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皇帝,是封建君主中最有意思的一批人,他们中的许多和“庄重”二字毫不相干,反而和“奇葩”二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钟爱乳娘”朱见深;“一夫一妻”朱佑樘;“皇帝将军”朱厚照;“修仙问道”嘉靖帝;“死于女色”朱载垕;“就不上朝”万历帝;“红丸归天”朱常洛;“木匠天子”朱由校。明朝中后期的皇帝,除了崇祯之外,就没有一个不奇葩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当然,明朝中前期的皇帝,也有人说是“奇葩”,我们不妨将两者进行对比。“和尚皇帝”朱元璋;“锐意改革”朱允炆;“工作狂魔”是朱棣;“身宽体胖”朱高炽;“蟋蟀天子”朱瞻基;“被俘天子”朱祁镇。明朝前期的皇帝,“奇葩”之处在于出身、治国方略和个人爱好,以及执政过失,最多算是有段“黑历史”;而中后期的皇帝,许多已经不合常理了,甚至可以说是愚蠢行为了,比如:皇帝好色者不少,可像朱载垕、朱常洛一样,完全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真不多;还有不想上朝的也不少,但真正像嘉靖帝、万历帝一样,二三十年不上朝的独此一例。那么为什么明朝中后期,皇帝整体“奇葩”了呢?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对此我想到了四个字——投其所好。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寡人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未尝知衰也,未尝知忧也,未尝知劳也,未尝知惧也,未尝知危也”。 ——《荀子.哀公》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这句话在今天说很恰当,但对皇子不适用:父皇是真龙天子,母后是母仪天下的,有几个皇帝有时间教导一大群皇子?甚至许多母亲也在终日忙于争宠,真正影响皇子的是近侍(终日讲经书的老先生,和带着你随便玩闹的贴身太监,一个孩子的心底更喜欢谁?)。在这方面,汉文帝的母亲薄姬是最高明的,“不争”的薄姬教导出了汉文帝和孙子汉景帝,“文景之治”由此而来。朱元璋也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在宫门挂了“宦官不得干政”的铁牌,作为祖训铁律,直到明英宗时,才被大太监王振摘下。
明朝的政治力量大致分为以下几类:武官群体、文官全体、宗室皇亲、宦官群体(背后是天子)。如果再进行归类:武官群体更偏向于阳(主战者多);文官群体更偏向于阴(主和者多);皇室宗亲大致为中性;宦官群体偏向于阴柔(皇帝主子喜欢什么,我就来什么,也就是投其所好)。这四大群体力量的强弱,大致决定着明朝的“国家性格”;而皇帝的性格、行为,又是明朝“国家性格”最生动的体现。
在今天的河北省张家口怀来县,有一座古城堡遗址,古城堡东西长约1千米,南北宽约500米,墙壁约有7米高。现存的南墙和西墙上,还有着许多激战过的痕迹,曾经明朝最精锐的三大营和大同宣府精兵,与瓦剌在此鏖战,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土木堡。遗址中的“显忠祠”,代表着英勇牺牲的10余万明军精锐,和战神张辅在内的52名朝廷重臣,土木堡之变,几乎将明朝武勋集团折损殆尽,皇帝转而依赖太监,制约文官集团,“国家性格”彻底改变。
这就是明朝的宦官,影响格外深远的真正原因,但用宦官集团代替武官集团有很大的问题。其一,武将讲沙场立功,因此大多主战;宦官则讲投其所好,没有原则的顺从主子(刘禅怕打仗,黄皓就报喜不报忧,蜀国灭亡;年轻的明英宗跃跃欲试,太监王振就怂恿他御驾亲征,明英宗被俘)。不根据实际情况,而以个人意志为准则下决策,是要出大问题的;其二,宦官集团掌握大权,会使得文官集团离心离德。文官、武将再怎么斗,都是朝廷命官,是在为社稷出力;可宦官只是一位皇帝的家奴,家奴议论天下之事,文官集团自然不服气,这就是唯独明末相当一部分文官,放弃皇家的原因——人心散了;其三,宦官集团缺乏政治远见,和政治理想及抱负。武将讲“精忠报国,杀身成仁”,文官讲“治国平天下”,而宦官讲“主子高兴为先,对错另论”,比如:嘉靖修仙问道,二十年不上朝,前期中兴,后期国力迅速衰退。出现“南倭北虏”现象,房子漏水了,他自己高明会补,但之后皇帝出现不高明的,或者漏洞多到一定程度,就没法补了。
“靖难之役”后,朱棣监禁了宗室皇亲;“土木堡之变”后,武官集团损失殆尽;主导明朝中后期政治的,成了文官集团和宦官集团。这就是明朝和其它封建王朝,大不相同的原因,明朝皇帝和其他皇帝一比,也是非常“奇葩”。宦官集团以皇帝意志为中心,朱载垕纵情声色,死到女人肚皮上,他们都不劝谏(主子一句话,太监就没了,他们是无根浮萍,这和文武官员大不相同);文官集团一家独大,皇帝将其视为“对手”,两者开始渐行渐远,最后离心离德。文官不管,也管不了(都对手了,听不进去的);太监不劝,还推一把(喜欢什么来什么);皇帝放飞自我(严重超标),在兴趣的道路上走远了;最后来了一个崇祯,等等——我的兴趣就是治理国家,太监?一边去。但明朝早已积重难返,一方面“亏不受补”,一方面“不补就亏”,怎么描都是黑,崇祯成了最贤明的亡国之君(登场太晚,做什么都没用,做的越多,后世看起来错的越多。其实,做不做、做多少,都到倒下的时候了)。
参考资料:
《明英宗实录》、《明史纪事本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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