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晓芸，30岁，市立医院心内科护士。结婚三年，丈夫陈浩是中学语文老师，此刻正陪着我在医院伺候他住院的婆婆。

凌晨三点，我第17次调整输液速度时，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婆婆枯枝般的手突然抓住我手腕："小芸，别告诉浩子..."话音未落，邻床的佝偻老太太探过身子："姑娘，你是这闺女雇的护工吧？"

婆婆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输液管在她青筋凸起的手背上剧烈晃动。我刚要解释，病房门被重重推开。陈浩提着保温桶冲进来，白衬衫领口还沾着粉底印——那是今早我亲手给他化的淡妆。

"浩子，这是王阿姨，隔壁床的..."婆婆突然改口，枯瘦的指尖死死掐住床单。陈浩却径直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金属与瓷砖碰撞的脆响里，我闻到了熟悉的佛跳墙香气。

"嫂子真是孝顺，白天当护工晚上当保姆。"小姑子陈雨突然出现在门口，红指甲敲击着门框。她去年离婚时曾赖在我们家三个月，此刻脖颈处新添的掐痕在灯光下泛着暗红。

我低头擦拭婆婆嘴角的粥渍，突然发现她病号服领口别着枚百合胸针——和陈浩衬衫口袋里那张匿名卡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上周三他借口加班，凌晨两点才回家时，口袋里也别着同样的花。

"妈，其实我早就知道。"陈浩突然跪在床边，保温桶里的汤汁泼在白色地砖上，"上个月您在佛堂昏倒，我看见诊断书上写着'肺癌晚期'。"他颤抖着举起手机，屏保是婆婆偷偷翻看我们婚纱照的照片。

婆婆浑浊的泪水砸在我手背："浩子偷偷做了基因检测...小芸，你根本不知道这孩子..."监护仪再次发出警报，陈雨突然尖叫着冲向门口："爸！姑姑刚发来消息，爷爷的遗嘱..."

我攥紧沾着汤汁的百合胸针，想起三个月前在产房外，婆婆颤抖着把存折塞给我时说："要是生个男孩..."此刻她枯槁的手却死死护住枕下的牛皮纸袋，里面掉出的照片上，年轻时的婆婆抱着襁褓中的女婴，眉眼与我惊人相似。

"晓芸，这是浩子的亲妹妹。"婆婆突然用尽力气抓住我的手，"当年医院抱错了，你才是..."窗外惊雷炸响，陈浩的白大褂口袋里，那张写着"亲子鉴定受理中"的收据正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