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重磅ADC新药维贝柯妥塔单抗首次上市申请被驳回的一段小插曲,乐普生物近几日的股价可谓是坐上过山车。
3月6日CDE官网最新公示,乐普生物的维贝柯妥塔单抗已经重新递交上市申请并获得受理,公司股价在3月7日也有所回升。但一退一进的背后,重点并不在股价,而是可能需要延迟1-6个月才能获批上市的时间。
ADC药物热度飙升,市场规模指数增长的近几年,该领域竞争的激烈程度也早已升了几个维度——已上市药物16款,2024年销售规模130亿美元,全球在研药物超800款,其中临床阶段药物逾200款,仅国内就有至少30款药物处于Ⅲ期临床试验中。
系列的数据意味着,在厮杀残酷又激烈的内部市场,时间就是金钱,先发优势与差异化尤为重要。而在外部市场,TCE药物、CAR-T等细胞基因疗法也已在肿瘤领域对ADC药物发起了冲击。
已经迭代至第三代的ADC药物,在癌症治疗中精准“魔法导弹”的优势能持续多久,于变幻莫测的市场,谁又说得准呢?
01
600亿美元市场下的ADC进退
据弗特沙利文预测,2030年全球ADC市场规模或可达到647亿美元,增速远超同期其他生物药市场,ADC在生物制剂的占比也将从2022年的2.2%增至8.3%。届时中国ADC市场同期的规模亦有望达到662亿元。
目前全球已上市的16款ADC药物中,有3款靶向HER2,3款靶向Trop2,其他还有CD30、CD22、Nectin-4等,适应症则包括白血病、骨髓瘤、淋巴癌、乳腺癌、肺癌等。
聚焦国内市场,已上市的ADC药物有九款,今年有望获批上市的则有7款,包括乐普生物的维贝柯妥塔单抗在内,还有恒瑞的曲妥珠单抗、科伦博泰芦康沙妥珠单抗、第一三共/默沙东的Ifinatamab deruxtecan等。


(我国获批上市的ADC药物,来源:粤开证券)
维贝柯妥塔单抗为全球范围内研发进展最快的靶向EGFR ADC药物,首发递交上市申请的适应症为鼻咽癌,另外还有一项针对头颈部鳞状细胞癌的Ⅲ临床试验正在进行中,与上述同类药物在适应症和靶点上都略有差异。
但现有ADC药物在适应症和靶点上的差异,于拥挤的赛道中,被抹平往往也只是时间问题。
目前全球处于临床阶段的ADC药物已有逾200款,同靶点同适应症的在研药物不在少数。尤其中国企业作为ADC药物的核心参与者,相关在研管线占全球比例已达40%,仅Ⅲ期在研的ADC管线就超过30项。
过去两年,基于ADC管线的相关BD交易数量更是急速增加,大额并购屡见不鲜。2022-2023 年,中国都是全球ADC相关交易的转让方数量第一名。
但研发热度高涨,并不意味着新药研发成功率也会随之提高。尤其ADC药物独特的作用机制,于研发企业而言,仿若蜜糖,亦如砒霜——技术壁垒挡住了大多数对手,也同时考验着企业自身实力。
例如,2000年全球首款ADC药物获批上市后10年,仍旧因为临床研究中出现致死毒性无奈撤市,足足七年后才在调整规格和补充临床证据后再度获批上市。
ADC药物研发生产技术难度大,成本高,加之成药的安全性、耐药性、毒副作用反应要求高,大批争夺者涌入该赛道的同时,亦有不少的参与者对激烈的竞争格局及市场前景望而却步,选择及时止损。
此前拥有一款在研HER2 ADC管线的丽珠集团就曾透露,基于HER2-ADC项目的市场前景和竞争格局的综合考量,决定终止该项目后续推进。
2月初发布2024年财报的辉瑞,则因为对两款ADC药物高达12亿美元的资产减值,引发市场热议。其中一款在研的B7-H4 ADC药物,因为晚期实体瘤的临床试验中未能取得有意义的进展被终止,导致10亿美元无形资产减值。
另一款则是由荣昌生物自主研发的首个国产ADC药物,HER2 ADC维迪西妥单抗。该药物2021年获批上市后就以26亿美元的总额授权给Seagen,而辉瑞在拿下Seagen后陆续对该公司资产进行梳理,最终决定对其资产减值2亿美元。
对此,辉瑞给出的理由是,市场竞争加剧,必须对相关资产的估值进行调整。
不过,即便辉瑞对维迪西妥单抗进行减值,对其重视程度却并未减少。恰恰相反,辉瑞正在通过单药或联合用药的方式,加紧推进维迪西妥单抗这款放量期药物更多适应症的开发,从而找到竞争突破口。
目前维迪西妥单抗联合特瑞普利单抗治疗尿路上皮癌正在临床Ⅱ期;刚过去的2月份辉瑞又高调宣布与康方生物的合作,以此推进PD-1/VEGF双抗与ADCs药物在多种实体瘤中的联合治疗应用。
从整个行业来看,无论是丽珠集团还是MNC巨头辉瑞,在ADC药物研发领域的战略调整,都可以说是药企面对越来越内卷的ADC药物市场,从热衷到谨慎的心态变化缩影。
02
后ADC时代,路在何方?
2025年开年引发全行业关注的JPM大会上,爆火了几年的ADC赛道依然是热点话题之一。阿斯利康、默沙东、百济神州、信达、百利天恒、恒瑞、科伦博泰等纷纷展示重点ADC管线,信达更是将未来国际市场的开拓动力押注于多款ADC管线。
从19世纪末ADC药物概念被提出,到2000年首款ADC药物成功获批,经历多年沉寂又随着第一三共/阿斯利康的Enhertu(德曲妥珠单抗)的上市重回聚光灯下,ADC药物已在技术优化中迭代至第三代。
与此同时,TCE、CAR-T等新兴疗法近几年在血液瘤、实体瘤领域不断推进,也持续从外部给予ADC市场压力。
竞争更大,药物疗效及安全性要求更高的后ADC时代,适者生存成为市场法则,而新的药物靶向精准性和有效性提高,减少毒副作反应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基本的要求。
在此基础上,除了寻求更多的如MSLN、c - MET、RC88等新靶点,同时解码更多新的适应症,ADC药物与PD - 1、双抗等联合用于一线疗法甚至更早期的辅助/新辅助治疗等,也成为诸多企业的主流突破方向。
数据显示,目前全球已有135个肿瘤免疫疗法(IO)+ADC临床试验,其中18个已达临床Ⅲ期,89个已至临床Ⅱ期及以上,一度被寄予全面取代化疗的厚望。
除了辉瑞与康方生物,在此之前已有安斯泰来、罗氏、吉利德、默沙东等开展IO+ADC的联合用药临床研究。
国内市场采取同类布局战略的药企亦不在少数。已有四款ADC进入Ⅲ期临床的恒瑞,便在3月6日宣布其HER2 ADC新药瑞康曲妥珠单抗、贝伐珠单抗注射液、阿得贝利单抗注射液、SHR-8068注射液联合方案获批在晚期实体瘤中开展临床研究。
同期,百济神州也有一款B7H3 ADC药物获批准用于联合抗PD-1单抗替雷利珠单抗治疗实体瘤。
尽管双抗ADC开发难度更大,但也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入局者,有望成为下一代ADC技术的新选择。
譬如布局ADC联合疗法的百济神州,同样在肺癌领域布局了B7H3 x TAA 1的双抗ADC;曾将一款EGFR-HER3双抗ADC高价授权给BMS的百利天恒,近日亦有一款EGFR/HER3 ADC药物登记启动第9项Ⅲ期临床试验。

但有行业人士指出,尽管已通过技术的改良优化,但ADC本身始终难以避免毒副作用,在联用或双抗疗法过程中,克服耐药性、改善治疗效果的同时,依然有可能增加毒性,大大增加了技术难度要求,这也是为何目前尚未有双抗ADC上市的重要原因之一。
换言之,押宝这些新路径希望获得突破空间的药企,未来在药物研发路上能否走到最后一步,仍是未知数。
结语
技术的不断进步和创新,令ADC疗法在癌症治疗领域的应用前景仍旧广阔。
随着越来越多的ADC药物逐步进入临床后期并上市,ADC联合疗法的选择也会越来越多,ADC药物的适应症也有望不断开拓,提升更大的市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