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肖军(整理:白叔)
声明:故事来源于生活,为了阅读体验,情节略微改动,请勿过分解读。
我叫肖军,今年62岁,出生在鲁南地区的一个偏僻小山村里,靠种地维持生活。
我家兄弟姐妹七个,我是老疙瘩,上面有五个哥哥、一个姐姐。
父亲和母亲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俩斗大的字不识几个,除了会写家里的名字,其他的字,基本上都不认识。
在村里,像我父亲和母亲这样的文盲不是少数,大家都没读过书,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整天埋头苦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里交通闭塞,想要出去很困难,要有十多公里的山路,往返一次至少需要两个小时,正因为难走,所以大家平时不怎么出去。
父亲经常对我们几个说“我和你妈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所以你们几个必须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走出这个穷山沟。”
父亲在我们几个身上寄托很大的希望,但是很遗憾,除了我二哥考上了中专,毕业以后回到村小教书,剩下的我们没有一个出息的,最可怜的是我大哥,小学只读了半年。
看着我们哥几个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吃,要不然打闹在一起,父亲很生气,不过,没办法,谁叫我们是他的儿子,总不至于把谁撵出家门,大不了骂几句出出气。
在那个年代,娶媳妇也花彩礼钱,只是不像现在这么多,最多也就800元彩礼。父母给我那几个哥哥娶完媳妇,他们已经老了,再没有能力为我娶媳妇、盖新房。
很不凑巧,在我五哥结完婚不久,父亲和母亲又相继去世,这时候的我成了没人管的街溜子,看到谁家需要帮忙,我就过去,然后混一口饭吃。
村里有人调侃我“大军,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的几个哥哥都娶了媳妇,他们怎么不想办法帮你也娶一个。”
我也想娶媳妇,只可惜,家徒四壁,屋里的东西没有一件值钱的,老房子也二十几年了,即将要倒塌,看到这样的家庭情况,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给我,与我一起过苦日子。
等到我二十四、五岁时,大哥把其他几个哥哥召集到一起,想一起凑钱给我娶媳妇。
当时,几个哥哥同意拿钱给我娶媳妇,但是几个嫂子当中,除了二嫂同意拿钱,其他几个嫂子都不愿意,她们说没有义务拿钱给小叔子娶媳妇。
我不想因为哥哥们因为给我娶媳妇和自己嫂子闹掰,于是,谢绝了哥哥们的好意。
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继续留在农村,村里人没事就嘲讽我一顿,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一个粮站的老板,他看我体质不差,有一股蛮力,就让我跟着他去粮站干活。
他承诺我,每个月给我120元,供吃供住。在那个年代,一天能挣4元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钱虽然不少,但是干活是真的累,一麻袋玉米有170多斤,我每天要扛300多麻袋,干完活休息时,腰都直不起来了。
在粮站干了两年多,攒下了2000多元,本来回家将老房子翻盖一下,再托媒人介绍一个对象,安安稳稳过日子,不曾想,我准备结账离开时,粮站老板不守信用,只给了我500元。
看到他赖账,冲动之下真想动刀杀了他,但是冲动过后,我想了想不至于为了那点儿钱摊上人命官司,拿上给我的500元回了村里。
在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一个女孩,她是在半路上的大巴车,当她上车以后,大家都躲她远远的,脸上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我询问旁边的人,为啥女子这么不招人待见,那个人上下打量我一番“你这么问,肯定是不经常坐这趟车,这个女孩有狐臭,味道很大。”
我也遇到过狐臭的人,没有像旁边这位大哥说的这么玄乎,于是,我特意走到女孩身边,深呼吸一下,没有闻到狐臭味。
女孩下车的时候,我也跟着下去了,尾随她一段路,看到她进了村子里,我才折回来。
回到村里,我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大哥家里,问他是否知道隔壁村有个女孩有狐臭,大哥看我打听的这么仔细,赶忙询问我“你打听这么详细干嘛?你不会是想娶她过门吧?”
看到大哥的反应,我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还没等我解释,大嫂在一旁抢话说“大军,嫂子知道你想娶媳妇,但是那个女孩娶不得。”
“为啥?”我脱口而出的话,恰恰表现出我对这个女孩有了恻隐之心。
“没听说过,娶狐臭的女人,家里倒霉三年这句话吗?”
我向大嫂摊开手,表示自己从未听说过。
从那天起,我没事就去隔壁村,打听女孩的情况。
和女孩同村的人告诉我,女孩叫张二香,她家有四个兄弟姐妹,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她因为有狐臭,在家里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孩子。
姐姐、哥哥还有弟弟都欺负她,父母也嫌弃她,对她不是打就是骂,拜托媒人给她嫁出去,但是每次相亲时,对方闻到她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怪味,就撒腿跑了。
经历了多次的相亲失败,让张二香越来越自卑,见到生人就躲,哪怕在家里,她吃饭都不敢上桌,端着碗躲在角落里吃。
听到这些话,我立马回想过去的自己,在父母刚去世的那两年,我去几个哥哥家里,他们像见到瘟神似的,对我爱搭不理,特别是当我端起他们家的饭碗,嫂子故意找茬和我的哥哥们吵架。
人家不欢迎我,我得要点儿脸,不能像狗皮膏药似的,赖在人家不走,所以,有些时候,我宁可去不相干的人家找饭吃,也不去自己哥哥们的家。
为了和张二香创造偶遇,天天在他们村口逛来逛去,要是看她出去干活,我紧紧的跟在屁股后面。
时间久了,她也注意到了我,问我为啥总跟着她,我很直接说了,想娶她过门,紧接着把自己的家庭情况告诉了她,认为我和她同病相怜的人,俩人在一起可以相互取暖。
张二香长的不赖,一米六几的身高,体重有些微胖,我最喜欢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好似能说话。
有一次张二香在街上走,被几个半大小子拦住去路,用小石头子砸她,我见状,立马冲了上去,把那几个小孩撵走。
张二香被我的行为感动哭了,紧接着她问了我一句“你不嫌弃我有狐臭吗?”
我从兜里掏出一瓶廉价的香水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不怕,我有它。”
1987年,我娶了张二香,因为她家里着急把她推出来,一分钱彩礼没要,让我捡大便宜。
与张二香结婚以后,我也收心了,不再到处乱逛,天天和她到田间地头干活。
以前,家里没有女人,没有人给我做饭吃,衣服脏了,没人洗,如今有人知疼知热,我对生活也更加有奔头了。
我和张二香结婚时,村里人都嘲笑我,说我娶了狐臭的女人,倒霉的日子马上开始,他们等着看热闹。
我的几个哥哥也这么认为,从不来我家,我去他们家时,也不允许进门,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实却让他们失望了。
张二香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女人,伺候庄稼不比那些大老爷们儿差,我们俩在一起生活了四十几年,从一穷二白到住进大瓦房,从只有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到现在买了一辆十多万的代步车,拥有这一切,都是凭借我们俩勤劳的双手换来的。
在我和张二香结婚的第二十年,我们的儿子考上了知名大学,他的分数迄今为止是村里、乃至整个镇上最高的分数,至今没有人超过他的分数。
在我儿子考上知名大学以后,村里人再也不觉得我和张二香是最倒霉的一对苦命鸳鸯,反而说她是个旺夫的女人,羡慕我们这一对模范的夫妻。
曾经我和张二香走在街里,大家都用一种鄙视的眼光对待我俩,如今我们走到街上,很多人都非常热情地主动打招呼。
张二香有狐臭不假,要是与她近距离接触,属实有难闻的味道扑进鼻子里,不过时间久了,我也就习惯了,不觉得狐臭有那么恶心,有些时候她喷了香水,我还有些不习惯。
在我觉得,张二香就是我的贵人,要是当初没娶到她做媳妇,可能我这辈子都要打光棍,更不会有这么出息的儿子。
与张二香结婚这么多年,她从未嫌弃我家穷,每次遇到困难时,我心态不好,想要自暴自弃,她就坐在一旁安慰我“只要咱俩不气馁,什么样的困难都能挺过去,别怕,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陪着你走下去。”
她积极乐观的态度影响的不只是我,还有那些愿意与她接触的人,如今的她成了村里的红人,都向她请教教育孩子的方式。