。"如今母亲早已不在,这二月的早晨却依旧如故。

巷子里传来卖豆腐的梆子声,一声接着一声,在清冷的空气中格外清脆。隔壁王婶推开门,端着搪瓷盆出来倒水,见着我便笑:"今儿个可真冷,怕是又要下雪。"我点点头,看着她呼出的白气在眼前散开,像一朵转瞬即逝的云。

炉子上的水壶开始发出细微的响声,我转身进屋,准备泡一壶热茶。茶香袅袅升起时,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檐角的冰凌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叮"的一声落在地上,碎成晶莹的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