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榘出生于湖北武昌黄土陂新军军营,父亲陈午霆曾是中国同盟会的成员,曾在湖北新军中任职。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后,陈午霆还参加了武昌起义。
陈士榘的叔叔陈雨苍也同样是一位革命者。他是从德国留学归国的医学博士,但却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了一名地下党员,负责我党的秘密电台。
陈士榘就是在这位叔叔的影响下,接触到了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并在后来成为了一名中国共产党员,走上了跟叔叔一样的道路。
1927年,蒋介石、汪精卫先后背叛革命,陈士榘编入了卢德铭的警卫团,并在这一年9月,参加了秋收起义。
秋收起义失败后,陈士榘便跟着毛主席上了井冈山。从此,他便紧紧跟随毛主席,开始了艰苦卓绝的革命战斗生涯。
1927年10月,陈士榘等6名工农骨干正式宣誓入伍,毛主席亲自为他们主持入党仪式,这也是毛主席唯一一次主持入党仪式。
仪式上,毛主席问了他们几人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加入中国共产党?”
陈士榘几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为了翻身,坚决革命到底。”
入党仪式后,根据毛主席指示,各基层连队积极发展党员,并建立起了党支部。这次入党仪式,也成为了陈士榘一生最难忘的回忆。
井冈山时期,由于缺乏作战经验,部队打了几次败仗。毛主席则积极总结失败的经验教训,并从中找到了一套制敌之法,确定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的战术原则。
在毛主席的领导下,陈士榘在军事作战和政治思想方面得到了极大进步。
上世纪三十年代初,受王明“左”倾错误路线的影响,毛主席被剥夺了对红军的领导。第五次反“围剿”作战中,又因李德的错误指挥,导致中央形势一度陷入危急。
1934年4月中旬,毛主席前往会昌县开展调查研究,途中,他的安全便是由陈士榘负责的。
1935年4月,为掩护中央红军进军云南,红一军团奉命攻占定番城。时任红一军团教导营营长的陈士榘接到命令后,立即率部前往。
为了尽快攻占定番城,减少红军伤亡,陈士榘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在军中竖起了一面缴获来的“青天白日”旗,冒充国民党军队,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定番城外。
城内的国民党守军远远看着旗帜,果然上当,打开城门欢迎红军。直到红军走到城门底下,敌人才意识到上当受骗,急忙下令关闭城门,但此刻为时已晚。红军很快便占领了定番城。
不久后,毛主席率红军主力路过该地,见到陈士榘后,他当众称赞道:
“你们看,陈士榘用兵多得法,他也学会跟敌人搞名堂哩。”
陈士榘从一名红军战士做起,一开始便追随毛主席。毛主席对陈士榘也充满了信任。
上世纪六十年代,毛主席在接见军队的主要领导人时,他握着陈士榘的手,直言不讳地说道:
“要说有山头的话,我们还是一个山头的。都是井冈山的嘛。”
即使是在不少军区负责人、中央领导人不断受到冲击的六七十年代,陈士榘也始终深受毛主席信任和器重。他作为工程兵司令员的身份从未有过动摇。
新中国成立后,陈士榘被任命为首任工程兵司令员。此后,他将自己的后半辈子都奉献给了工程兵建设。甚至在儿子陈人康16岁时,陈士榘便将他扔进了工程兵部队,在最基层干着最繁重、最辛苦的工作。
陈人康一开始并不理解父亲的做法,更是喊苦喊累,陈士榘始终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并教育他说:
“工程兵司令的儿子不干工兵谁干工兵?农民的儿子能当工兵,我的儿子也能当工兵。”
无奈之下,陈人康只能硬着头皮留在部队中。经过几年部队生活的锻炼,他逐渐理解了父亲的良苦用心。陈士榘是在用这种方式教育后代一切都要靠自己,不能躺在父辈们的功劳簿上享福。
1958年,中央决定开始搞两弹工程,这一年下半年,十万多工程兵部队陆续来到新疆罗布泊,在这里负责勘察以及后来的设计施工。而带队的便是司令员陈士榘,此后,他“消失”了近六年之久。因为两弹工程要求高度保密,家人都不知道陈士榘的下落。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虽然陈士榘工程兵司令员的地位没有受到影响,具体工作也照常进行,但他的家庭还是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
陈士榘和夫人范淑琴的感情很好,陈士榘在外忙工作,照顾六个孩子和处理家务等一系列事宜都落在了范淑琴的身上。虽然辛苦,但她十分体谅丈夫。
但范淑琴脾气直,为了对付陈士榘,便有人故意搜集了她曾经说的一些话,并将她逮捕了起来。范淑琴被捕后,陈士榘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处境之中。
他本应该了解并理解范淑琴,也或许至少应该是同情的。但因为对毛主席发自心底地尊敬和崇拜,他对范淑琴的一些言论也感到十分生气。
种种因素影响下,陈士榘决定和范淑琴离婚,但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手续并没有办。范淑琴就这样在狱中饱受精神和身体的折磨。
上世纪八十年代,陈士榘和范淑琴还尝试过重新回归家庭生活,但过去的经历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了两人的心中,只要提及,必然大吵一架。
1981年6月,陈士榘和范淑琴正式离婚。
不久后,陈士榘便认识了一个在部队搞文艺工作的女兵,并宣布了结婚。两人之间有40岁的年龄差,这段婚姻也一度引起了外界的不少争议。
再婚后不久,陈士榘便从家里搬走了,他与子女之间的往来也变得越来越少。不过,陈人康在后来回忆起这段日子时,他曾表示:
“新的婚姻,的确让父亲焕发了生气。但我们想,只要他高兴就行了。我们尽量不要给他增加烦恼。”
虽然与子女的往来减少,但陈士榘却一直牵挂着他们。1995年春,陈士榘病情加重,被送往北京301医院接受治疗。
住院期间,家中孩子们曾来到病房看望他,陈士榘见到女儿陈小琴后,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松开,拉着她一直聊天,从小时候一直聊到现在。在长达两个小时的时间里,陈小琴多次听见父亲哽咽的声音和发红的眼眶。
4月14日是陈士榘的生日,或许是预感到这可能是他人生的最后一个生日,有关部门特意批了预算给他做寿。
陈士榘听说后,十分生气,不仅拒绝做寿,而且还对工作人员表态说:
“我们共产党人做官,就要像水一样清白。”
于是,根据陈士榘的要求,生日当天,工作人员在客厅的中间放了一坛清水。凡是来看望他的老同志,不管是曾经的部下,还是如今的中央领导,全都在这坛清水旁,以茶代酒,庆祝他的最后一个生日。
1995年7月22日,陈士榘逝世。既没有留下遗嘱,也没有给子女留下任何财产。但“做人要清白”的德行却成为了陈家的家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