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联比罗比詹东方草原养蜂房的训练,其实就是为武装侦察作准备的。虽然没有说起此事,但我预感到:训练的目的在于实用,所以在我进行教育时,就强调返回东北坚持进行抗日武装斗争的意义,克服和平麻痹思想。
在养蜂房住了一个多月,1940年的3月份,马约尔向我们传达:"你们的总司令赵尚志决定把现有人员分开行动。"具体分工是:于保合、李在德去二路军;我带张祥、姜乃民等人到伯力郊区的一个农庄,在那里的抗日游击队员中进行工作,物色可能参加战斗的人员。马约尔这么一说,我便深明其中之意,欣然地接受了这个任务。但当时我并不知道,赵尚志已去二路军工作。
我与张祥、姜乃民到伯力郊区丘陵地带的一个苏维埃农庄。这个农庄人们通称为CoBXO3,这里已经有了五、六十名抗联游击队战士。有男有女,有健有残,吵吵嚷嚷,非常热闹。至于住房情况则是:女的单住,男队员都住在一所大房子里。女队员有王玉环(崔庸健的夫人)、王玉洁(原被二路军枪毙的七军军长景乐亭的夫人,当时她并不知道其夫已死)、庄凤、李桂珍、杨敏(杨秀珍),还有两个朝鲜女队员李英淑以及"豆奶奶"(麻面中年女子的绰号)。
在这个农庄,我们的任务主要是进行政治学习,在健康的游击队员中,时而也搞军事训练,主要是锻炼身体,随时准备返回东北从事新的斗争。因为正是农忙季节,我们也帮助苏维埃农庄庄员进行一些春耕的准备工作。
四月的苏联远东边区,虽然春风仍然刺骨,但春天毕竟是来到了。农庄庄员们开始了春耕生产。苏联的农业生产机械化程度很高,种土豆,栽菜秧全部是机械化,田间全是女工在进行一些辅助性劳动。我们游击队员有时也下地,和苏联的女庄员们共同劳动。
在农庄,我们中国游击队员和农庄庄员一起排队去食堂领饭菜。当时,苏联也是因处在战争的困难时期,粮食供应比较紧张。虽然我们的口粮基本够吃,但不算充足,饭量大一些的就觉得不足。在伙房中工作的有一位朝鲜队员,叫李英淑,个子不太高,但头大了一些。我每次去打饭,她都故意多给我一些,并常常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目光看我。我也是二十大多的人了,对于这种特殊的照顾自然心中有数,那目光中的语言我也是看得懂的。苏联的两位军官观察得很细,他们也看出了这位女队员的心事。于是他们就和我开玩笑:"你知道不知道有一位姑娘对你有好感?"我只是笑而不答。因为从心里说,我并不喜欢她。为了避免引起她的错觉,后来我就有意回避了。我离开农庄后,听说这位女队员与一俄国青年结了婚。
春耕结束,时间已是五月末。马约尔向我传达赵尚志的命令,让我带小部队回东北执行武装侦察任务,并指示由我挑选十几个人,组成小部队。根据这一指示,我从驻扎农庄的队员中选了张祥、姜乃民、金学明、吴保安、邓生等十几个人。我们到一个密林的山坳中安营扎寨。随即派刘凤阳来任队长,我任政委,组成了武装侦察小部队。后来上级又派刘铁石来担任无线电报务员。刘铁石是在伯力单独接受技术训练之后派来的。
这个新开的营地虽无大山,却有树木葱郁的高岭。我和刘凤阳把部队带到这里,这里距那个苏维埃农庄有五、六里,在树林中搭起帐篷,开始了侦察前的训练。
我们的武器装备是高水平的,每个人都配备了冲锋枪和手枪,还有手榴弹。我学的是译电和照相、绘图。为了保密,我们的电码是临时编的。刘铁石负责收发报,由我负责译电。这次训练,主要是长短武器的射击、格斗、投弹及其他有关侦察兵的常识性训练。整个训练工作仍由在蜂房的苏军的两名上尉负责,其中一名就是前面提到过的,中国名字叫吴刚。这个人和我们一见如故,谈笑风生。由于我们在一起混熟了,因此无话不谈。
训练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1940年6月中旬,我们执行第一次侦察任务。出发前,我们都穿上了日本军装,带上硬质固体燃料和各种罐头,还给了一份印在薄塑料布上的地图。这次给我们的任务是侦察奇克(今逊克)南山公路及运输情况、山上及山下军事阵地以及逊河中下游的水宽、水深及水底情况(沙底还是泥底)。我们清楚,这些情况,是为将来配合苏军进军东北做准备的。我们是在为解放祖国、收回东北失地做准备。因此,我们此行虽然不是与日军枪对枪地战斗,但其意义十分重大。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很兴奋,盼望早一天出发。
六月中旬的一个夜晚,我们在夜幕的掩护下来到苏联名叫鲍牙尔克的地方,然后换乘汽车到了黑龙江边。一艘苏联汽艇已经静静地停在水边。我们一行十几人登上汽艇,驶向南岸。小艇开到江心,关闭马达,静无声息地靠上南岸。这里正是奇克东北、逊河河口西侧。我们迅速跳下汽艇,隋即直奔南山。此山离奇克镇约有七、八里地,山上是阔叶林地,灌木丛生,极好隐蔽。我们在山北坡密林中找了一处山凹,砍树截枝,搭了﹣个草棚以避风雨。这时天已快亮,我们便吃饭休息。我们带的是,硬质固体燃料,作饭无烟尘之弊,极有利于隐蔽。
太阳落山,我们便开始作准备,万籁俱寂之时,开始了侦察活动。首先到逊河河口一带实测水情,察看了水深和河口宽度,河底泥沙情况。都记在心里,以便回到营地再绘成详细图表,这些足足忙了一整夜。天快亮的时候,我往住地回返。当我们走到山北通奇克的公路时,在公路的转弯处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这时,躲避已来不及了。刘凤阳急中生智,低声命令:"继续前进,闯过去!"于是刘凤阳在前,带着队伍大模大样地往前走去。到了大车跟前,刘凤阳学着日本人的腔调盘问车夫:"什么的干活!?"刘凤阳留着小胡子,又穿着日本军装,还真像那么回事。车夫回答说,他们要到奇克去拉货。刘凤阳一看,车上的人不像是坏人,也怕时间长了露出真面目,于是便煞有介事地摆摆手:"开路开路的有!"这一关闯过了,怕再碰上什么情况,于是我们便迅速跨过公路,钻进了密林。
又过了两天,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我们断定我们这支小部队的目标并未暴露,便又继续进行侦察活动。
这一次是穿过奇克南山到现在的逊河镇东,察看附近一段逊河水情及两岸坡度。我们用目测的方法测量了这段河水的宽度,大约有半里左右,测水深则需用小船。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只放在岸边的小渔船,用完之后,又放回原地。因为测的河段不能太短,所以又干了整整一夜。天一放亮,我们又踏上了返回营地的路程。
这一段林木比较稀疏,我们行动很谨慎,行军的速度比较慢,走了整整一天,到黄昏时才到达营地所在的山凹。走到离我们住的小棚子附近时,突然发现异常情况,听到从里面传出了一阵阵的鼾声。队长刘凤阳立即命令我们停止前进。我们在想:怎么回事?难道敌人发现了我们?还是过路的猎人暂时住了下来?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我们这支秘密行动的队伍来说都是不利的。
刘凤阳下令包围小草棚,并逐渐缩小包围圈。越靠近棚子,鼾声自然越清晰,我们确信里面有人。但是就在我们离小草棚只有一两米远,准备战斗时,只听"呼!"的一声,从里面窜出了两只狍子。随后,鼾声也就没有了。原来是鹊巢鸠占,两只野兽把我们的营房当成了它们的栖息之地。这倒使我们更加断定,我部并未被人发现。
我们在小草棚周围,林木茂密但视野开阔之处放上暗哨,密切注视周围的一切动静。我们的原则是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与敌人接触,尽量保密,即使是老百姓,我们也不能与之接触。
又过了两三天,没有异常情况,我们便开始了第三次行动。
我们出发时,负责与游击队联系的苏军上尉杨林(萨马尔钦柯)向我们交待,根据他们的情报,奇克南山有日军阵地,要求我们把这一阵地的情况弄清楚,不仅要绘图,还要照相。这样,我们必须在白天行动。
但是,阵地有无敌人?我们不清楚。为了避免遇上敌人,我们先派出两三个侦察员在附近一个较高的山坡上,把高倍望远镜隐蔽起来进行观察。他们连续在山上观察三天,外部情况基本弄清楚了:离我们十几里地,的确有一片敌人阵地,可以看清战壕和修的掩体,但是三天来没有发现有人活动。我们断定这是敌人的一处备用阵地。于是决定前去作进一步的观察和拍照。
一天早晨,我们先派人用望远镜作行动前的现场观察,确信无人,刘凤阳和我带着战士们向阵地出发,我带上像机、地图及绘图用具。十几里地很快就到了。为防万一,张祥冲在前面,和几个战士迅速靠近战壕,并作好了战斗准备。过了一会儿,见确无动静,他们便跳进了壕里,并向我们摆摆手,于是我们便都进入了这个阵地。这个阵地蜿蜒一里多长,挖了两三条战壕,弯弯曲曲,有几条支叉,几条战壕互相贯通。阵地北坡有一座"独立家屋"(军事术语即孤立的房屋建筑)。我迅速地画出了草图,并在地图上标出了这个阵地的确切位置。随后,我便找了一个可以俯瞰整个阵地的位置,迅速地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
就在这时,离阵地二里许的那座"独立家屋"中忽然走出一个人来。这是在几天的远距离观察中从未发现的。这个人显然已经发现了我们,看样子是敌人布置的看守阵地的人员。怎么办?是立即隐蔽,还是将此人抓住?我们决定把他抓住。因为我们是一身日本军装,一般情况下不易分辨真假,于是我们便大摇大摆的向那座房子走去。那人见我们走去,没有跑,大概相信我们的确是日本人了。这就更使我们断定他是敌人安插的人员。由于此毫无准备,我们很顺利地就将他逮捕了。我们问他是干什么的,他说是采木耳的。但是我们看得很清楚,他屋里连一个筐都没有,他的手也不像一般劳动人民的那么粗糙。经再三审问,他才说他的确是敌人留下看守阵地的人员。为了保密,我们将他就地处决了。
预定的侦察任务已经完成,我们没有再回原来的营地,直奔我们来时过江的地方。在这里,刘铁石发报联系,报告我们任务已经完成,准备返回。复电同意我们回去。于是我们在一个夜晚下山到了逊河边一个小屯,找了两只小船,向逊河河口驶去,深夜十一点多钟,出河口进入了黑龙江,向北岸渡去。一个小时后,我们登上了黑龙江的北岸。
就在我们上岸之后,发生了一件十分意外的事情,队长刘凤阳被苏军哨兵误伤致死。想起此事,至今令我十分悲痛。
在离我们上岸的西边一、二百米处,有一座木制的苏军瞭望台。我们上岸后,没有发现有人来接我们。假如我们派人事先与瞭望台上的岗哨取得联系,悲剧也许不会发生。但是刘凤阳大意了,他以为苏军上尉杨林肯定会通知岗哨,于是便直接向瞭望台走去,我就跟在刘凤阳之后,相距不到十米。这时哨兵发现有人,便问:" Kto ?"刘凤阳懂一点俄语,也会说一些,于是回答:"Ilaptn3aH!"哨兵又说:" CTORTb "我听到"站住"的口令后,立即停止了前进,但刘凤阳却继续往前走,就在他离我已有三、四十米,离瞭望台四、五十米的时候,我阻止他已来不及了,哨兵向刘凤阳开了枪,并发了信号弹,接着又打了两枪。这两枪打中了刘凤阳腰间的两颗手榴弹。一声巨响,刘凤阳倒在了血泊之中,下半身全炸碎了。这时苏军哨兵来了,杨林也赶到了。杨林立即指示将刘凤阳送到附近鲍雅尔克村的一所医院,并带我们到村边,命他的部下安排我们去休息。我此时哪有心思休息?我请求杨林,让我去陪着刘凤阳去医院,杨不许,于是我强烈要求:一定全力抢救。杨林答应一定尽一切力量抢救。我睡不着,吃不下,焦急地等待着。下午点多钟,杨林来了,对我说:"十分不幸,抢救无效,刘凤阳同志逝世了!"我听了这个消息,顿时泪如雨下,战士们也都痛哭失声。昨天在一起共同战斗,还如生龙活虎,今天忽然已成古人,怎能不令人肝肠寸断!
杨林与我商量之后,决定就地埋葬刘凤阳同志的遗体。苏军弄来一口苏式的小棺木,给刘凤阳换上一套新的苏军军官制服。苏军战士和我们小部队的战士一起在鲍雅尔克村外挖了一个墓,将棺木放了进去,我们向刘凤阳同志的遗体敬礼告别,然后缓缓填土掩埋。一位英勇的抗日战士、抗联优秀的指挥员留在了苏联西伯利亚的大地上。
刘凤阳同志牺牲后,我担任了我们这支小部队的队长兼政委。其他的人员没有变化。
我们在鲍雅尔克休整了一个时期后,接到再次过江回东北进行侦察的命令。
7月末的一天,我们乘苏军汽车经半天时间到达黑龙江边,准备过江。对岸是我国东北瑷珲县的四季屯。当晚,我们乘苏军一汽艇过江,在四季屯偏东的地方登陆。在淡淡的月光下,我们匍伏在岸边观察地形。这里是一片荒草甸子,没有人家,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微风从草尖上轻轻掠过,发出沙沙的响声。我们不知道四季屯有无敌人驻扎,因而行动格外小心。当我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指挥队伍迅速地越过公路,进入一片黄豆地。这时,黄豆的秸棵已经长高,我们在黄豆地里弯着身前进,尽量缩小我们的目标。这是一个闷热的夜晚。虽然时近子夜,仍酷热难当。就这样,经两个来小时的行军,终于到达南山脚下。
东北的夏末,白天来得仍然比较早。当我们进入南山时,天色已经微明,山林中透出一丝晨曦。我们的位置在逊河镇的西北,北黑铁路以东,是现在的四不漏子偏北一带。我们找了一处林深草密的小山沟隐蔽下来,稍事休息。
我把队员分成两股,一股负责察看逊河镇西段的逊河情况,另一股由我率领查看北黑铁路。傍晚,即分头出发。
小部队的驻地离北黑铁路约四、五十里。我们一夜急行军,即到达铁路附近。我们找了一处密林隐蔽,观察北黑线情况。这条铁路线在这一带穿越山区伸向黑河,运输虽不繁忙,可也行车不断。日本侵略者正是通过这条铁路,掠夺黑龙江省北部的资源。为了弄清铁路实况,我又派人化妆到路基进行了实地观察,掌握了第一手资料。第三天清早,我带队回到营地。午后,另一支小队也回来了。据他们汇报,侦察工作也比较顺利。但他们曾在曹地营子遇上天下雨,在地营子避雨时见有一位老人在看房子,地里无人干活。我们队伍穿的都是日本军服,没被人识破,因而他们确信未暴露目标。
主要任务完成之后,我们又实地查看了周围的地形,并对四不漏子、四季屯进行了侦察,未发现日伪驻军。于是,我便令刘铁石向上级发报,报告侦察情况,并请求返回。
这次任务完成返回苏联后,我们的小部队离开鲍雅尔科沃,转移到了江东六十四屯地带休整。这时已是1940年的8月上旬。这里是一片荒野,夹杂有柳条通。就在我们的帐篷周围间或看到一些旧房废墟,据说是当年中国人住的地方,我们到的这个地方就是一个中国人聚居的屯子,从坍塌的废墟来看,有小马架形的模样。看到这些并不太遥远的历史遗留下来的遗迹,我的心中真是感慨万千,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在这里休整了三、四天,驻布拉戈维申斯克苏边防军来人传达上级指示,又一次派遣我们过江进行侦察。8月上旬的一天夜间,我们乘苏军提供的一只小木船过江,在公别拉河南登岸。苏军提供的情报说,此处有一小山,北坡未发现问题,只是南坡情况不明,我们的任务就是来侦察南坡的。
过江以后,我们奔西边山岗而上。山上没有密林,只有野草和一些灌木,给我们隐蔽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天一放亮,危险就大大增加了。我们沿山岗向西攀援前进,发现岗南坡下是一条公路,到山脚下向北拐去,我们正处在公路的拐弯处,地势不利。这时天已大亮。我决定不再前进,就地找草深之处趴下隐蔽。这里正是一个小山凹,卧倒之后足以藏身,抬起头来还可看到公路上有汽车在跑。更重要的是,我们在这里能够发现东山西侧的情况。正对我们隐蔽处的东山西侧有几座炮楼,而且有几座小平房。我们就这样观察了一整天,但是,因为对面有树,我们只看见屋顶,又不敢站起来观察,因此始终没有看到人影。
初秋八月,骄阳似火,同志们汗流夹背,口渴难当。报务员刘铁石身高个大,消耗比别人多,更是渴得难以忍受。我忽然想,实在不行就只有让他喝尿了。我把这个想法和张祥说了,张祥偷偷地笑着说:这办法行。于是他拿着一个茶缸悄悄地爬到一位小战士姜乃民跟前说:"快尿!"姜乃民正好要解手,于是便把尿接在了缸子里。张祥手托着缸子爬行到刘铁石面前,说,"快喝!"刘铁石也顾不上细看,几口就喝了下去。喝完后问张祥:"这水怎么发黄,而且挺热乎?还有股什么味。"张祥一本正经地说:"马蹄窝的水,太阳一哂就是那样子。"姜乃民和另外两个"知情人"偷偷地捂着嘴笑了半天。
这次侦察回来后,我提出:我要回部队,坚决不再干这种不能痛痛快快打仗的侦察工作了。自从过界到苏联后,我时时刻刻在盼望回到抗联正规部队去,无时无刻不在想继续在祖国的土地上跃马横刀,与日本侵略者血战。这种侦察活动不能打仗,使我心中极为烦闷。我的一颗年青火热的心被那真刀真枪的战斗吸引着。苏边防军的一位上校要我们继续留在这里,我没有答应,仍坚持回我原来的部队。就这样,我终于离了侦察小分队。和我一起归队的还有张祥、刘铁石等七八个人。侦察小分队员留下了大老金(即金学明)和邓生两位同志。

【陈雷,1917年10月25日出生,原名姜士元,曾用名陈雨田,笔名老泉山人,籍贯黑龙江省桦川县。1933年在学校参加抗日活动,1936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36年2月至1938年3月任佳木斯市地下党支部组织委员、支部书记、市委书记。1938年3月至1942年5月任东北抗联第六军政治部组织科科长、宣传科科长、六军二师政治部负责人、游击队队长。1938年7月派往第一批西征部队做政治工作,后又派任北征部队第一支队政委。1942年5月至1945年9月任苏联国际红军八十八旅三营六连副连长、一营党支部宣传委员、政治教员。1945年9月至1952年8月任苏联红军绥化卫戍区副司令员、绥化中心县委书记,龙南纵队政委,黑龙江警卫一旅政委,龙南专署专员,西满第三地委副书记兼三分区副政委,黑龙江省委秘书长。1952年8月至1954年8月任黑龙江省委常委、省政府副主席、主席。1954年8月至1966年8月任黑龙江省委常委、省委基建部部长、省委工业部部长、副省长兼经委主任、计委主任、省委书记处候补书记、书记。“文化大革命”中遭受迫害。1975年8月参加哈尔滨轴承厂基本路线教育工作队,任党支部副书记。1977年6月任黑龙江省建委主任、党委书记。1977年12月任省革委会副主任、省委书记(当时设有第一书记)。1979年12月任省委书记(当时设有第一书记)、省长。1982年8月任省委副书记、省长。1985年5月任中共黑龙江省顾问委员会主任。1988年离休。2006年12月5日在哈尔滨因病逝世,享年89岁。著有《征途岁月》、《陈雷诗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